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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故事:北洼村的风流事(18)

时间:2022-12-12 10:26:06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张豹吃了降压药在床上躺着,他觉得这血压是石头给气的,这鳖孙真气死我了,当着那么多人顶撞我!

这时,王玉峰和张豹的小姨子苗小娥进来了,他们俩说说笑笑好像很亲热,一进屋见张豹躺在床上,头上蒙着个毛巾,俩个人都惊讶了。王玉峰走到张豹床前小声问:“村长,你这是咋了,头上还蒙着毛巾?”

张豹慢慢睁开眼,斜视着王玉峰,又看一下自己的小姨子,叹了口气说:“他娘的,血压说高就高了!”说完又闭上了眼。

张豹小姨子苗小娥赶紧说:“姐夫,好好的,你咋血压就高了呀,吃药了没?”

张豹闭着眼,没好气地说:“吃了。”

王玉峰见张豹不高兴,就不敢再说话,他跟苗小娥在床边傻傻地站着。

一会儿,张豹睁开眼,看着王玉峰说:“你不在鸭厂来这儿干啥啊?”

王玉峰赶紧说:“是来问问你,看喂鸭子的菜饲料咋样了?啥时候能运到鸭厂啊!”

张豹一听王玉峰是来要菜饲料的,再看看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也跟着他,心里一团火就上来了,他大嚷道:“菜饲料,菜饲料,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啊?这鸭厂到底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嗯?”说完,又冲着自己的小姨子吼道,“小娥,这要菜饲料的事儿跟你有关系么?你跟王厂长凑啥热闹!”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

可能是刚才一吼,张豹的头又疼了,不但疼,还有些晕,还想吐,他哼啊嗨地,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

王玉峰见张豹着急,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看看苗小娥,小声说:“咱走吧,村长不舒服,叫村长好好歇一歇!”说完又跟张豹小声说,“村长,你身体不舒服,好好歇着吧,我们走了。”

张豹连看也没看王玉峰和苗小娥,一个劲儿地在床上哼哼着。

张豹气得血压很高,那血压不但高,而且还忽高忽低的不正常。他一会儿高压一百八,一会儿高压一百四。低压更别说,一百一、九十、一百。他的头也是一会儿眩晕、一会儿疼痛,有时候还跟头上蒙着一块布似的,皱得慌!

卫生所小花也慌了,跟他说:“张村长,你这血压到底怎么了?这样高高低低的可不好!”

张豹哼啊嗨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哼哼,小花跟他说,你这血压千万不能下地走,万一血管破了可就麻烦了!”

小花这么一说,吓得张豹更狠了,他躺在床上不敢动,吃饭也没了胃口。他想,女儿和老婆不在家,这血管要是崩了,万一死了可咋办?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好的房子……他越想越害怕。

二彪娘知道哥哥张豹病了,跟着李二彪就来了。二彪娘是张豹的妹妹,叫张有枝,他知道嫂子没在家,哥哥张豹在家没人照顾,她和李二彪就住下了,娘俩照顾着张豹。

这天,张豹的气色有了些好转,他从床上坐起来,跟李二彪要了一支烟,点着喷喷地吸了起来。李二彪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舅舅,按说你是村长,他石头那帮人该听你的,怎么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反了他们了!”

张豹有气无力地说:“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他们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你看这地是人家承包的,菜是人家自己种的,就连销售都是人家自己联系的,哪一样用得着村里?就这样下去,谁还听我这村长的!”

李二彪使劲抽了一口烟,撅着嘴在眼前吐了个圆圆的烟圈,笑笑说:“我说舅啊,不听就他奶的别听,在你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谁敢跟你作对,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李二彪把烟头往桌上的烟缸里一摁,说,“舅啊,我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心里憋得慌,手也痒痒了,我得出去溜一圈。”说罢就一摇三晃地走了。

李二彪刚走,鸭厂厂长王玉峰来了,一进门就扯着个公鸭嗓,娘们似地细声细气地啰嗦道:“呀,呀,呀,这是怎么了?那天我跟小娥来,见你在床上躺着,你说血压高,我心想,血压高吃点降压药不就好了吗?谁知,这几天你那血压那么不稳定,要不是听卫生所小花说,我还不知道呢!”又说,“你看你这血压,高高低低地多玄乎!”

张豹看一眼王玉峰,不冷不淡地说:“一个高血压,其实不算病,吃了药躺躺就好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王玉峰一脸的惊慌,伸出他那又白又细的手指头,摆出一副害怕地姿势说:“不、不、不,可不是你想得那样哦,血压高倒不怕,吃了药能降下来稳定住就没事,就害怕这血压忽高忽低的,很危险,弄不好,不、不,是说不定啥时候那血管就崩了!”

王玉峰绘声绘色地说着,张豹用眼斜看着他,不仅斜看着他,而且是斜瞪着他。王玉峰没有看出张豹用眼瞪他,继续说:“其实吧,这血压的事儿,是最危险的,你可要注意了,可别一不小心出了啥事儿!”

