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哥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白酒,没有放下酒杯,一言难尽。离得远就不敢说。市内的这几个区,道上、官面,有事就跟哥哥说一个字,就可以了。
疫情前的事了,闲来无事,写出来供大家一读为快。
临近元旦,琐事繁杂,那天出门办事,完事临近中午,想着回到单位也没有饭了,遂到路边拉面馆解决。
那家拉面馆不大,也就五六张条桌,但是非常干净。除了拉面外,玻璃柜内摆放着几样凉菜,无外乎炸果仁,肉皮冻,伴豆腐丝等等。
好在人不多,要了一碗拉面,等面的功夫,看了下吃面的几人。靠角落的一张桌子引起我的注意。
之所以引起注意,是因为三位大哥。三位都是四十多的年龄。
室内虽说不冷,可温度也不算高,三位大哥喝的面色潮红,坐在外面的大哥光光的头上热气潮涌,魁梧的身材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条手臂向后搭在椅子背上,手里捏着烟。对面两位,靠里面一位略胖,坐在位子上,一只脚屈起踩在椅子上。另一位略显单薄的倒是规规矩矩的坐着。桌子上摆着几个凉菜,热菜只有一个,类似于锅仔羊杂。酒就是绿瓶的二锅头。一瓶酒下去了一多半。
开始三人聊天无外乎陈年旧事,什么时候打架把对方叫呲了,什么时候仗义执言了。跟哪个道上大哥有多熟,让我刮目相看的是,无论谁提起一个名字,光头大哥都是一口鄙夷的口吻:他啊,你去问问他,认识某哥吗(自己)。靠,当初不是我,他能有现在?
要不就是:他啊,当初我干什么什么时候你问问他在干嘛?
几人话锋一转,谈到了各自的现状:你还在崔工那干呢吗大哥?
小瘦子问光头大哥。
:早就不干了,干特么干,这比剋的太不够揍了。
:怎么了?当初不是他让你去的吗?他要炸刺跟弟弟说,我来办他。
胖大哥又给光头大哥倒了一杯酒。问到。
:这比尅的,当初刚来时,就是一臭老坦。我没少帮他吧。就我们家旧衣服给他多少?他呢?不就是从老家回来时带点大枣棒子面吗。
光头大哥抽了口烟,又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去了,让我给他厂里买东西。他妈的,螺丝断了,说我买的质量不好,轴承用上就坏,说我买的劣质。十月份出工伤,又说我买的劳保用品不合格。要罚我钱。我一生气,去你妈的,老子不伺候。
:干这个油水可以吧?
胖子问到。
:没有外快谁侍候他啊。
光头大哥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家伙这几年发了,手里怎么一千多万有了吧?
瘦子问到。
:有特么嘛钱,也不行了。也愁的比尅的抓耳挠腮的。
光头大哥满脸的不屑。
:那大哥你现在干嘛呢?
:待着,歇几个月再说。这不,我们一块的在广西开公司,求我好几次了,让我过去帮他。我寻思过完年过去。答应一年保我五十万。每个月报两次来回机票。给配量奔驰。
:这条件可以啊大哥。
胖子不无羡慕的说。
:就和吧。你们俩到时跟我一块过去吧,我给说说,一年保你们二十万没问题。我说话管事,我们发小。
:我这干着呢大哥,家里老娘离不开人。
瘦子说到。
:行,什么时候想去跟哥哥说,一句话的事。你现在干什么呢?
光头大哥问瘦子。
:还在原来厂里干着呢。
:一个月多少钱?
胖子问道。
:三四千块钱。时间好啊,八小时,双休。下班周末跑跑车送个外卖。也弄个一两千。
:我操,三四千块钱干个嘛劲?这年头干嘛一个月不弄个一万两万的。
光头红着脸说道。
:跟你们没法比,我不得月月还房贷吗?
光头大哥端起酒杯,一大杯白酒下肚,酒杯没放下,一句话让人刮目相看:远了不敢说,市内这几个区,无论道上的还是官面的,有事跟哥哥说,就一个字,办。
:行大哥,有事肯定找你。老板,结账,多少钱?
瘦子掏钱,把账结了。几人向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光头大哥放慢脚步,对跟上来的瘦子说:候,钱富裕吗?最近钱倒不过来。给我拿两千块钱。我应下急。
瘦子明显一愣,片刻后说道:我回家问问我媳妇行吗大哥。晚上给你回话。
:行,哥哥等你回话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有嘛事摆不平的找哥哥我,有哥哥保你。嘛事没有。
光头说完和胖子走了。
我出门时瘦子在那自言自语呢:唉,两千,给了还要的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