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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又四十度了什么意思】乌克兰的“雕塑”

时间:2023-02-10 19:01:05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实习记者陈雷彭派新的记者任务。

课都停了。从2月24日开始,在一周的时间里,赵震被困在家里,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看新闻。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超过100万乌克兰人出国寻求庇护。

“第一次离战争这么近”,赵真心感到害怕。她住在乌克兰南部城市敖德萨,这是乌克兰第四大城市,也是黑海沿岸最大的港口城市。到了晚上,城市宵禁安静到心慌。

她心里有底的是男朋友萨沙。东北少女赵震25岁,2019年来到乌克兰从事对外汉语实习教育,第二年春天爱上了19岁的乌克兰人、当时在餐厅打工的萨沙。他们在杰利巴街散步,听当地人拉小提琴,吃家人做的红菜汤,泡辣椒,为记不住的汉语词汇而争吵。但是炮火夺走了这种不寻常的快乐时刻。

对赵镇和萨沙来说,不安在更长的过去已经渗透到日常生活中。国际政治的冲突和社会的撕裂自2014年以来愈演愈烈,动摇了他们和许多乌克兰年轻人的生活支柱:物价上涨、没有希望的就业机会和不确定的人身安全。

3月9日,赵进告诉记者,城里的理发店、商店开了很多门,她也说下星期一将恢复上网课,但宵禁仍未解除。当天,乌克兰副总理韦雷舒克表示,乌克兰军方同意于基辅时间9时至21时停火,并开放6个人道主义走廊,以供平民撤离。俄罗斯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通报说,特别军事行动后,乌克兰2786处军事基础设施瘫痪。

[以下是萨沙和赵震的口述]

萨沙:

炮击

我和姐姐和赵珍一起在敖德萨市中心租的。

24日凌晨,我睡得很好。赵震叫醒了我,说炮声响起,战争开始了。我妈也在敖德萨,那天给我们打电话询问情况,赶紧在书包里找到重要文件,建议“马上跑”,我打电话安慰她,说不要害怕。放下电话,按她的话先把行李整理好。

我所在的敖德萨靠着大海,我的朋友看着海边捡沙子的约1000人沿着海岸线长10米、高1.5米的沙墙。也有人像1941年德国打电话时人们所做的防御一样,将沙子堆积在市中心歌剧院。我们这里的肯德基、麦当劳和其他商店都在为士兵准备食物。我姐姐和我朋友正在给军队捐款。

战争开始两天后,当地征召了使用武器枪的人和退伍的士兵。我的一个朋友已经退伍了。因为战争开始,他不能再回去了。他前天出发的时候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动态,下面写着“我们相信你,早点回来!”的留言。“祝你安全!”

24号炮声响起后,我想去更危险的地方帮忙,但我又不能离开我的家人。随着战争冲突点的变化,我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3月1日和2日,我和很多周围的人在收集瓶子,给瓶子加汽油,制作可以燃烧的燃烧瓶。一旦有危险,我们将首先使用这种简单的武器。

燃烧的建筑物

2014年爆发了克里米亚危机(注:2014年3月乌克兰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并入俄罗斯联邦),国内也发生了冲突,亲友和亲俄人之间存在对抗。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敖德萨发生的事,当时我在场。

血、火、倒在地上的人.我那年11岁,还在上学,学校停课了。敖德萨火车站附近有一座峰会大楼,那天人们在街上打架,有些人四处逃窜,有些人聚集在周围,有些人(为了躲避)进入大楼,警察也进去了。

有些人被困在大楼里,外面的人拿着燃烧瓶扔进大楼里。楼着火了,楼里的几个人没有出来,活活烧死了。有些人受不了,从楼上跳下来也死了,还有严重受伤的人。我们这里对警察印象不太好,坏警察受贿无视违法行为,我当时拿着一个瓶子打了警察一顿。怕家人担心,所以回家没告诉他们。

