17年前,日本的“佐世保小学六年级女生杀人案”震惊了全世界。
由于过于残忍和令人悲痛,它永远地改变了日本的法律和日本对未成年的管理方式,但对于虚拟世界而言,这个11岁却凶残至极的凶手,却成为了全球无数人的偶像。
2004年6月,11岁的辻菜摘在午餐时间过后走进六年级的教室,班主任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她,吓得问她发生了什么。
辻菜摘一手拿着沾满血的刻刀,一边非常淡定地告诉老师:“这不是我的血。”
老师意识到,班里少了一名叫御手洗里美的女孩,觉得御手洗一定出事了,赶忙去寻找。当打开一间空教室的门时,尖叫声充满了整栋教学楼。
12岁的御手洗脖子被剖开,手腕也被割得露出了骨头,手脚都有严重的刀伤,可以看出凶手对死者有极大的恨意,下手毫不留情,情感上也毫不愧疚。
虽然老师和同学都不想相信,但辻菜摘对用刻刀残杀同学一事供认不讳。
警方和学校都十分疑惑,究竟是怎样的恨意才能让小学生做出如此残忍的事?难道是家庭原因吗?
事实上并非如此。凶手辻菜摘家住在长崎风景秀美的乡村,父亲是保险公司的普通社员,母亲也只是一般家庭主妇,一家五口关系非常和睦,据说她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被杀害的女孩御手洗则是个活泼的女孩,父亲是日本每日新闻社的社长,丧偶后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市里生活。两个小孩是同班同学,不光不是仇人,还是非常亲密的朋友。
辻菜摘本身是个很内向阴沉的人,几乎不会主动和人攀谈。辻菜摘和御手洗在同一个类似于现在博客的网站中,记录着每天的日常。
五年级时,两人很快在网上成为了好友,互相评论对方的文章,给对方起了可爱的昵称,由于两人都非常喜欢画画,在学校中也一拍即合,开始一起玩耍。
从旁人的角度看,开朗的御手洗似乎正在改变内向的辻菜摘,她带辻菜摘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部,让辻菜摘逐渐交到了更多朋友。
如果故事只发生到这里,那该多好,但辻菜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性格却很暴躁。
如果别人说话不看着她的眼睛,她就会发火,不按照她的想法做,她就会殴打对方。班上的孩子经常被她欺负,但不负责任的老师从来不管,把欺凌行为全部列为“孩子之间的打闹”。
五年级快结束时,辻菜摘暴走的情况越来越多。
因为要准备小升初考试辻菜摘退出了篮球部,她和朋友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开始沉迷于不属于儿童观赏范围内的恐怖和暴力电影。她在和御手洗的交换日记中也多次写到自己对杀人的幻想。
也是这个时期,御手洗和辻菜摘有了连续两次小矛盾。第一次是御手洗在交换日记的结尾,写上了当时的流行语“next,xx酱”,但辻菜摘却愤怒地告知御手洗,这个词是自己专属的“不要抄袭我!”
其他几个一起玩的小孩没敢反驳,但御手洗和辻菜摘据理力争,争论导致辻菜摘更加记恨御手洗。
小学六年级5月底,两人在玩耍时,御手洗开玩笑地吐槽“你好重啊”,辻菜摘愤怒离去。两人在闹别扭时,御手洗在博客中没什么恶意地写到:“辻菜摘有时说话会显得很自大。”
谁知道这却成为了导致辻菜摘杀意爆发的导火索。她先不知用什么方式黑进了御手洗的账号,对御手洗的账号做了一些破坏。
御手洗对此很苦恼,也一直纠结要怎么处理两个人闹别扭的事。她还专门问了父亲和哥哥应该怎么缓和两人的关系。
时间终于回到了那个午后。辻菜摘叫御手洗来自习室一趟,她想两个人一起玩游戏。御手洗感到开心,以为两人可以就此和好。但她却不知道辻菜摘抱着的却是让她必死的想法。
走进教室,辻菜摘就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让御手洗坐下。不明所以的女孩坐了下来被捂住了眼睛。辻菜摘没有任何犹豫地从身后用刻刀割喉御手洗。
脖子上的伤口有10厘米深,就算是成年人的脖子直径也只有15厘米左右。害怕女孩死不了,她又狠狠将朋友的手腕划破,狠到手腕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为了保证御手洗“死透了”,她坐在教室里看着御手洗的血流光,足足15分钟。她仍然不放心,又反复刺穿女孩的手脚,看对方还有没有反应。
这样残忍的手法,在成年人中都很难想象。
警察冲进教室时,看到可怜的御手洗趴在教室门口,而辻菜摘就是这么眼睁睁看着女孩挣扎地爬着求生,直到她咽气。
现在学校每年都有纪念活动
根据警察局的调查,辻菜摘甚至还想雇佣一名可疑的人在同一时间在学校里游荡,让大人们将犯罪嫌疑转移,洗脱自己的罪名。
但完成犯罪后,她忘了这个计划,下意识走进了班里。不管怎么说这都证明了她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行为与无辜或可怜二字毫无关系,只有邪恶二字可以形容。
