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上海师范大学研究生三年级的陈珍珍起了新的外号“巧克力人”。
同学们之所以这样喊她,缘于她几天前的一个壮举:一口气花5万元买下了学校旁边超市所有的巧克力,送给了所有同学。
陈真真说,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作为同龄人,她对处于闭环管理中的同学们感同身受。不少同学已经待在寝室中很多天了,学生宿舍空间有限,不能开火做饭,大部分人的零食早已消耗完了,她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给同学们的生活中带来一点甜蜜。
5万元,对于自大学起就靠着“扛摄像机”四处打工赚生活费的陈真真来说,几乎是目前全部的积蓄。但陈真真说,她不后悔,她想做个真正的“巧克力侠”,为同学们的生活带来一些光。
以下是陈真真的自述:
我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东西
3月12日,因为疫情防控,我们学校开始闭环管理,我因为已经在读研究生三年级,并没有住在学校,没有被隔离在校内,而是自4月1日起被封控在了自己住的小区里。
尽管没住在学校里,但我知道,为了防范疫情,许多同学呆在寝室里,特别是一些居住在有密接风险楼宇中的同学,长期呆在寝室中,难免有些闷。
我一直想为同学们做点什么,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前几天,我看到我的辅导员在班级群中安慰同学,她鼓励大家要阳光一点,说等自己能出去时,会给同学们带巧克力。
我当时看到了没说话,但心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在大学期间一直在做摄影师、自媒体,我积累了一些人脉,也赚了一些钱。于是,我联系了学校附近超市的老板,他告诉我,他那里还有共计58000元的巧克力库存。另一方面,学校也告诉我,目前学校可以接受捐赠。
在两边都确认好后,我最终决定购买5万元的巧克力,以个人的名义捐赠给同学们。对于靠扛照相机赚钱的我来说,5万块是我目前拿得出的最多的钱。5万块的巧克力,也是我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东西。
付款时,我没给自己留思考的时间,直接用支付宝一口气付了款。
我想让他们开心一点儿
巧克力是4月2日下午送达学校的。学校在接收物资后,又对其进行了消杀处理。
4月4日,老师和同学们开始帮忙分发巧克力。发巧克力的志愿者们向我保证,每个同学都能分到巧克力。
巧克力发放的数量是根据同学们闭环管理的时长等因素决定的:有的同学少一些,可以分得3颗巧克力,有的同学可以分得20多颗。
4月4日中午起,同学们陆续收到了巧克力。于是,我在社交平台上的个人账号、微信群等就持续不断地被有关巧克力的信息轰炸了。
同学们通过各种方式告诉我,他们已经吃上巧克力了。学弟学妹的花式感谢特别可爱,有人唱歌,有人用巧克力摆出各种字样,还有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巧克力侠”。
当然,也有人质疑我,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发巧克力华而不实,不如发点实实在在的物资。但我觉得,对我来说,巧克力是我能送给同学们,比任何东西都合适的礼物。
因为买别的东西,我可能无法负担所有人的开销。如果因为钱不够,让一部分同学吃不到,那也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另外,同学并不缺吃的,学校后勤保障很到位,完全能够满足同学们的一日三餐,老师们对同学们也很好。做为同龄人,我觉得,此时的同学们最需要的是心灵上的安慰,我想让他们开心一点儿。
在我眼里,巧克力再合适不过。它通常被作为礼物,自带有一点浪漫的特质。巧克力甜甜的,不管吃多吃少,甜甜的巧克力都会让人心情愉悦。
有女同学给我留言,告诉我她们零食已经基本吃完了,最近遇到生理期,就想吃点甜甜的东西,收到巧克力感觉很温暖。
买巧克力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也有人会觉得,我一下子花了5万元买巧克力,是在乱花钱。有人发私信质疑我是在浪费父母的钱,他们讽刺我说“你不就是想火吗”,还有人怀疑我是在做广告。
我收到这些质疑后,其实内心也会有不愉快的情绪。
我所用的所有钱,都是我自己一分一厘攒下来的。我是河南信阳人,从小父母就在外面打工,六年级就开始住寄宿学校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性格一直比较独立,也一直想自己赚些钱,减轻父母的压力。
从本科开始,我就开始有意识地一边读书一边赚钱。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我开过淘宝店,也给人拍过婚庆摄影,接过千奇百怪的单子,去过山里、农场里拍摄。
我自己个子不高,只有1.57米,对我来说,扛机器并不容易,做久了难免会腰酸背痛。所以,我会自嘲自己是个一米三摄影师。但我是一个对自己很狠的人,慢慢的,我就积攒了一些钱。
看到质疑之时,我真的很难过。我特别想把我工作的照片发给那些质疑的人看看,给他们看看我在山上被叮咬的蚊子包,踩过的牛屎。
对我而言,做公益已经是一个习惯。疫情期间,除了捐巧克力,我还在小区做志愿者。去年河南水灾期间,我跟着志愿者们一起去河南新乡。可以说这几年,我自己赚的钱大多用在了这些事情上。
未来的路还很长,钱用完了还可以再赚。更有意义的是,我想和学弟学妹们说,疫情下也要相信光,“巧克力侠”是真的存在的。
看到学弟学妹们都吃到巧克力的一刻,对我而言,收到的抨击和质疑也就烟消云散了。
新闻晨报周到上海APP 记者张益维
来源: 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