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外的人要相互交流,就要秘密进行。要保存自己,就需要这样做。
“暗语”就是仅特定团体的人知道的秘密语言,其精确种数没法确定,但是许多暗语对大众词汇影响颇大。这一点没错:逃犯推动着主流。10.“同志语”(Polari)
这种英国暗语的来源已经成为了谜团。一种观点认为,英国水手结合地中海通用语与本地方言创造了这个词。其他人则认为它最初是19世纪意大利流动游艺团的专用语。大家一致认同的是,“Polari”变成了英国剧院的内部行话。它来自舞台,是英国同性恋的暗号。因为1967年以前同性恋在英国是非法的,所以无论怎么说,“Polari”都是罪犯用的语言。
20世纪60年代,BBC广播向听众介绍了这个词——通过夸张活泼的两个喜剧角色朱利安(Julian)和桑迪(Sandy),他们频繁使用这种语言。他们从不讨论性意向的问题,因为不需要。“Polari”就是向那些知道这些的人暗送的“秋波”。
现在很少使用“Polari”,但是它偶尔还出现在艺术作品中。莫里塞(Morrissey)1999年的单曲唱片“皮卡迪利之恋(Piccadilly Palare)”明显借鉴了这种暗语。“Palare”这种写法说明“Polari”的拼写并不固定。它是口头语。
在盎格鲁的世界里,“Polari”不是与同性恋亚文化相关的唯一暗语。“Gayle”是在南非荷兰语的基础上产生的方言,主要由南非城市地区说英语的男同性恋使用。因为南非与英国联系密切,所以有许多“Polari”词语融入南非荷兰语并不奇怪。南非说班图语的同性恋还使用另一种暗语,叫做“IsiNgqumo”。尽管同性恋权利得到南非宪法的保护,然而针对男同性恋的谋杀和针对女同性恋的“矫正性强暴”表明,这些社会外围的人急需用秘密的方式进行交流。
9.流浪工的象形文字(Hobo Hieroglyphics)
美国内战以后出现了流浪工,那时四处漂泊的人顺着铁路线找工作。这个现象在大萧条时期达到了顶峰,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的人涌进了流浪生活的“丛林”。这些人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做着其他人不愿做的辛苦活儿。人们敬佩他们,为他们感叹,害怕他们,又崇拜他们。作家约翰·斯坦贝克(美国著名作家,《愤怒的葡萄》《伊甸之东》作者——译者注)把他们叫做“最后的自由人”。
为了交换信息,流浪工人创造了一种带有隐含意义的符号语言。这些图形能指示危险、机会,甚至体贴入微的建议,比如“宗教谈话时可用的食物”。这些标记故意做得十分抽象,以便能写在公开场合而不必担心被不是流浪工的人认出。后来证明在困难重重的世界里,这些有意义隐晦的语言对漂泊的工人的生存是必要的。
因为铁路公司加强了安全措施,现在流浪工很少见了。那些剩下的常常遭到斥责,被骂作“Showbo(癞蛤蟆)”——热衷于追逐节日盛典舞台剧那样的生活方式,而不接受铁路上冰冷、困难的生活现实。随着流浪工人的现象逐渐消失,他们的暗语也逐渐不再使用,但这些符号仍然发出深沉的回响。流浪工人的象形文字激发了画家让·米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的灵感,他从自己喜爱的书本里收集这类图形,汇集成了一本词典。他将工人的图案和诗歌(“在这里一无所得”)融进自己的创作里。
8. 伦法尔多语(Lunfardo)
伦法尔多语起源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黑社会,是用来对付其他人的秘密语言。长此以往,这些暗语从监狱和罪犯窝点扩散开,打破了阶级界限,完全成为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地方话。对一些语言学形式主义学家而言,伦法尔多语的处境很尴尬——富裕阶层极力避免这种低俗的、跟犯罪有关的俚语。对其他人而言,这种主流暗语决定了阿根廷文化。