张豹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说:“王厂长,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说不定血管就崩了!”张豹黑着脸,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还有事么?没事你去厂里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玉峰看张豹不耐烦,假惺惺地说:“村长啊,你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身体啊,你是当家人,咱鸭厂不能没有你,咱山洼村更不能没有你!”他说的话好像张豹得了啥大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似的。

张豹一听王玉峰这么说,没好气地说:“走吧,我还死不了!”

王玉峰这才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我走了,刚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又说:“村长,你给石头要来大棚菜了吗?”

张豹一听大棚菜,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他娘的,他个鳖孙,还真成事了,还,还教训起我来了!”

王玉峰翘着一根小手指,在脸前一划说:“啥?他石头敢教训你?这不疯了呀!”又说,“那石头到底给咱菜不给?”

张豹说:“不给,他叫我们按批发价买,娘的他个鳖孙!”

王玉峰一跺脚,连连说:“他怎么能这样啊?他眼里还有你这个村长没了啊!”

张豹越听王玉峰说话越生气,皱着眉头说:“我累了,你走,走,叫我自己安生会儿!”

王玉峰见张豹很不耐烦地这样说,又细声细语地说:“那好,你好好休息吧,可不能着急上火啊!”说完就走了。

王玉峰走了,他一出门就自语道:“养鸭,养鸭,可这鸭子需要吃东西,每月就给这么一点点饲料钱,这鸭子怎么够吃啊!”

张豹躺在床上哼啊嗨啊地叫着,他觉得这头怎么这么沉,跟扣着个大棉帽差不多,手脚也很凉。他一边哼啊嗨啊地哼哼,一边发狠地自语道:“王玉峰,你个大笨蛋,你个假娘们,要不是看着你老婆孙瑞华的那脸蛋,这个鸭厂厂长轮一万回也轮不到你!他娘的,明明你是厂长,你就自己不能想想办法吗?有屁大点的事儿就跟我说,是你当厂长还是我当厂长啊!”

晚上,月明星稀,李二彪和老蛋又来到了石头的大棚菜地,他们怕大明的月亮地儿被人看见,到了大棚地就躲在了一个小土堆的后边,悄悄盯着看大棚菜人的小屋子。李二彪想,今天不会再遭遇那弹弓吧?一定要小心,别他奶的再叫那弹弓打头、打屁股。

他们俩在土堆后边看了会儿,李二彪小声说:“老蛋,看菜地的就一人,还是个瘸子!”

老蛋瞪着一只眼,仔细地朝那看菜地的小屋看,只见屋子里有一盏灯,灯苗忽闪忽闪的,灯影里好像有个人,他瘸着腿,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老蛋说:“看清了,那瘸子就是游走江湖给人看风水的李瘸子!”

李二彪呵呵地笑道:“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个鸟,他现在入了石头的大棚菜公司!”又嘿嘿地冷笑笑,咧嘴说,“真是上天有眼,派了个这货来看地,他一个瘸子,跑得又不快,今天老子要跟他好好地玩玩!”

老蛋提醒李二彪说:“二彪啊,今天我们是来干啥的?这事儿绝不能叫石头知道是咱干的,否则,我们还这样偷偷摸摸地干啥啊!”

李二彪这时才醒悟,说:“他奶的,说的好,等那瘸子睡着了再动手!”说罢他捂着嘴,呵呵呵,呵呵呵地坏笑着。

他们俩躲在土堆后边等着,等李瘸子睡着了好动手,这样,他石头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等了一会儿,李瘸子提着个马灯从小屋里出来了,其实,明晃晃的月亮地儿,根本就用不着提马灯,李瘸子提着马灯也就是做样子。

李瘸子提着马灯出来后,他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地走着,他先走到一号大棚门口,放下马灯,解开裤子哗哗地尿了一大泡,然后系上裤子,用马灯往大棚里照了照,就出来了。他又一拐一拐地到了二号大棚,用马灯往里照了照,又出来了。这样,他瘸着一条腿,在四个大棚里照着,觉得大棚没有事儿,就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看菜地的小屋里。

这些天李瘸子觉得很累,他在菜地里一会儿也不闲,不是浇菜就是施肥,要不就是修水沟,早晨还和春香、石头娘一起摘菜、卖菜。他觉得自己太累了,特别是两只眼跟打架似的睁不开。他把马灯搁在了一个小桌上,一骨碌躺在一张破床上,他想,这大夜里,谁会为偷几棵菜跑这么远!

夜越来越深了,李瘸子的眼困得一点儿也睁不开了,要是石头在就好了,我们俩就可以轮换着睡会儿,可石头出去联系业务了,没在家,这大棚只好自己一个人来看了。

李瘸子连连不断地打着哈欠,眼睛就迷糊住了,一会儿就一声声地打起了呼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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