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爱你”这个话题,一万人有10000种表达方法,请不要相信教条主义地有教材可以对你爱的人说“我爱你”。这里只是文艺记录。
据说民国的结婚证书上有一段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简单翻译一下:不同姓氏的两家联姻,在这里缔结婚约,永远结成良缘,互相匹配共同的称呼,看今天桃化盛开之际,正宜婚嫁(此处引自《诗经》),预料将来一定子孙像瓜蔓延绵,子子孙孙世代昌盛(又是《诗经》),谨将白头到老的约定,书写于纸上,像红叶题诗一样的盟誓,记载于鸳鸯谱上,此证。
证书上写明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写明新郎、新娘、证婚人、主婚人、介绍人的姓名,并盖上各自的印章,一张结婚证,就是一件艺术品,是见证两个人爱情的艺术品,难怪过去有夫妻最终把结婚证装裱起来,那是真的旧式的,充满文艺气息的爱的见证。搞个这样的图片发给爱的人,足有份量!
当然,过去一结婚,差不多就是一辈子的事儿,离婚是不经常的事儿。木心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慢》)于是,那个时候表达爱情的时候很委婉,很从容,不着急,于是三媒六证之类的,很多形式,结一次婚,几乎搞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不像现在,两个人扯了证,也许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当然,表达爱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大作家沈从文跟张兆和写信说:多数人愿意仆伏在君王的脚下做奴隶,但他只愿做张兆和的奴隶。于是打动了张兆和,至于后来说的“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从风格上是一致,都是一往情深。
据说钱钟书给杨绛的话,好像是命定的缘份,他说: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结婚这是从来没想过别人。很简单,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很巧,对方也是这种感觉,于是一起走了一辈子。
女作家三毛的丈夫荷西是这样写的:我知道你性情不好,心地却是很好的,吵架打架都可能发生,不过我们还是要结婚。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据说这段话,三毛前后看了十遍,然后去散了个步,回来就决定了,她决定嫁给荷西。荷西的表达是剖心剖肝的:我不是十分完美的,但没有你不行。
(王小波与李银河)
直抒胸臆的还有王小波,他写信给李银河说:“你好哇,李银河。 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感到很闷,就像堂吉诃德一样,每天想念托波索的达辛尼亚。”,我就是这样想的,于是我这样说。信后面是真实的自己,这就挺打动人。
诗人顾城表达爱意的句子是:“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再没有这么自然了,就这样,不说一句话,就十分好,潜台词是,能不能一直这样站着一辈子呢?
当然,有更温柔的,比如在歌词里的那些,《南山南》里说:“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太美了,你的美,讲不出来,但真的美。这跟冯唐的“春风十里,不如你”有点相似,但不及冯唐的另一句话有力量,他说:“我要用尽万种风情,让你内心不得安宁”,爱到了威胁,爱得决心十足!表达也蛮野蛮!但决心不如黄伟文在《咬唇》里说的那么大,他干脆说:“余生请你指教!”,我余下的日子交给你了。李宗盛更高明,他说:“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这是赞美与爱意一锅烩的方法,不是祈使句,所以容易接受。
婉转地表达爱情实在不是中国人特有的专利,外国人也不是见了面就亲的野蛮人,他们也有文艺表达爱意的方法。
比如村上春树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不过,这情话讲得更像判定,不决绝,但足够文艺。
(塞林格)
相比之下,塞林格虽然羞涩,但是真的是爱:“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说得多到位,就是这样,想接近,又害怕。
更经典的是那个被印上钞票的法国作家苏佩里在《小王子》里说的那句: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法国人真的浪漫,为了他这句话,专门收藏五十法郎纸币的男女恋人,一定有!
(五十法郎)
据说学化学可以这样求爱:啊!我以门捷列夫的名义发誓:Os At Li !!!,学法律的可以这样求爱:“我的所有财产连我这个人都归你”,学物理的可以说:“我知道最浪漫的事,就是用公式给你写一张情人卡,两人一起放引力波……”
其实,爱的中国繁体字很好,里面有个心字,有心爱,怎么说,都是情话。比如,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