为了进一步分析一名11岁的女孩为何能犯下如此丧尽天良的凶案,警方对她的日常生活进行了进一步调查。
在互联网早期,日本针对儿童的分级制度还不够明确。沉迷于犯罪的她,在看过《大逃杀》之后,创作了一篇同人小说,将故事里原本的38人全部换为班上的同学,让他们在故事中互相残杀。
故事里她写给“好友”御手洗安排了一个角色,在自己的文字中,她杀了她。而在御手洗因一句话惹怒辻菜摘后,她在电视剧中看到了刻刀杀人的手法,于是立马效仿,在现实中,真的杀死了御手洗。
一些学者认为,辻菜摘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但可能有“阿斯伯格综合症”(自闭症的一种,情感和认知发育迟缓)导致她无法分清现实和虚拟的区别,甚至不太清楚“杀了人,人就会死,死了就不会活过来”这种简单的事情。
在辻菜摘杀人之前,日本14岁以下的人不用承担刑事责任,有发育迟缓的可能再加上年龄太小,就代表着辻菜摘在杀死无辜的御手洗后,可以不用负任何责任。
由于她的行为过于残暴,甚至很多学生都因此患上PTSD,日本社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强烈要求严惩她。
这导致2007年日本将少年刑事法庭的审理年龄下调到了12岁,并规定如有必要,11岁也可以被移送审理,她患病的说法也没有被法庭采纳。
日本对儿童接触出版物和网络有了更严格的限制,学校安置了心理辅导员,校园暴力也第一次得到了全国重视。
但辻菜摘没有坐牢,在类似于少管所的机构限制自由4年。这样的代价对于御手洗的家人来说真的足够吗?
在案件带给死者家属的伤害未散之时,更令人气愤的事发生——11岁就杀人的辻菜摘,没有坐牢的辻菜摘,成为了日本乃至海外青少年的偶像...
日本为了保护未成年嫌疑人,通常会用化名“男孩/女孩A”来代指她们,最初辻菜摘的真名和照片一直没有暴露,但在富士电视台对该案进行报道时的一张图片,不小心暴露了辻菜摘的名字。
本来这个案件就非常轰动,真名泄露后更是吸引了无数人搜索关于凶手的事情。在2chan、4chan为首的论坛上,辻菜摘成为了热门话题。
一些人觉得她长相清秀,称呼她为“全世界最可爱的凶手”,一些帖子觉得她的残暴和可爱形象形成的反差很“带感”。
更因为辻菜摘和论坛上的很多人有着相同的小众爱好,让他们很快开始传播辻菜摘的照片,甚至给辻菜摘创造了各种各样的漫画形象。
这些画作逐渐传出了论坛,流入主流互联网。时间久了,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辻菜摘在现实中的罪行,外国网友更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原型是谁。
他们沉迷于自己给辻菜摘安插的“暴力萝莉”设定,让辻菜摘越来越火。
辻菜摘犯案后,曾经被同学抓拍到满身是血,拿着刻刀,穿着一件印着“内华达”字眼卫衣的照片。他们按着这张图给辻菜摘画漫画,把凶手画成各种各样可爱的形象。
凶器,凶手全都成了被萌化,被合理化的存在:
甚至她非正常的杀人行为,都被一部分网友追捧为“病娇女神”,觉得她疯癫的样子很中二,很帅气。
辻菜摘就这么成为了青少年亚文化的新icon,网络上充满了限制级的画作和对受害者极度不尊重的谋杀场景详细描绘。
甚至有人站杀人犯和死者的CP,给被残害的死者编和杀人犯相爱的故事。很快,这样令人迷惑的行为就延伸到了现实生活中。
辻菜摘因为穿着内华达大学的卫衣杀人,被粉丝爱称为“Nevada tan”(tan是日语里对小孩的称呼),内华达大学的校服,在辻菜摘进少管所时被疯狂抢购。
还成为了美国、欧洲等漫展上的热门cos角色,远离日本的他们更不会对这件惨案有什么共情。
越来越多对凶手疯狂地效仿导致内华达大学不得不停产了同款服装,以防引发社会问题。
但事实上,人们已经忘记了御手洗是个真真实实死去的女孩,已经忘记了凶手是怎么冷血地看着她的朋友一点点失血而死。
辻菜摘对杀人的热情,始于过早接触暴力血腥的文艺作品,但如今文艺界却又以辻菜摘为蓝本创造出了又一批作品。德国的乐队以Nevada tan命名。
有人给辻菜摘写了赞歌《Cutie NeVaDa 》,还有乐队出了张专辑叫《girl A》并将这张专辑献给日本所有未成年杀人犯。
而日本的导演,竟然以辻菜摘为原型,改编了一部关于“世界上最可爱凶手”的电影....
辻菜摘认不清现实与虚拟世界的边界,残害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而现实中她的追随者们,越过道德的底线,还在继续模糊这种边界。
2021年,日本媒体传出辻菜摘已经结婚的传闻,辻菜摘有着怎样的生活,我们无从查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御手洗永远被留在了2004年。
日本网友扒出疑似凶手的近照
御手洗的家人至今没有得到凶手的道歉,凶手却成为了互联网文化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