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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奕奕]成语神什么奕奕…

时间:2023-04-19 09:06:25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茑与女萝,施于松柏”,就这一句,四种植物,让《小雅·頍弁》跟大家见了四次面。
  蔡卞蔡元度著有一本《毛诗名物解》,对《頍弁》的解读,与传统的“刺幽王”略有歧异,别有一番旨趣。这位与胞兄蔡京同科登进士第的才子,却当了王安石的女婿,与权臣哥哥的德行和政见,可说大相径庭。“茑与女萝”,蔡元度这么疏解,“茑之施于柏,犹异姓之亲托于王也;女萝之施于松,犹同姓之亲托于王也。诸公有幽王之亲而无以托焉,安有松柏之德哉?”不屑之脸,如在眼前。
  所谓松柏之德,反向推演,岂不正是无以托人而可自立?这个观点扔到西文世界里,那些个体、个体主义的持论者,岂不大呼心有戚戚?后来的“木格”里,松柏之“直耿”被“延年”悄然替换,“四君子”梅兰竹菊里的兰,虽有空谷幽香、遗世独立之指向,但毕竟有些不那么硬气,一副妾妇模样。难免不让人追怀左思的《咏史》,“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简直就是这个集体意识转换的白描。
  赋情于草木,与比德以草木,差之毫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或者说愿意厘清。即便当代,比如那首著名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一锤子就把一个天地宠爱的生灵贬入道德深谷。更何况,茑这个植物,比起凌霄花来,那“植品”还真不甚光彩,但却因人异命,反勾起别一种绮思来。
  女萝即松萝,前篇提到过,寄生而不从寄主吸取养分。攀援松柏,只为获取更多光和水,以自身光合作用而枯荣生灭,虽然比起借高枝炫耀更有理由,但也难说品格高洁。茑,今名桑寄生,檀香目桑寄生科钝果寄生属植物。百度百科里的别名有寓木、宛童,实是寄生换了种说法;另一类异名有桃寄生、苦楝寄生、桃树寄生、松寄生,是根据寄主不同而命名;还有一种,有广寄生、梧州寄生,是以产地而名。看起来名字一大堆,细细一想,啥也没印象,“无名之木”,简直就是植物界的头号大间谍。
  桑寄生跟松萝不同。它会用吸根的导管与寄主的导管相连,靠吸取寄主植物的水分和无机盐生长。寄生处成瘤,枝条逐渐衰弱、干枯,甚至整株死亡。这一点,诗三百的年代或许没那么清楚,稍后几百年,东汉时期医家搜集整理的《神农本草经》里已经比较清楚了。尤其是陶弘景注《神农本草经》时就提到:“桑上者,名桑上寄生尔,施于松上。方家亦有用于杨上、枫上者,则各随其树名之。形类犹是一般,但根津所处为异,陆生树枝间,寄根在皮节之间。叶圆青赤,厚泽易折。傍自生枝节。冬夏生,四月花白。”
  有意思的是,它的“植品”并没有被深入追究,反倒因为可以入药,被列为上品。《神农本草经》云:“味苦平、主腰痛,小儿背强,痈肿,安胎,充肌肤,坚发齿,长须眉。其实,明目、轻身、通神。”至今,在岭南地区仍有饮桑寄生茶的民风。《生草药性备要》说:“可养血散热,作茶饮,舒筋活络。”清代谢启昆修《广西通志》时更说:“桑寄生出苍梧长洲者佳”,是以有广寄生之名。
  在草木有实利之时,比草木以德者,往往视而不见。名实有时含混难辨,多是人心而非物事之故。东西之分,道德之别,乃至草木鸟兽虫,此则通用。严责同姓异姓者,未必不是倾慕王权者。呜呼,未见君子,忧心奕奕呐!

彭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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