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是这样说的。嘴里(读“周长”),从大的。
”段注:“为高必因丘陵,为大必就基阯,故因从囗从大,就其区域而扩充之也。”我们首先说明许叔重此说不可信,概以形误判而误释,段玉裁亦跟从其说,因此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错误是许氏和段氏都只见到了篆书“因”字,篆书字形如下:
篆书“因”
“因”字甲骨文金文其字形基本与篆书相同,“囗”里亦像“大”形。其形如下:
甲骨文“因”
金文“因”
那么,看来以上字形我们就可能跟许慎有同样的看法,认为“因,从囗从大”当确。我们所依据的字形并没有问题,但是我们的问题在于局限在甲骨文金文和篆书之内。当我们纵观其他时期的“因”字时,我们便会豁然开朗。“因”字字形演变如下:
“因”字字形演变(注1)
从演变图我们可以发现,除甲骨文、金文、篆书及之后的文字“大”比较规整之外,其他时期的“大”字皆呈现不规整的形体。其原因是什么呢?原因就在于囗中并非“大”字,而是“人”之形体。“囗”字也呈现不规整的形状,因此解释为囗(围),表示区域也是不可信的。甲骨文金文为刻写之便而只刻写了“人”的一种形体,篆书延续其形。
我们之前讨论过“亦”字,“亦”字从大,义为人,两点指明人之腋下之所在。“亦”为“腋”之初文。“亦”之“大”也为“人”之形,其字形发展如下:
“亦”字字形发展轨迹
对比发现,“亦”字之“大”与“因”字之“大”字形大同小异。我们可以断定“因”字中的“大”确为人义。
我们再审视“囗”,其不同时期的形体亦有很大差别,有呈倒三角形、有椭圆形、有鱼形(当为动物皮伸展之形)等等,总之,“大”(人)之外围的形状极为不规整。这个不规整的区域便是“席子”,也就是说“因”的字形就像一人躺在席上。
这样分析,问题便迎刃而解了。人躺在席子之上休息睡觉之时,身体会呈现出各种形状,一如我们睡觉时的姿势一样千奇百怪,不可能整齐划一。而席子的形状为什么也是千差万别呢?我们现在的席子不是都很规整吗?或长方形,或正方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古人的席子并不像现在,古文席子的质地有竹篾、有布丝、有虎皮或其他兽皮,自然会呈现不同的形状。现在我国有些农村依然有不用质地不同形状的席子。
因此,我们说“因”字的本义当是“席子”之意,古人用躺着的“人”和“席子”组合一起来表示席子。后来清代的学者朱骏声和现代学者徐中舒对该字的解释值得借鉴:
《说文通训定声》:“囗、大俱非谊(义)。江氏永曰:‘像茵褥之形,中像缝线纹理。’按,即茵之古文,江说是也。”
徐中舒:“从囗从大,囗像方席,大为仌之讹,像茵席编织纹,故因为茵之初文。”
两位相差一百多年的学者都认为“因”为“茵”之初文,为席子之意,说法可信。“茵”字是后起之字,“因”用来表示引申义就、依靠、凭借、顺应、因为等意思,后来就添加“艹”旁以表示原意“席子”。
《诗经·秦风·小戎》载:“文茵畅毂,驾我骐馵。”毛亨传:“文茵,虎皮也。”陆德明释:“茵,音因。文茵,以虎皮为茵。茵,车席也。”
但是徐中舒认为囗中“大”为“仌”,我们不敢苟同,若认为此形体为讹写,可是大多字形都似“大”(人)形作如何解释?而且作为纹理的“仌”只有简单两个,恐怕也不能代表席子之纹理吧?因此,本人还是认为古人用不同形状躺着的“人”和“席子”共同构成了席子的画面。
最后我们再做一下总结:因(人和席子结合之形)——席子——人就席而卧、依靠席子这种东西休息睡觉——依靠、凭借——顺应、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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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注1、2图片参考于国学大师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