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涛很闲

编辑|真皮

即使改名，岩石股份(600696)。SH)没有带来更多的变化。

岩石股份就是此前大名鼎鼎的匹凸匹。自1993年上市以来，岩石股份先后使用福建豪盛、利嘉股份、多伦股份、匹凸匹等作为公司名称，主营业务也轮番变换，涉及各个时期的热门赛道，诸如房地产、矿产、互联网、金融。如今，这家公司开始涉足白酒。

三季报数据显示，岩石股份营业收入7.87亿元，同比增长74%；归母净利润0.47亿元，同比下滑43%。单季度看，第三季度公司营收2.9亿元，同比增长28.7%；归母净利润0.11亿元，同比下滑78%。

营收大涨，利润却大幅下跌。岩石股份各项异常数据都不像一家“正常”的白酒企业。

股价暴涨，业绩变脸

岩石股份的这份三季报确认了此前市场担忧，公司的业绩并没有持续性。

岩石股份主要产品以酱香型白酒为主。其中高端产品为天青贵酿（售价在1500元/瓶）、阳澄贵酿（售价在1200元/瓶）；中档产品为贵酒匠（贵酒匠金标售价在800元/瓶）、君道（君道贵酿售价在800元/瓶）；低档产品为军星（军星1949售价在400元/瓶）等。可以看到，公司产品覆盖了低中高所有系列，销售策略上的大而全，更像是在纸上谈兵。

一般来说，酒企以档位划分，高、中、低档各一个销售渠道。与众不同的是，岩石股份以产品线划分销售线。目前公司天青事业部主要销售超高端创新型酱香白酒天青贵酿品牌，通过圈层营销来拓展团购业务；君道事业部主要销售高端新势力酱香白酒君道贵酿品牌，通过服务区域大商推动业务发展；高酱事业部主要销售中高端商务型酱香白酒高酱品牌，主要通过经销商模式；贵科事业部主要销售中高端品质酱香白酒贵酒匠品牌，主要渠道为传统烟酒店；军星事业部主要销售军旅文化白酒军星品牌系列，构建“体验店+服务商”，以分销+社群运营为业务模式；光年事业部主要销售健康女性消费人群的十七光年品牌系列，以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20-35岁女性消费者为主，聚焦低度酒电商及新零售，同时布局商超、CVS、餐饮线下销售网络。

有业内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一般新酒品刚开始不被市场认可，往往需要推出大单品，等市场站稳脚跟后再发展其他品类。岩石股份一开始便推出如此多个产品系列，每个产品系列又分属不同销售渠道，难以形成合力。

2021年的岩石股份实现股价业绩双“丰收”纯属昙花一现。公司当年营收6.03亿元，同比增长657%；归属净利润0.62亿元，同比增长672%。业绩的暴涨推动着股价大涨，2021年公司股价翻了2倍，同期中证白酒指数同期下跌3.4%。

业绩暴涨更多是铺货带来的。从经销商数量来看，2020年末岩石股份拥有经销商334家，而2021年年末公司经销商数量达到3200家，相较年初增长8.6倍。值得一提的是，营收体量是岩石股份近5倍的迎驾贡酒（603198.SH）2021年末经销商数量仅为1275家。岩石股份经销商更像是以量取胜。

彼时市场便有担心，作为新入局者，岩石股份业绩可持续性存疑。对于酒厂来说，产品真正的考验是铺货后销售情况，这往往要通过次年的业绩印证。今年岩石股份单季度净利润下滑78%，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市场担忧。

与此同时，岩石股份的员工持股计划能否顺利完成也面临挑战。公司于今年9月完成员工持股计划，其中业绩考核目标为2022年营业收入不低于16亿元，2023年营业收入不低于26亿元，目前前三季度营收仅完成考核目标的49%。