伦法尔多语的词汇量相当大,除了核心的西班牙语,还涉及很多种语言。意大利北部方言频繁出现,还有英语、法语和吉卜赛语。大部分词汇都不知出自何处。语言学家怀疑是自创的。
伦法尔多语有几个显著的特点。“诗韵”通过重新排列音节,改变了标准词语的样子。隐喻丰富,有无数的词语用来表示各种类别的罪犯、他们的目标,以及隐蔽的活动。伦法尔多语是一种偏向感觉的语言,有很多表示男性、女性和身体部位的词语。它是探戈的通用语,这应该毫不奇怪;即使西班牙语说得很流利的人,不懂伦法尔多语就弄不明白这种体裁的抒情诗。探戈十分流行,将曾经秘密使用的语言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7.“商贩法语”(Peddler’s French)
1567年,托马斯·哈曼(Thomas Harman)在《告戒游民》(A Caveat or Warning for Common Curestors, Vuglarly Called Vagabonds)中首次提到“商贩法语”(也叫“小偷黑话”)。这种含义隐晦的地方话是英国黑社会的秘密用语,是窃贼、流浪汉和乞丐通用的语言。
“法语”不是说这种语言来自高卢地区,而是指这是外来语言。它的起源现在还不清楚。有些人认为它属于吉卜赛语系,比如哈曼。关于起源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这些秘语不是别人,正是吉卜赛人的国王在一个山洞里创造的——这个山洞叫“魔鬼之臀”。其他人认为不可能起源于吉卜赛语,因为在吉卜赛人来到英格兰之前50年,这种语言已经得到使用了。无论如何,这种语言毫无疑问受到过印度北部游牧民族语言的影响。
“商贩”一词在英国带有犯罪的言外之意。为了确保支持王权的独裁统治,曾被叫做“商贩”的独立商人遭到了迫害。四处漫游的商人缴纳的管理费用比固定商店的费用低,他们还能向固定商店低价出售商品。当局不能容忍这种不合法的竞争,所以商贩被官方认为属于“流氓”。
有观点认为这种黑话是从英语分离出来的语言,但这并不准确。相反,它用意思隐晦的词换掉了原来的单词和短语,以此掩人耳目。不如说它是一种词汇又大又复杂而且表达精确细致的俚语,更加贴切。
有报道说,在现在的英国监狱里,这种语言仍在使用。今天为走私使用这些加密术语的理由,与托马斯·哈曼时代使用它的理由完全一样。改造罪犯的官员搜到过信件,信里将“毒品”转换成了“小偷黑话”的词。
6. 俄国罪犯的纹身(Russian Criminal Tattoos)
历史伊始,纹身就伴随着我们。欧洲最古老的木乃伊奥茨(Otzi)就有纹身,埃及葬礼上的人物身上也带有这种身体艺术。罗马人禁止纹身,认为刺青玷污人类身体的和谐。但是,当他们与满身墨水图案的英国人战斗后,他们的故事变了;罗马医生很快掌握了这项艺术。十字军的纹身表明他们是基督教徒,明确要求如果战死沙场应当得到适当安葬。十字军之后,纹身在西方世界消失了;直到18世纪,水手们从南太平洋将纹身带回。1769年,詹姆士·库克船长在塔希提岛登陆,纹身在这里大行其道。指称这门艺术的现代词语就来自塔希提词语“Tatau”。
现在,纹身随处可见。无论是作为流行的装饰、地位的象征,还是亚文化的标志,所有墨迹都包含象征意义。但是,没有哪种身体装饰的象征意义会比它们还丰富——苏联治下罪犯的纹身。
苏联政权禁止在监狱里纹身,所以为避开限制出现了极端的技术手法。熔掉的鞋跟掺入血和尿,就是墨汁;而针则来自任何可以使用的锋利的东西。俄国罪犯纹身表达的故事充满了宿命论,因为很多人明白他们一辈子都会在监狱度过,一点不在乎后果。
