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熟悉的地方——小雨,茅草屋,酒旗映出灿烂云霞的杏花。
牧童随手一指,清新秀美、花艳酒香的山野美景从此定格千年。相比之下,滕州的杏花村少了些许诗情画意,多几分贫困破败。
清末民初时期,位于滕州城西关外的杏花村(现大同路转盘西侧)属典型的城乡结合部,贫困的佃户,逃荒的人家,打短工干零活的工匠手艺人,先后在这里安家落户,渐渐形成村庄。村中低矮简陋的茅草屋横七竖八地挨在一起,仿佛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和窘迫。
村头几株自生自长的杏树,仲春时节,花开艳丽,路人眼前一亮,贫民村便有了响亮美丽的名字——杏花村。传奇人物刘子衡便是这一时期杏花村人。
刘子衡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父亲刘忠方除了租种地主的土地,还带领全家开起家庭作坊,用地瓜生产粉条、粉皮,个中的辛苦劳累不言而喻,勉强维持一家人生计。刘子衡原名刘位钧,自幼聪明好学,因家境贫寒读不起私塾。
村邻陈玉美,一名为地主看护陵墓的佃户,因粗通文墨且热心助人,刘忠方便让刘子衡跟他读书识字,村里的穷孩子也到这里学习文化。“草根私塾”的环境不仅给刘子衡文化的启蒙,也让他感受到贫富的差别、社会的不公。
穷则思变,困则谋新。辛亥革命爆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看到了希望。杏花村的刘蒲塘、颜立亭、朱广深等人积极奔走,联络同盟会会员,宣传革命主张,并将革命党人的旗帜挂在村中的大桑树上,旗帜鲜明地拥护孙中山,推翻封建专制,建立民主共和,杏花村一度成为滕州革命党人频繁活动的聚集地。时代风云变迁在年幼的刘子衡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长大要问国家事,谋利当谋人民利”,人生的理想和志向从此悄然萌生。
1917年,刘子衡转入滕县高等小学堂(书院街小学)读书,接受正规系统的文化教育。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对刘子衡的人生观产生了很大影响。学校组织师生春游,到城外的滕国故城参观,校长黄某见刘子衡衣衫破旧,竟以“有碍观瞻”为借口不让他参加。这对一个聪颖上进、心智超人的寒门学子无异于刀口撒盐。
若干年后,刘子衡成为易学大师、社会活动家、国共谈判期间重要的“第三方”人士。国民党众多政要纷纷拜他为师,请他讲学,或参加社会活动。耐人寻味的是,无论什么场合,刘子衡总是一袭布衫,一双布履,旷达超脱,不卑不亢,生活十分俭朴,几十年不曾改变,颇有墨子“自苦为义”风范,人称“布衣大师”。
他在《我走过的道路》回忆录中提到这件事,“这件事引起了我对贵族势利眼一类人物的强烈反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这开始,使我自然而然地与贫苦学生结合在一块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西关大街(现新兴中路)是滕州唯一的商业街,西邻的小巷及杏坛路西端便是农贸大集,每天早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为县城里最繁忙的地方。
杏花村人“靠集吃集”,加工煎饼、烧饼、做豆腐、做粉条,小作坊遍及全村,初显副食干货加工流通雏形。
改革开放之初,杏花村人得风气之先,在建成的干货调味品批发市场,一批个体户率先“下海”。从小打小闹起步,到滚雪球式发展,生意越做越大,出现滕州第一批“万元户”,杏花村市场名声渐起。
随着市场体量的不断增加,市政府投资数亿元建起北大集农贸市场。杏花村干杂货市场迁入北大集,仍保留杏花村名号,成为规模更大、辐射更强、档次更高的专业批发市场,现已跻身全国同行业十大专业市场之列,客户遍及国内外,年交易额突破百亿元。
百余年之前,刘子衡家中便加工出售粉条、粉皮,属正宗的干货经营,和今天的杏花村干杂海货市场不谋而合,是先见之明还是纯属巧合,见仁见智自有评说。但是发展生产、搞活流通、创造财富、改善生活却是人们心中共同的愿望。
人望富裕树望春,古今一理。严格说来,现在的杏花村市场和原址的杏花村只是名称的沿革,没有人文渊源的传承。
大同路已成为火车站商业区的重要街区,每天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只是杏花村杏花不再,村迹全无,故人也云消星散。幸好有摄影家用镜头留下影像——早期的杏花村市场指示牌由五个花瓣型的圆圈组成,恰似五朵盛开的杏花,城市记忆因此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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