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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体个性签名】——李子瑞的南阳《流俗地》

时间:2023-03-05 16:20:34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怡宝是马来西亚霹雳州的首都和该国重要城市,华人比例高于马来人,市区通行粤语,文化多样。因为曾经是锡生产地,所以怡宝也被称为“石岛”。(回答者供应/图片)

最近的专栏里,李子只写了变老。她快50岁了,专栏的名字是“古老的练习”。据母亲说,这个年龄“死了就是一岁,不死就是半岁”。人生到了这里,大体上尘埃落定了。

2019年9月回到马来西亚时,李子瑞再也没有出远门。她留在老家怡宝,行为控制后少出去吃饭,只能在网上和朋友聊天。“我有时会接受采访,我有点担心该去哪里,见谁,或者是否携带病毒。”被困在新冠传染病中,她心里难受。

女书排名第二,妈妈和大姐住在一起。大姐考试几乎没及格,高中辍学打工,卖东西,卖早饭,不想考驾照,无忧无虑。因此,女书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大女儿。妈妈为了避免生病给家人带来麻烦,不怕病毒,反而平安地见面了。“那种语气不是人生不再无忧无虑,只是厌倦了生活。”

变故还在发生。怡宝雨量充足,大大小小的雨一叫,不久前突然干旱炎热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气候突然变得不同寻常,似乎又和别的地方同甘共苦了。雨水回来了,生活就更习惯了。

女书每天去后巷喂流浪猫狗,别人家的猫有时会跑来吵闹。她救活过一群狗的老大,三年过去了,它的“愚蠢”已经消失了。在谈到各种“最安慰的事”时,她身后长时间朗诵着清真寺,一辆摩托车突然轰然而过,迅速恢复沉默。

以“流速”的名义,女书将永远周游无序的生活,搬到长篇小说里。她从一开始就承认要写一个盲人女性,为她开放视觉以外的所有感官。作家总是忘记头等大事,不小心使主人公银河迎来光明。她迅速闭上眼睛,摸摸椅子,重新体会到无尽的黑暗。

2020年,李子书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流俗地》在之前的《告别的年代》中出版了整整十年。小说被选为2020年《亚洲周刊》中国十大好书的小说部分,第二年推出了简体中文版。另外,引发疼痛的作家写道:“每天坐在电脑前写作的时间,像幻光一样受到慈善的时间。”她总是告诫自己,这可能是“最后一部部长篇”。

比起女书以前的作品,更多的读者从《流俗地》开始读到了更多的温情。作家不能说变化是从哪里诞生的,心境是否发生了变化,可能来自人生的崭新阶段。两篇长篇小说准确地对应了两代人的生活,主人公榴莲和恩夏分别与母亲和女书的年龄相似。

以嘈杂和孤独共存的方式,《流俗地》记录了恩夏的成长过程。“某种程度上,这是我对这片土地和那个时代回忆的见证。”女书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作为

“银霞背后拖着的影子,是我”

读者,李子瑞经常遇到“站不起来”的小说人物。她遗憾地说,作者需要投入更多的感情。她先向恩夏呼气,“那些人物自然找到了。”生活悄悄地渗入了小说。女孩子一定有不寻常的智慧。但是人生总体上是平衡的。"不会有那么夸张的大苦难。"

要想在彼此同情、不缺乏各自计算的地方生活,就必须有真诚的朋友。中国男孩的余辉被生活压得性格软弱,出人意料地崇拜银河。另一个合伙人可能是聪明的印度裔少年拉乔,因为根塔乔的“楼上建筑”是五方杂处。在中国作家王安忆的眼里:“三个人手拉手走在路上。就像罗汉号观音一样,没有芥末,没有缝隙,没有混乱,好像要在天空飞翔。”这种友谊理想地抵抗着成长带来的人情世故。

"小说是传达不能用思想和概念命名的东西。"在网上发布会上,王安谈到了日常生活的美学。“不然我们为什么需要重写小说?”