之后,我没想到那个国家会发生这么大的战争。

在打工地点遇到的一位朋友将托巴斯地区(注:"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所在地区称为"托巴斯地区"),2014年2月开始在顿巴斯地区发生战争,乌克兰东部和南部俄罗斯地区的亲俄势力与乌克兰政府军交战。)哇。他从小住在那里,32岁来到敖德萨。他认为那里“没意思”,过去八年来一直在打仗,炮火连日持续,食品价格比我们这里贵了一倍。敖德萨的一片面包是30格里夫纳的话,需要70,80格里夫纳。

由于战争,顿巴斯地区的一些建筑物被毁,许多学校关闭,那里没有太多的工作岗位,只有像农民工一样工作和搬运重物的体力劳动。该地区的一些人认为和俄罗斯在一起更好,和乌克兰在一起更好,一些人搬到乌克兰其他城市生活。

出国工作的年轻人

八年前危机之后,我能感觉到美元对我们来说越来越贵了。家里的煤气、煤气、水电价格都在上涨,食品价格在上涨,以前我们7格里夫纳可以买到不错的面包,现在要用11-15格里夫纳。

我14岁初中开始打工。家人可以给我钱,但总觉得不够,乌克兰人都想早点自己赚钱工作。

我在网上找到了兼职。我做过卡拉ok服务员,也在餐厅打过工。15岁的时候,暑假里和朋友们10个人在当地的一个度假胜地卖了3个月的玉米。每周七天,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出售。度假的人很多,我们一个月能赚17000格里夫纳(约合人民币3600元)。有时候,当天收到工会后去俱乐部玩,也会和十几二十岁的人吵架。

敖德萨是旅游城市,服务业火爆。17-24岁的人经常在食堂打工,长得漂亮的人去服务场所工作。敖德萨靠海,我毕业于海员职业学校。我们班有17人,5人在食堂做服务员兼职,3人做厨师。这个职业学校很多,我们学校读了三遍

年,可以选择去海上工作,也可以继续读大学。身边读大学的人很多边读书边在外打工。

我现在在一家玩具公司做仓储员,按照顾客的订购要求找到相应玩具打包发货。一个月能有23000格里夫纳(人民币近5000元)工资,节假日送礼的人多,我们的工资会上涨。这里的普遍工资是9500到14000格里夫纳(人民币两三千元),我的工作算是挣得比较多的了。

很多朋友为了养家糊口会去其他国家短暂工作一段时间,大概三四个月,挣了钱回国,我的一些朋友在波兰、英国,我前段时间也想过去英国。去英国好的时机是在夏天,很多人会去做比较简单的采摘工作,比如采摘水果,大概一个月3000美金(人民币近一万九千元)的工资,管吃管住。

我奶奶喜欢苏联时期的生活,她说那时候的东西不贵,政府分发给大家很多东西,生活节奏很慢,不像现在大家要很努力地工作,生活节奏也变快了。老一辈人惧怕技术和变化,他们认为按照过去的方式生活更好,我们现在和他们的观念已经很不一样了。

不过生活节奏这点我体会到了,可能你发了一个推特一瞬间就火了,或者做生意一下子就赚钱了。我觉得很多东西都不确定。战争发生几天前,我和赵辰还打算去利沃夫喀尔巴阡山旅行,因为战争就不能去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我没打算长时间在国外发展。但我想和赵辰一起去中国。我之前工作的餐厅是中国人开的餐馆,在那工作了两年,很喜欢中国菜,四川的火锅很好吃。我喜欢中国一些有意思的电影,也想去上海看看。

赵辰:

没有烦恼的夏天

我是2019年来的乌克兰,我学汉语国际教育,研二时来这里实习教汉语。之前我有听说乌克兰和俄罗斯发生过冲突,但问过很多在这工作学习的人,2019年那时情况都正常,又考虑到敖德萨靠海,气候宜人,城市很漂亮,我就来了。