低毛利的中高端白酒？

如果说业绩下滑只是令人担忧，那么岩石股份各项费用的异常则加深了市场质疑。

今年前三季度岩石股份在营收增长74%的背景下销售费用大增300%。对于异常的销售费用，公司解释称主要为广告宣传、市场投入和营销人员增加所致。

岩石股份的解释难以令人信服。从运营来说，企业需要先进行广告宣传、市场投入、聘请销售人员等之后再进行渠道铺货。2021年公司经销商数量在增长8倍的背景下，全年销售费用仅为1.41亿元，其中职工薪酬为0.3亿元，推广宣传费为0.51亿元。而今年上半年（公司三季报未具体透露各项销售费用数据）公司销售费用中职工薪酬为0.47亿元，推广宣传费为0.95亿元，远超2021年全年费用支出。岩石股份究竟把销售费用用在何处似乎是个迷。

更令投资者质疑的是岩石股份产品档次和毛利率数据不符。由于公司并未在三季报中披露各档产品具体销售情况，我们以2021年年报各档产品占比估算。2021年公司中档白酒和高档白酒的营收占比分别为53%和27%，显而易见公司主要销售产品为中高档白酒。

岩石股份高端白酒定价在1000元以上，接近飞天茅台的建议零售价；中档产品诸如贵酒匠、君道等定价在800元左右，接近五粮液（000858.SZ）和泸州老窖（000568.SZ）两大核心大单品普五和国窖1573的售价，然而前三季度岩石股份销售毛利率仅为64.7%，位列20家酒企的第14，落后于定位中低端的迎驾贡酒近4个百分点，仅仅与定位于区域性低端白酒天佑德酒（002646.SZ）接近；从净利率来看，公司仅为8%，位列20家酒企的倒数第四，远不及伊力特（600197.SH）、金徽酒（603919.SH）等区域性中低端酒企。这一毛利率水平并不符合公司产品定位。

和毛利率一样令人质疑的，是岩石股份中高端白酒来源。目前多数酒厂的中高端产品都自产自销，优质酒品甚至来源于百年老窖。作为对比，截至2021年底，岩石股份产能仅为1600吨/年，2021年公司产量仅为810千升，全年总销量（包括浓香、酱香、果酒等）为3228.44千升，自产率仅为25%（同期中高端白酒合计占比为80%）。对此岩石股份也承认其酒品主要通过第三方贴牌加工形式进行外采。

“李逵”和“李鬼”

如果说数据异常还只是令人质疑，那么法律纠纷和立案告知书则撕下了岩石股份的面具。

岩石股份和贵州贵酒的法律纠纷更像是“李逵”和“李鬼”。因贵州贵酒（洋河股份子公司）旗下拥有多个“贵”字系列注册商标，主要产品为“贵”酒，而岩石股份主体上海贵酒主要产品则是标有“贵酒”、“贵酿”的白酒。贵州贵酒起诉包括岩石股份在内的上海贵酒等4被告侵害商标权，要求被告方卖的酒不能再用“贵”字号，公司名称不得以“贵”为核心字号，另外赔偿损失500万。

2021年7月，南京中院一审判决，岩石股份及关联方的部分带“贵”字号的酒不得再生产、销售，贵州贵酒获赔100万。贵州贵酒不服判决，上诉到江苏高院。江苏高院认为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又发回南京中院重审。

从时间线来看，贵州贵酒起源可以追溯至1569年的手工酿酒作坊，2016年被洋河股份收购后更名为“贵州贵酒集团有限公司”。岩石股份实际控制人“上海贵酒企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贵酒发展） 成立于2017年6月，业务经营范围包括自有设备租赁，房地产经纪，物业管理等，并不涉及白酒行业。2018年12月贵酒发展收购白酒销售线上平台贵州贵酒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85%股权，以此切入白酒销售行业；2019年，贵酒发展又确定以白酒为主业的产业战略转型目标；2020年贵酒发展将高酱酒业52%股权赠与岩石股份后，岩石股份逐步打通白酒产、销一体化产业链。

时至今日，岩石股份试图将上市公司名称改为“贵酒股份”（岩石股份是公司证券简称，公司实际名称为上海贵酒股份有限公司）的行动仍未落地。此外，7月1日公司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已收到上海证监局立案告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