“这种东西只是生活提供给我们的。”王安妮继续说。写文章的时候,女书扩大了认识。她只是在当记者的时候接触了盲人,希望未来的小说读者能接受星系。她试图消除视觉和形象,完全用盲人的视角描绘星系,但发现不可能实现。"太难了,不好看。"“所以稳定器响了,理发店里充满了香味。猫不时掠过身体,融入银霞的人生,等待光明的到来。

它需要太长时间。恩夏16岁的时候,向母亲哀求杨金梅去盲人院学习自立,如果不答应,就滑向委屈、郁闷和痛苦。"黑暗像厚厚的兜帽一样笼罩在她的头上."写这一幕,女书热泪盈眶。朋友读了小说,觉得恩夏和作家自己一样。“回头看的话,好像还能看到星系后面吸引的影子。是我。”女书承认了彼此的心痛。

“我对人物的这一部分特别满意。苦的效果是可以接受的。”女人喜欢自己写的角色。很多女性坚忍不拔地生活着,她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了她们的原型。"我只是写出了生活中的真相,并没有特别赞扬那些女性。"她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意识到改变命运是如此奢侈,人们努力保持生活的尊严。杨金梅非要买21套“安利皇后锅”,攒钱攒了好几个月,农历新年前都拿出来仔细打扫。成套餐具渐渐变成了全家的宝物。作者小时候生活拮据,在邻居的持续推荐下,辛苦多年的母亲突然决定攒钱买一套锅。自己的家,朋友,被遗忘的小事,用文字重返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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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书期待第二部长篇小说《流俗地》成为严肃的文学作品,同时必须精彩、好看,让读者享受阅读长篇小说该有的乐趣。此外,她也希望马华文学能够关注更加广泛的议题。 (受访者供图/图)

“河水不犯井水地在一个地方生活”

平日的闲言碎语透露着族群分野与历史伤痕。在密山新村的盲人院,银霞认真地学习了马来语和英语,结识了倾慕的马来人老师;她和两个好友,又占据三大族裔里人数较少的两个。相比华人与马来人,印度人最少获得社会关注。在《星洲日报》担任地方记者期间,黎紫书更容易接触到印度人的生活与文化。

写作生涯早期,黎紫书就着意展现族群间的互动,《流俗地》依旧。小说取用怡保的绰号“锡都”,铺排开不同的神灵、语言、学校,乃至配套民间彩票的《大伯公千字图》,争先恐后地往来于日常生活。“我们各个族群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生活的,可是相对来说对彼此的文化还是关注得比较少,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地在一个地方生活。”黎紫书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楼上楼”几乎是锡都最显眼的建筑。尽管那里“五方杂处”,拉祖一家仍像华人社区中的异文化楔子。拉祖的父亲经营狭小的理发室。“所有在楼上楼长大的男孩,不计种族,全都曾经被各自的父母押送到那里,坐在那张电椅似的黑色旋转椅上领教过这位印度大叔的剪技和刀工。”

大人凭手艺养家,与孩子最亲近的倒是墙上的鲜艳神像。盘坐的象头人是迦尼萨,印度教智慧之神,主神湿婆之子,一边象牙断掉了。黎紫书“第一个就是想到他们的象神”,却对它的名字和来历一无所知。

拉祖与华人孩子处得融洽,常拿迦尼萨的断牙测试银霞。黎紫书的印象里,有些印度人语言能力很强,英语、粤语应用自如,很多印度孩子就在华校念书。印度人占全国人口将近七成,不成比例地贡献了医护人员和律师等专业人士。因着努力和幸运,拉祖与偶像“日落洞之虎”卡巴尔·辛格成为同行,依着法律锄强扶弱。

采访临近结束,黎紫书突然想起拉祖惨死的场景。那是真实存在的,华人少妇目击凶案全程,竟是她的亲身经历。那条巷只有一户印度人家,与周围人家没有来往。男主人遇袭身亡,大家才知道他是公益律师,当晚太太抱孩子出门,家中正好没人。她记得自己供职的《星洲日报》报道了凶案,但没有关注新闻后续,不了解凶案是否破获。想来,印度人的报纸会更重视这条新闻。

拉祖只活了三十六岁,黎紫书一开始就决定让他像现实那般离开。事件在华人社区中反响平淡,按小说描述:“这么一宗血案,由于死者非我族类,在华文报章只占极小的篇幅;内容单薄潦草,也没有附上死者的遗照或其他照片。”

遇害的律师是五十七岁的巴拉苏德兰,血案几天后即有数名嫌犯落网,稍稍令人欣慰。2014年,即拉祖遇害后三年,卡巴尔·辛格在现世车祸去世。又过三年,一位华人乩童自称与“日落洞之虎”辛格通灵,筹款为印度英雄塑造神像,尊他为拿督公。