我过来的时候同时在自学俄语,和当地人可以简单交流。乌克兰《语言法》出台后,乌克兰语占主要地位,使用乌克兰语的地方就变多了(注:2019年4月,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通过《关于确保乌克兰语发挥国语作用法》,规定乌克兰语是该国的唯一官方语言),一些连锁商店的收银员、超市工作人员都说乌克兰语。萨沙是一年级开始学(乌克兰语)的,我现在读博预科也在学这门语言。

到了这,我觉得当地人很友善,男士比较绅士。比如一辆公交车如果满座,一名女性上车,可能也有男士会起来让座。有老人上车比较麻烦的,会有很多人去帮他。民风比较淳朴。

乌克兰的艺术世界闻名,很多中国学生来乌克兰留学就是来学音乐的。这边有个街道叫杰里巴,有很多年历史,我跟萨沙经常去散步,能看到一个40多岁的女人在拉小提琴,拉欧洲的音乐或者有名的歌,特别好听,很多人会驻足看她,有些人会随着她的音乐跳舞。这的氛围还是挺好的。

过去,萨沙和赵辰经常去当地的歌剧院所在街道散步,图为当地歌剧院。

萨沙姐姐夏天经常拉我去海滩上躺着晒太阳,她比较喜欢古铜色皮肤。亚洲女孩不是不太喜欢变黑嘛,我就会在太阳伞下面把自己裹得很严实。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烦恼,我们晒太阳,点一瓶香槟,如果躺着感觉没什么意思了,也可以去海里游泳。

乌克兰海滩。

衰退的经济

我刚到这来的时候,记得1美元可以兑22格里夫纳,战争前涨到了29,打仗了到了30、31。它最近可能停了,换不了了,实在是贬值太多了。之前疫情对这边经济也有影响,一些企业没有工作,红区(当地疫情防控分红区黄区)的商场关门,饭店不能营业。

乌克兰人少,公交车比较小,设施装备我感觉有点像中国2000年初的样子。车内的环境这些年没有变化,但票价涨了。原先坐一次是7格里夫纳,折合人民币1.2元左右,现在涨到了10格里夫纳。有轨电车原先(坐一次)是5格里夫纳,现在涨到了好像18格里夫纳,贵了挺多。这几年修了挺多路,但总体来说道路设施比较差。

这里人的生活差距挺大的。我刚来乌克兰半个月,那次在火车站附近等车,点了一份麦当劳。有一个男的,穿得还挺正常,走过来一直盯着我的麦当劳,问我能不能把汉堡分给他。我当时因为刚来,怕惹事,就给了他,自己剩一份薯条。有的时候我在车站等车,会有老奶奶或者中年男子过来跟我要7格里坐车,说没有钱了。在乌克兰有人开着法拉利,也有人(住)在棚子搭的小房子里、没有窗户,也有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流浪汉。

我在这教中文。有很多学生平时在外打工挣钱,没法来上课,最后考试的时候来,补我的作业,我觉得挺无奈的。一个大四的学生,申请到了中国学校的奖学金,还提供生活费,但他觉得生活费还是有点少,放弃了这个机会,蛮可惜的。

“我们想的挺多的,但是在24号破灭了”

我2019年在这认识了萨沙,我和朋友当时经常去他打工的中餐厅吃饭。他那家餐厅厨师是四川的,比较合我们口味。那时候饭店的Instagram里有他的照片,属于宣传吧,我看到他的Ins给他评论打了个招呼。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在饭店说话得用手机翻译。他当时在准备英语考试,原来的英语特别不好。我俩交流就很难。后来我教他英语,他英语变好了一些。我的俄语好一些后,也能用俄语和他简单说说了。我们会聊他上班的、我上学的有意思的事情。2020年的春天我们在一起了。

那年萨沙和我说想学中文了。正好我是教对外汉语的,就开始教他。

教他的时候我经常生气。我用我自己平时上课的课件给他讲。汉语四级上一次课要两三节,上完课后,给他一天时间复习生词语法,记住,然后带他做练习。我记得前几天教他,他有内容忘了就来问我,当时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吧。

