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为了工作要求,领导要求我们注册三个名字,在自己的网站上留言,提高人气。
想到自己对冰块脸的一往情深,便马上想到了“慕容紫英”和“紫胤真人”这俩名字,结果都被人用过了。像我这么冰雪聪明,果断取了“慕容”、“紫英”、“紫英慕容”这仨名字,果然就通过了。没想到却又被告知三个名字不得相近,突如其来的新规定令我又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我的海马体灵光一闪,浮现出我足智多谋的高中生涯。那时候我还年幼,不过已经常常计划着给自己将来的孩子取名字了。尽管当时连一个性幻想对象都没有,却经常在取名字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初为人父的快感。当然,这样的意淫,只能占用宝贵的课堂时间:听着英语老师声情并茂地讲解宾语前置、主语从句、将来过去式等我从来不懂的词汇,我总是煞有其事地翻出一本泛黄的新华大字典,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从A翻到Z,找出那些符合我对后代子孙描述的字,画个圈圈。
给孩子取名字确实是个技术活,比起绰号麻烦多了,我尤其讨厌阳痿这个词汇,凭什么跟我的姓一个读音,以致常年被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喊做“痿哥”,我是不屑于表露实力。当然,这群无知的凡人,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嫉妒。为了避免他们自卑,我一个人默默忍受了多年这个称号。有此前车之鉴,我一度愿意我的孩子随妈姓,只要长得像我就可以了。不过后来又遇到了更多倒霉的姓,诸如姓庞的被叫做“光哥”,姓强的被叫为“暴哥”,我也就释怀了。想我杨家,好歹也是帝室之后,皇家血统,多么尊贵。
也不知道是谁有幸成为我的儿子或是女儿,让他爹16岁的时候就开始未雨绸缪,浪费多少脑细胞为他取名字。首先,名字不能拗口,不能连我都不认识,这样,字典上三分之一的字就去掉了;其次,名字不能太俗,至少不能放在百度上一搜一大堆,当然,完全搜不到也不是我希望的,最好能搜个词条出来,好歹说明他混的牛逼了。最后,名字要有所寓意,寄托着我的某种情感。可那时的我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我的情感也无外乎就是俩同样十六岁的妹子,虽然求而不得,但想想还是可以的。
于是,我给自己孩子取得名字就是“杨思君”和“杨念菲”了。可这俩名字听起来都像女生,万一我有幸生个儿子呢?并且,我还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以后我老婆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解释着俩名字呢?我虽然不惧内,但做事向来都是以理服人,这种事情,当然是提前想好一个解释比较好。不过,这个取名的思路倒是简单,以后就不用费脑筋想那么多了,像是“杨想冬”、“杨忆兰”之类的,随便中间用个表回忆的动词,后面用上我依旧觊觎的人的尾字,就能取出一大堆名字来。当然,我没有针对谁,但是欢迎大家对号入座。
这种给孩子取名字的活动,到了高三就停止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比起给孩子取名字,幻想自己女朋友姓什么似乎更靠谱一些,我这条祖传的染色体,还不知道会送给谁。于是,百家姓取代了新华字典,占据了我的课桌。然而,几番努力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一个妹子,反而使得几个姓成为了我的禁忌字眼,每每提起,我总是泪流满面,唉,我果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在哪里失败,就在哪里蹲着玩儿。这些年过去了,我身边一个妹子也没有,汉子倒是不少。我也渐渐释怀了,想来那妹子是个稀罕玩意儿,岂是人人都能有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唉。看热闹的群众们不嫌事儿大,纷纷盼着我断背,我也时常怀疑,自己也许可能不一定,似乎大概未必是,喜欢男人的。一旦性取向这个基本问题都有了动摇,之前取名字的种种努力都瞬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我虽然极力反驳自己的搞基倾向,奈何身边一直都是爷们儿,只好摆出一副从良未遂的风尘女子模样,无辜地说一声:错不在我。
男人是只能做朋友的,成不了家人,最多也只是我孩子的干爹。不过鉴于干爹这词已经充满贬义,还是做酒肉朋友罢了。在我缺钱的时候,能够随便掏出个百八十万的,然后不屑一顾的说:这钱你先拿着花,不够再跟我说。人生得此朋友,也不枉被人误会搞基一场了。
后来便没有再想着给谁取名字了,我一直在努力地践行国家提倡的晚婚晚育政策,为减少世界人口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以致终于不得不放弃对自己儿子的命名权了。只好折腾起自己的名字,QQ名啊,微博名啊,淘宝名啊什么的,改来改去,最终还是统一成我喜欢的游戏人物了。现实世界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又没个国产名爹,又改不了猥琐的本性。话粗理更粗,人穷志更穷,所以,“慕容”、“紫胤”,听起来就那么超凡脱俗,遗世独立。看到这个名字,你肯定就会想到电脑前面一个文质彬彬、谦谦尔雅的公子形象吧?对,那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