敬拜辛格的天峰宫在霹雳州,州府便是怡保。城市原名“坝罗”,意思是锡矿场,矿业早已由盛及衰,牵涉着现实世界的大事小情。毫不意外,拿督公混合着华人、东南亚地方信仰与伊斯兰教的众多元素。

黎紫书就读的华文小学在近打河畔,旁边的坝罗古庙也叫大伯公庙。大伯公通常就是土地神,这里则供奉着人格神张理。清代乾隆年间,那位冒险出洋的广东客家人因飓风意外到达槟榔屿。他留下造福当地,获得了崇高的声望。

至于迦尼萨的象牙,银霞总会认真地解说:“断掉的右牙象征迦尼萨为人类做的贡献。”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学作品吗?”

周六课外活动结束,若校车还没来,小学生黎紫书可能散步到组屋一带。人们住在对面的巍峨高楼,日复一日地消磨时光。“虽然被称为城市,可是在我眼中永远是一个小镇的地方。”她回忆道,家乡仿佛自小就是停滞的,没有像样的书店,也见不到蓬勃的文化活动。

当然总有一些事情是特别的。平生仅有一次,黎紫书在公众场所因读书而泪流不止。那是中学图书馆,她身着校服,莫名地拿起《孔乙己》落座阅读。她不清楚角色们生存的时代,哭泣也许只源自同情,“想的东西比作者写出来的还要多”。

“那也是第一次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学作品吗?”黎紫书当时全然不了解鲁迅,但那种力量给她留下很大的影响。

“黎紫書”这个名字也在中学浮现。向华文学会壁报投稿时,她用过很多笔名。有一天她放弃听讲,低头在本子上练习签名,毕竟“当作家的话要用一个认真的笔名”。她密密麻麻地练习了几页纸,黎、紫、書,三个笔画颇多、兼具简繁的汉字凑在一起,像个好看的签名。自1980年代初华文小学采用,简体汉字使用范围逐渐扩大,许多华人仍旧能辨识繁体汉字。就像报纸,现在还保持着正文简体、标题繁体的有趣体例。

虽然会考发挥不错,但黎紫书不想留在校园,就告诉母亲成绩不够上大学。母亲际遇坎坷,只念过三年小学,认识些汉字,丈夫又长期缺席,孩子们的学业便顺其自然。经过小学教师、鞋店销售、茶房洗碗等零散工作,黎紫书进入《星洲日报》工作。调去吉隆坡总社前,她常有机会去组屋釆访,看着它装上防盗铁花,如笼子堆砌起来,却仍旧不大熟悉楼中生活。

第一次参加《星洲日报》的花踪文学奖,黎紫书就意外拿奖,“迫不得已”地使用眼下的笔名。另一方面,她用本名林宝玲撰写报道、时评和专栏。“写那些报道、新闻的时候,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作家、小说家,必须用记者的、新闻人的笔来写东西。”她和自己约定。

两条线平行地延展,一位专栏读者就喜欢上短篇小说《州府纪略》。他想象作者是位成熟老练的作家,听人讲两边根本是同一个人,半信半疑地打电话去报社核实。知道事情原委的读者非常激动,主动提出要帮助她。她不愿意上大学,这位马华商人后来资助她写成《告别的年代》。这并非孤例,后来豆瓣小组中也有读者兴奋地发现了真相。

2006年,黎紫书离开新闻业。这段职业生涯让她积累了众多素材,观察和书写陌生的过客。“如果没有当过记者,很难想象我可以写出今天这些小说。”她认为,自己曾是比较自闭的人。

依学者王德威归纳,黎紫书接下来“四处游历,常在北京、英国与德国等地停留”。《告别的年代》于2012年在中国大陆出版,其后她在一次访谈中回忆:“遇到了许多人,见到许多我以前没想过的事情,在旅行中接触到的世界跟我以前熟悉的那个马华世界非常不一样。”当时马华文学的引进还相对罕见,如今张贵兴、黄锦树等马华作家的作品受到好评,《流俗地》与黎紫书反而显得新鲜。