我们对这门秘密语言的了解来自丹泽·波戴夫(Danzig Baldaev),他是克列斯特(Kresty)——臭名昭著的列宁格勒监狱——一位改造罪犯的官员。克格勃一发现波戴夫所做的工作,他们就正式批准了这个项目,认为这可以为了解这种罪犯亚文化提供宝贵的信息。波戴夫的作品死后得以出版,现在可以在《俄国罪犯纹身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Russian Criminal Tattoos)里找到。波戴夫揭露了这种象征语言的许多秘密:猫纹身表示小偷,指关节上的十字暗示监狱限额的数量,女性身上的阴茎表明她是妓女,肩膀上的刺青暗示这个人被单独关押过。最流行的纹身主题是“咧嘴而笑”,描绘苏联领袖处在荒谬的、需要妥协的岗位——当局的“中指”——时的图像。
在苏联时期的监狱里,没有刺青意味着没有地位。但是比没有纹身更糟糕的是白色三角形内含有心形的图样,这是强暴儿童的标记。这个犯罪记号让它的主人在别人眼里“难以望其项背”,同时他们完全成为其他犯人性欲冲动的对象。
5. Machaj Juyai
玻利维亚安第斯山脉的巡回医疗队被称为“Kallawaya”。他们的医疗知识在行医的家庭里靠一门秘密语言代代相传,这门语言叫做“Machaj Juyai”。其起源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印加国王的语言,其他人则将它与亚马逊河流域的方言联系起来,认为“Kallawaya”为了寻找药材而深入这片热带雨林。
巡回医疗队对印加战士头部进行的手术十分成功,还将奎宁介绍给西方人,防止修建巴拿马运河时期疟疾致人死亡。尽管医疗队成绩卓越,教堂和玻利瓦尔政府对这些医疗人员一直迫害到了20世纪。在1984年当玻利瓦尔正式认可传统医疗之前,这些技术高超的医生和他们秘密的语言都不得不在暗中活动。在这些黑暗的岁月里,“Kallawaya”被认为是女巫,冒着被关押的风险行医。“Machaj Juyai”成为一门名副其实的罪犯用语。
印加帝国崩塌后大约400年,“Kallawaya”仍然使用自己的秘密语言。今天,即使暗无天日的迫害结束后,对他们的需要远远大于供给。迅速发展的城市化打破了世代相传的医生之间的传统链条,儿子不再向他们的父亲学习医术和医疗用的暗语。巡回医疗队的传统迅速衰落,就因为制药公司开始注意积累知识;而“Machaj Juyai”的秘密会阻止不择手段地获取医疗利益。外行人无法估计“Kallawaya”的医疗智慧在千年里的价值,没有他们的支持和补偿不知会怎样。
4. 洛杉矶犯罪团伙的涂鸦(Los Angeles Gang Graffiti)
洛杉矶的团伙罪犯涂鸦并不是随机的破坏行为。对于那些知道怎样解读这些密语的人而言,这些标记就是“街道新闻”。它们反应势力边界、竞争和忠诚。执行法律的官员甚至利用这些密语侦破犯罪案件。
犯罪团伙自己的名称通常隐藏在图形符号里。称呼常用首字母简写,比如“ES DKS SGV”指的是“东圣加布里埃尔谷地公爵”。有时,还有犯罪团伙用罗马数字、甚至玛雅数字伪装自己的名字。
70多年前,随着拉丁人集团在洛杉矶出现,犯罪涂鸦开始了。最初,这只是赞美组织和标注“势力范围”的方式。黑人犯罪团伙很快发展了这门语言。70和80年代见证了洛杉矶罪犯团伙涂鸦运动的高潮。
犯罪团伙涂鸦和涂鸦作品有显著的区别。后者也涉及一种破坏行动使用的隐晦语言,但是更多地建立在外部艺术的基础上,而不是罪犯的地下活动。尽管如此,它们的区别很复杂,因为后者常常在犯罪集团控制下的墙壁上作画,而且城市当局最近将强制犯罪团伙的法令运用到涂鸦作画的群体身上。尽管有些人看惯了洛杉矶犯罪集团的暗语,但仍有天壤之别。
3. Parlache
“Parlache”是哥伦比亚罪犯用的一种地方话,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麦德林的街头。城市设计不合理、社会动荡和教育体系失败的问题充斥了麦德林。来自乡村的穷困的年轻人涌进城市,发现可卡因是城里最大的买卖。被边缘化的工人阶层变成了为卡特尔跑腿的劳役。
这不是毒品爵爷的语言。“Parlache”是街头青年的密语,他们需要一种加密的语言来掩盖日常极度危险的行动中的敏感信息。“Parlache”的普遍特征包括:使用外语词和给旧词赋新意。例如,“cocina”的意思不是“厨房”而是“毒品实验室”。“办公室”平淡的翻译变为:“一个接一个传递命令、从而不能确定直接责任人的犯罪组织。”分析这些语言对执行法律作用重大,法律执行依靠语言学专家对“Parlache”的研究,即解读这门以前不能翻译的俚语——哥伦比亚的毒品卡特尔使用它在伊比利亚半岛进行非法买卖。
