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季”正逢疫情期，部分公园限流后“一票难求”，倒票分子们也闻声而动。4月8日，有媒体报道玉渊潭公园门票被黄牛炒高10倍的消息后，北京商报记者调查发现，在某二手物品交易平台上，有不少卖家加价挂出了北京多家公园门票的转让信息，覆盖玉渊潭、香山、北京动物园等多家公园，加价幅度从1-2倍到15倍不等。疫情之下，景区、公园智能化改革提速，而“倒票”行为却仍能死灰复燃，景区智能管理发展任重而道远。
原价15倍倒卖
每年樱花季都会有大量市民涌向玉渊潭公园赏花踏青，而在今年疫情防控这一特殊时期，本市公园实施的限流措施让玉渊潭等部分春游热门公园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象。截至北京商报记者发稿，市公园管理中心“畅游公园”网上订票平台上，4月9日玉渊潭公园门票已全部约满，4月10日也仅剩早6-9时的时段仍有余票。
然而在此情况下，市场上却流出了不少加价销售的“二手门票”。北京商报记者在某二手物品交易平台上发现了不少出售4月9日、10日甚至以后更长时间玉渊潭公园门票的卖家，销售价格从10元/张到30元/张不等，相当于公园官方销售的2元/张全价票的5-15倍。有卖家透露，自己所卖的票是旅行社的“库存”，即使是目前官方网站还未开始网络预约的4月11日-30日的门票也都可以保证买到且保真，买票人只需将自己的姓名、手机号告知即可在入园前拿到电子票的相关信息。
此外，该卖家除了倒卖玉渊潭门票外，还有北京动物园、北京植物园、北海公园、景山公园、香山公园、颐和园等多个北京公园门票。
对此，玉渊潭公园相关负责人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公园舆情监测第一时间发现有黄牛倒票情况后，随即就向相关部门进行反映并报公安部门，公安部门对几名相关人员采取了措施，目前正在等待警方的处理结果。上述市公园管理中心相关负责人也明确表示，现在管理中心和公园都未与任何第三方开展售票合作。4月8日，玉渊潭公园官方微博还发布公告称，自4月11日起将实行实名预约购票入园。
公开消息显示，倒卖公园门票在北京旅游市场上并非新鲜事，只是随着门票预订方式和消费渠道的变化，黄牛从线下转战到了线上。据悉，早在2016年就有媒体报道称，在玉渊潭公园西门售票处，购买门票的队伍后有黄牛在兜售公园门票，而且售价比仅仅几十米之隔的官方窗口高一倍。彼时，业界有消息称，部分热门公园线下排队购票需要至少半小时到1小时，因此，黄牛党手中的门票即使价格翻倍，也会在几分钟内被抢购一空。
业内人士表示，近些年，北京公园门票的价格普遍明显下降，有些还都启动了免票政策，黄牛大多无利可图就逐渐销声匿迹了，而最近，公园门票倒票行为的死灰复燃主要是因为限流或此前部分公园举办的热门活动，增加了一些门票的购买难度。
实名制也有漏洞
黄牛到底是如何绕开相关部门和公园，形成一套灰色的倒票链条呢？
有旅行社负责人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目前北京的旅游市场中有一批旅行社和票贩子专门倒卖市内热门景区、公园的门票，有些买完后还会转手卖给其他旅行社的团队游客。
“他们会利用一些抢票软件，或者雇人用多个手机号从网上预约门票后再加价对外销售，即使一般消费者很难抢到的重点时段他们也基本能保证有票。”上述旅行社负责人告诉北京商报记者，此前自己就曾向“倒票党”购买过一些热门景区、公园热门时段的门票，大多每张会被加价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需求主要集中在时间相对固定的外地赴京旅游散客、团客上。
北京商报记者在调查中还发现，由于目前部分二手物品交易平台对于转让门票等管理相对严格，部分“倒票党”为躲避监管会避免在商品名称中列出“门票”等关键词，而且他们会在挂出商品后1-2个小时内就删除商品，隔一段时间后再重新上线，有些卖家甚至将可售门票信息等写在商品详情中，但具体购买流程直接转账而不通过电商平台。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旅行社负责人直言，即使是在一些采取了实名网上购票的公园、景区，“倒票党”仍有空子可钻。“一般来说，一些需要实名购票的公园、景区在领票、入园环节基本只需要出示购票人身份证即可，尤其在热门时段，检票口很难逐一对比每个人的身份证信息和本人信息是否相符，而‘倒票党’就抓住了这一环节上的监管空白，事先收集大量的虚假身份信息‘抢票’。门票出售后，他们会派工作人员到现场与买家交换身份证并约定出门时间和地点，等买家逛完公园后，再将身份证换回。”该负责人介绍。
黄牛“紧箍咒”
门票黄牛再次现身市场，也给公园和管理部门提出了新的管理课题。上述市公园管理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中心和部分公园正在完善、调整购票系统，与身份认证关联，预计景山、陶然亭、北海公园等将率先启动新系统。
就在4月8日傍晚，玉渊潭公园官方微博还发布消息称，为进一步加强公园游览秩序管控，自4月11日起，玉渊潭公园实行实名预约购票入园。公告显示，购票游客需提前一天以上在微信公众号“畅游公园”（唯一官方预约平台）上预约购票，每张身份证每日限购一张门票。自4月10起可进行实名预约。
“随着气温的不断回升，近期市民的出行意愿有所提高，尤其是对市内的公园、景区游览需求增加明显。”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国文化和旅游产业研究院副教授吴丽云表示，当前正值“樱花季”，比起跨省或远距离出游，大家更愿意去身边的公园走一走。
吴丽云直言，针对倒票的现象，相关部门和公园、景区都需进一步加强监管，尽可能杜绝“黄牛党”重现江湖。“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关联身份信息购票仍是最直接防范倒票的手段，因为一旦公园普遍实现身份证实名购票，‘票贩子’的囤票成本、耗时、风险都会明显增加。”在她看来，同时对于市民来说，如果进一次公园就需要“抵押”身份证给黄牛，他们购买“黄牛票”的意愿也会显著下降。哪怕还有黄牛钻空子倒票，市场空间也会被大大压缩。还有专家表示，为彻底封死实名购票环节可被钻的空子，景区、公园在入园换票等环节可增加更多能高效核验游客身份信息的设施或服务。
对此，尚游汇文旅董事长钟晖进一步认为，相关部门和景区、公园对流程的监管还需扩大覆盖范围。“未来，公园、景区预约制度如果被长期固化下来，就需要相关部门延长监管链条，除了在网上订票时关联个人信息外，还应进一步通过购票数量限制等措施降低倒票出现的可能性。”钟晖表示，网上购票时加入填写身份信息环节的同时，公园需尽快更新线下验证系统，增加“刷脸”入园等方式，“未来随着相关技术日新月异，愈发智能的票务管理系统将成为公园、景区消灭倒票黄牛的关键所在。”
北京商报记者 蒋梦惟 杨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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