黎紫书不曾如众多马华作家那样,前往台湾读书或写作,作品渐渐偏离马华文学常见的家国主题。她希望关注人的生存困境,丰富马华文学的种类。

2014年5月与黎紫书会面后,黄锦树在文章中评论,她初期在文学奖的成功“要么忽略了被模仿对象更深切的文学关切(譬如对某些大问题的思考),认为那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是得奖的工具”。他曾因对马华文学的直白批评闻名,被王德威比喻为“坏孩子”。他持守着自己的理想,定居于台湾南投埔里,“几乎处于自我放逐的状态”。

观念成型自有其过程。黎紫书回想,或许与自己年轻时受访有关,但关乎作品的答问已然遗忘。时过境迁,她想象关系应该好转,对话与会面之后,又有了报上的长文。“他可能对我有一种期望,我让他失望。”黎紫书有自己的看法,“我一直把我们当作平辈的作者,我觉得我们可以像文友那样交流。”

现在,有人想要黄锦树的作品,还能通过黎紫书联系到黄锦树。“我是中间人这样的,礼礼貌貌这样子。”她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好了。

怡保的坝罗古庙供奉着人格神张理,与其他大伯公庙有所区别。清代乾隆年间,冒险出洋的广东客家人张理因飓风意外抵达槟榔屿,选择留下,指导当地人伐木做屋、开垦土地,由此获得了崇高声望。受访者供图 (受访者供图/图)

“经得起更广大的文学世界检验”

2020年,《星洲日报》请黎紫书列举“这阶段的你最喜欢的作品”。她给出的选择是:大卫·格罗斯曼的《一匹马走进酒吧》、希沙姆·马塔尔的《归来》以及石黑一雄的《长日留痕》。作家们来自不同族裔,或回忆录或小说,书中都蕴含着无可挽回的失落。

很多怡保年轻人借着上大学、找工作的机会离开家乡,去大城市或邻国新加坡。许多年前,黎紫书也带着沮丧离开怡保。她的工作内容常年大同小异,方才申请调去吉隆坡总社。经历过长期都市生活,她却想念起家乡缓慢的步调。

回乡与探望母亲,黎紫书往往需要叫车。优步或本土品牌Grab等应用较晚在怡保流行,出租车数量有限,她与司机们聊天,和两家电台的接线员们熟络起来。“有一天这些东西会用到我的小说里面。”那时的经历留在了她的记忆当中。

所以银霞如此聪慧,背下整本《大伯公千字图》,以心算赢下棋局。她在成长和行走中了解自己的城市,直到成为出租车电台接线员,脑海中收藏着整张地图,无数人情与之关联。她终于得到恩典,遇见名为“有光”的先生,一同在她不曾见到的熟悉街巷中游走。

地图与年表,黎紫书在创作期间实在地绘制过。她希望《流俗地》将是“一幅充满市井气俚俗味的长卷”。“我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她认为马华文学当观察更多元的生活,“有点可惜,我们其实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书写《流俗地》,黎紫书吸取了《告别的年代》的经验。后者写到八成时,她突然眩晕呕吐,身体虚脱,英国医生未认真检查,“便判断是某种病毒,无可救药,说是待有一日它走了便走了”。这次她规划节奏,保障闲暇时光,没想到未到一半就耳鸣眩晕,几乎倒地不起。她更要为下一部长篇小说做众多准备,心理、精神、生活条件一齐聚合为勇气。

“各种各样的构想已经进入到我脑子里面,经常会想要这样写,要那样写。”但黎紫书短期内仍无法动笔,长篇小说着实带来巨大的消耗,“它好像掏空了你身体的什么东西,确实整个人会少了一些什么。”她正在空隙中翻译两本英文作品——小说,以及关于小说的讲义。

这当然与她对多元的期待有关。“我们应该想象自己能够面对或者经得起中文世界以外,更广大的文学世界检验。”黎紫书期待马华文学不止“游到公海”。她浏览豆瓣的评论,阅读英文作品,再检视自己的中文写作。

对《流俗地》的认可,有一部分来自母亲。每次新书出版,黎紫书都拿一本给母亲,为留个纪念,向朋友炫耀也好。她不指望母亲读懂这些晦涩的文字,没想到母亲后来讲每本都看过,但没有确认好看或看得明白。

“只有《流俗地》她是真的喜欢看。”黎紫书回忆着那种不同寻常的反馈,“看了《流俗地》以后,她经常问我:‘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来?’”

南方周末记者 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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