无论口语还是书面语,“Parlache”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哥伦比亚方言。“Parlache”词语进入了几个拉丁美洲国家的大众媒体,甚至被收入《西班牙皇家学院(Real Academia Español, or RAE)词典》。尽管被广泛接受,“Parlache”仍然是人们看不起的语言。对那些爬上社会梯子说“Parlache”的人而言,这种语言起源与犯罪相关是他们最难以启齿的事,他们会竭力摆脱这种过去有过犯罪的语言。对其他人而言,它仍然是被边缘化的人的密码,这些人推崇独断专行、享受娱乐和团结合作。
2. The Da Pinchi Code
英国的窃贼使用一种看得见的暗语传递信息,互相通知在哪些住户家能大捞一笔。这些密码最先于2009年在英格兰萨里被发现,之后在英格兰四处都发现了。它们常常出现在住宅前面的人行道上,这些用粉笔画的符号看起来像小孩子的作品,但是包含危险的含义。比如,其中一个图案可以暗示这里有“容易对付的女性”。这些暗号的意思还包括:“警示”、“不安”或者“害怕”“已被偷过”“不错的目标”“太危险”“不值一偷”和“富裕”等。英格兰各地的警察都对住户发出了警告,还提供翻译好的宣传册子。他们建议看见这些标记的市民拍照、汇报,然后把它们檫掉。
他们最担心的是罪犯越来越有组织,但实际上已经晚了。专家认为,将这一套系统公之于众可以阻止窃贼使用暗语,因为只要这种秘密语言还是秘密就能发挥作用。毫无疑问,窃贼已经有新的暗语了。
1. 雅利安兄弟会的密码(The Aryan Brotherhood Cipher)
雅利安兄弟会是美国最恐怖的监狱罪犯团伙之一。尽管正式成员不足100名,他们在全国各地的监狱里买卖毒品、操控赌局。人数不足,他们就通过极端暴力和恐怖威胁来补充。许多头目都关押在最高防备的监狱里单独的地方,所以他们发展了复杂的方式用于互相之间的联系。其中有些技巧十分古老,让人惊讶。T·D·宾厄姆(T.D. Bingham)是雅利安兄弟会的领导人之一,他在全国最高防备的监狱的刺钢丝后面下达了一道处决命令,使用的是已经有400年历史的二进制密码——用看不见的墨水写的。他的受害者在2700千米(1700英里)外另一座高度防备的监狱里。
这种密码是由弗朗西斯·培根爵士发明的,乔治·华盛顿的革命军的间谍曾使用过。2000多年前,罗马学者老普林尼第一次提到过看不见的墨水,这项技术现在十分简单:用尿液或者橘类水果的汁液在白纸上书写。所写的内容不会被看见,除非被直接加热。这个技巧十分简单,避开了法律。
培根密码是二进制密码,包括两套符号系统。一套很平常,但另一套字母底部则带有十字、下标和圆圈。这些符号组合起来形成5个字母的序列,它们能够转换成单个的词语。
乔纳罕·麦克金雷(Jonathan McGinley)曾经是雅利安兄弟会的密码大师。他给犯罪团伙起名“情报安全指导”,将这种秘密语言介绍给兄弟会的高级领导。他年幼时就开始对密码感兴趣,希望得到装早餐谷物的盒子里面的解码环。麦克金雷用来在最高防备监狱里发送信息的另一项简单而高效的技术,是勾画图书馆书本里的单词,然后由同谋的人找到。
兄弟会保守自己的秘密。它用死亡威胁那些甚至承认自己是其成员的人,所以我们仅知道的这些信息都来自反叛这个组织的成员。尽管如此,有证据证明,并非所有叛徒都诚实。许多人声称,他们放弃组织是一个诡计,目的是获取其他罪犯没有的权利。这意味着,我们对这个组织的整个看法也许需要重新考虑。
来源|官方网站“前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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