他有点委屈,反问我为什么生气,我说你为什么不看笔记本,有点自主学习能力呢。话说回来他挺聪明的,学得还挺快,他平时要上班,晚上回来才能学习2-3小时。

萨沙学中文的笔记本。

我俩可能在文化方面都挺吸引彼此的。他挺想探究我(们)的文化,会跟我问些中国的事,现在他自认为乌克兰菜没有中国菜好吃,我俩平时都是我做菜,我还教他做中国菜,比较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

我比较感兴趣他们的艺术和酒文化。他们真的挺爱喝酒的,我跟他们聚会,包括他朋友过生日,大家会买伏特加带过去一起喝,甚至送朋友礼物,可能也是送一瓶酒。我来这两年喝的酒比在国内喝的都多,酒量也好了不少。

我们养了一只猫。去年六月份的时候,萨沙在路边看到它的。它爬到树上一直下不来,萨沙当时给消防打电话把它救下来了。当时那只猫才两个月,现在一直养着。

我们基本上没有吵过架。他比我小很多,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很照顾我,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幸福。去年夏天我和他、他妈妈、爷爷奶奶在一起吃饭。他妈妈会做红菜汤、煎肉饼,当地人会把辣椒腌在瓶子里面,很小的辣椒,有红的有绿的,特别辣,和面包还有红菜汤配在一起特别好吃。

战争前,我们计划在24号去利沃夫的。他正好休假一周,还想去旁边的布克维喀尔巴阡山滑雪、泡温泉,我们想的挺多的,但是在24号破灭了。

红菜汤。

最后一课

2月25号晚上,我情绪有挺大波动。我在微博上转了一个视频,是赫尔松的一名乌克兰妇女斥责一名俄罗斯士兵,就有网友过来和我说,“乌克兰该打,不打下一个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如果把导弹架在你家门口你会不会打”,我挺无奈的。我身处炮火所在的地方,我考虑的不是这些问题。

2月28号,我们这陆陆续续有华人可以撤离了,撤去摩尔多瓦。我有个朋友要走,他在这最牵挂的是他的猫波波,宠物不能一块带走,他就问,能不能放我们家寄养一下。他在微信上问的时候特别难受,感觉想哭,很舍不得,说“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次撤侨走得很急,他也来不及收拾太多。萨沙下楼把波波抱回来了。

2月28号,白天人们可以外出,晚上宵禁。

那两天我很纠结。我家人还给我打电话建议我撤到邻国。我和他们说我这还好,不行的话和我男友一起撤到他老家,敖德萨州靠近摩尔多瓦的地区。(注:敖德萨州共有26个区,19个市,州府为敖德萨市)我的担忧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好好的一个国家,好好的一个城市真就死寂了,像哈尔科夫和基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心情很复杂。

如果我没有男朋友,一个人住,家人劝我撤离我应该会撤。现在我有男朋友陪我,心里面比较有底,先在这等着。之前撤侨(登记),我有想过撤了会和萨沙暂时分开,那时我想战争不会是永远的。我担心的是,如果境内打得严重,萨沙不得不去参军,我很担心这个。

现在回想战争刚打响那天,我和萨沙紧急去超市屯购物资。那天学校还是要上网课的,9点45分开始,我回到家迟到了几分钟,点进zoom课堂后发现,我们班9个人,当时就到了我1个。但老师还是给我一个人讲课了,问我问题、检查作业。

下午的课堂,我的网络出了些问题,中途退出去了,再点进去时老师已经把要上的内容都给另两个同学说完了。看到我进入了课堂,又为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让我做练习,感觉我差不多明白了再下课。

第二天,老师问我们感觉怎样,安慰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晚上,老师宣布,“我们暂时停课了。”

那天回答老师问题时,我听到窗外剧烈的“咣当”一声。俄军袭击了敖德萨当地一个军用物资储存地,发生爆炸。我看向窗外,隔着冬日稀疏的树枝,远处一团灰雾呈扩散状态,伴随黑烟冒出。

赵辰家望出去看到的黑烟。

(应受访者要求,赵辰为化名)

责任编辑:黄霁洁 图片编辑:蒋立冬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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