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还不是丈夫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在郑州的田野上挖野菜。
我们两个还一起,拿一根牙签,从储钱里掏5毛钱硬币去买面条煮饭吃。
后来,我们还特别不要脸地,拿着老公公司给发的饭票,没花一分钱地吃了一顿大餐。
天天他骑个破自行车载着我,在郑州的大街小巷子里串,梦想着可以在胡同里面拣点钱,发个小财什么的。
我跟同学一起上课,下午放学的时候,他骑个破自行车,带着一兜子的土豆来接我,我的裙子很漂亮,他的土豆特别丑。
后来,有一天,我俩合计了一下,跑到城隍庙,去找个白胡子老头儿给算算财运。
本来就是想去求点财,让可以拣点钱能过日子的,结果到最后倒给了白胡子老头几百块。
因为白胡子老头儿说的话都是我老公爱听的。他说我俩可以白头偕老,还说结婚后会生个大白胖小子。
像我老公那种大龄男青年,当时最大的梦想,估计就是拣点钱、拣个媳妇儿结个婚,再拣来个胖娃娃,人生那可就圆满了。
被白胡子老头儿拿走了几百块钱,他可美了,记得当时还有我小姑子,他带着我俩去爬了紫荊山那儿一个居说留存了三千年的土坡。
还蹲在树上照了一张,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猴子的照片。他还美滋滋的,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屁颠屁颠地回家了。
从那以后,胖娃娃的名字,就成了我们不断讨论的话题。
你看,他当时多贼,他从来不讨论怎么结婚,就只讨论怎么生个胖娃娃,并且不断地讨论这个胖娃娃生出来以后到底应该取个啥名字。
我当时傻呀,天天被他骗得团团转,居然掉进他专门给我设置的陷阱里,每天跟着他一起讨论那时候还没影子的胖娃娃的名字。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讨论着,我就开始期待,将来会有一个调皮捣蛋的胖娃娃是我儿子。
有了这样的想法,居然有一天做了一个特别清晰的梦。
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迷蒙着双眼在那儿打盹儿。
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就跑到我面前了,还问我喊奶奶。
我就问他:“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他说:“我是你家的孩子呀。你是我奶奶。”
我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白胖胖的娃娃回答我:“我叫小顺子。”
我再问他:“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呢?”
他回答我:“我爸爸叫皮皮,陈小皮。”
后来,我们再讨论白胖娃娃就不是讨论儿子了,那就开始讨论孙子了。
小顺子他爸叫皮皮,调皮捣蛋的皮,陈皮二两的皮,陈小皮,可以,不错,陈皮二两,还可以泡茶喝,哈哈哈,就叫这名字啦!
从那以后,皮皮就成了我们中的一员,虽然他当时还没有来到,我们已经默认了他的身份了。
还专门讨论过,小顺子长得挺好看,他爸爸肯定也长得不会差到哪。
陈皮二两从那以后也变成了我们哈哈哈的笑料,因为他是小顺子的爸爸,是俺儿子。
后来,我们就按照白胡子老头儿给说的月份和时间串了个门儿结婚了,再后来小顺子的爸爸陈皮二两就住到我肚子里了。
生下陈皮二两的时候,我简直气坏了。为了生这个陈皮二两,居然让我胖了70斤。
当年说是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陈皮二两生下来将近7斤,我看了看旁边那个8斤8两的胖娃娃的脸,再看看陈皮二两的脸,这也没有很白胖呀。
后来陈皮二两身体不太好,我就希望他身体棒棒的,就又自作主张给他又取了个“棒棒”。
如果当初我知道陈皮二两后来那么爱吃棒棒糖,我是怎么也不会给他再取个小名儿叫棒棒的,真是太后悔了。
让他啃陈皮就够了,棒棒糖吃得多了,把牙齿都给吃坏了,真气人。
这个棒棒的陈皮二两还真争气,果然长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胖的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全身都是肉乎乎的,抱起来可美了。
只是,现在,小陈皮二两长大些了,已经开始读书了,也知道臭美了。
一再跟我重申:“我不喜欢长胖,长胖了我跑步都肉不动。”
嫌我胖,还天天教我减肥。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减肥的动作五花八门,能把老娘的心脏都给蹦跶出来。
当初期待的调皮捣蛋,让我现在后悔不已。
那是跑了一万三千步以后,胳膊腿都累了,嘴巴还不累的千言万语,那小嘴叭叭一开始说,能两个小时停不下来。
还是想看电视、不想写作业时的甜言蜜语:“妈妈,你真美呀,真漂亮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我的好妈妈。”
更是在我面前上蹿下跳、左拱右拱时嘴里还要念念叨叨:“你就是我最好的玩具。
哈哈哈哈,最好的玩具就是你。”
所以了,棒小皮,穿越了十几年的光阴,来到我的面前,成为了我一生幸福的所在。
还不断地盼着能见到小顺子,只是,那时候,我就要变成一个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