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封面新闻

小杨的卡(回答者地图)

"昨晚咳嗽吐了血。"2月9日，在和同学们微信聊天时，云南新兴职业学院学生小杨(化名)这样描述了自己的病情。2月11日，他在接受紧急诊疗后死亡，死因是呼吸衰竭。

死前，小杨在江西南昌龙旗科技园实习。根据他和学校签订的《社会实践》承诺书，实践时间为2021年12月30日至2022年3月5日。

“(工厂)组长说：人手不足，不能请假，自己离开的话就旷工，扣三天工资。3月18日，小杨的女朋友小云(化名)说，直到有新人，小杨才被释放。

本月18日，封面新闻记者接连打电话、短信咨询的勇气科技园和校方负责人联系，直到发稿时才收到回复。

男生工厂“社会实践”发病死亡，学生们刚刚结束了12小时的加班。

社会实践承诺(回答者指导)

根据家属提供的社会实践承诺书，原定的实践时间为2021年12月30日至2022年3月5日，没有说明具体的实践内容和工作地点，承诺书监护人作为素养代表签署。

承诺书要求区分学生要遵守的纪律和责任。例如，本人身体有病，不报告老师外出由本人和家长负责。遵守企业管理规定，未经企业监督官许可离开工厂私下外出有问题，所有后果由本人和家长承担。在社会实践期间，如果出现特殊情况，要及时向监督负责人反映，如果遇事不反映结果，则由本人负责。在社会实践期间，跳楼、自残、自杀的发生是个人行为，由本人和家长自行负责。

小云表示，这次外出不是与教育相关的社会实践，而是单纯的寒假打工。“老师当时说我们寒假闲着也闲着，来这里打工是自由的，没有试用期，有几个月等限制。11月有一群学生去了，他们说每小时17元。老师说肯定比他们高，工资在4000以上，实际来了以后也是每小时17元。”

小云和小杨在同一类车间，具体工种不同，休息相同。“训练后上夜班，到1月底，春节连休7天，正月初6日上班，其他时间没有休息。”

宿舍这样的小海和小阳在不同类型的车间里，工作和时间表完全相反。“他上夜班，一个班工作12个小时，见面时间不多。微信的时候，他说加班太累了，想换工作。我们找带队老师没有用，我们坚持吧。我每周末可以休息一天，只看到他休息半天，其他时间继续上班。”

2月11日上午8点多，小海回到宿舍，发现小杨很少在宿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地板上有呕吐的血迹。我从下一个宿舍带蒂姆老师来，坐出租车送他去医院。老师叫我回工厂上班，中午听说他不在。”

事故前5天向同学求助，多次提到“咳嗽出血”

在2月11日螺旋CT检查报告中，小杨被判定为“肺泡出血的可能性、心包积液、右侧胸腔少量积液、腹腔及愿望膜积液”。根据死亡证明，当天下午13点58分，小杨呼吸衰竭死亡。

医院诊断(回答者地图)

早在2月6日，小杨就已经开始生病了。

“我感冒了，拉肚子，不发工资，说身上没钱。2月9日和10日，我们接连催他一共搬了4666元去医院，他说不能请假。10日那天，他说：“坚持到组长下班。”小杨的哥哥杨老师说，2月10日晚上8点下班后，组长把小杨送到附近的诊所，发现诊所下班了，就回宿舍。

小杨告诉朋友，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不能请假。

在和同学及女朋友的聊天记录中，小杨多次表示身体不适。请不要请假。其中2月6日下午同学说：“还咳嗽吗？”问他，他说：“咳嗽。”9日晚10点多，他说：“心脏好像有问题，不能躺下呼吸。”“不能请假。”“不想。”10日上午7:30对女朋友说：“昨晚咳嗽吐血，等着看什么时候能请假吧。”10日晚上8:23对女朋友说：“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们组长开车送我吧。”

小杨跟朋友倾诉

杨先生称，无法拿到弟弟的考勤记录和请假记录，“厂方告诉我们没接到过小杨的请假要求。”

“我自己跟组长请过一次假，组长说人手不够。我也找里带队老师，老师让我再坚持坚持，适应适应。我们请假不能通过电话、短信、微信，只能当面找组长，同意之后会给你一个假条。”小云说，2月9日小杨身体严重不适的时候，组长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徒弟，要求他把徒弟带出来能顶替他，他才能休息。

小海送小杨到医院时，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我责问他，身体都这样了为啥不休息。他说找组长和带队老师请假过，没被批准。不请假离岗会算矿工，扣3天工钱。舍不得钱，加上那个地方也太远回家不方便，只能忍着。”

小云说，他们是1月3日被带到工厂。2021年12月31日，教育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八部门印发新修订的《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明确规定不得安排与专业无关的简单重复劳动、高强度劳动，在不得“安排学生加班和夜班”基础上，要求实习单位遵守国家关于工作时间和休息休假的规定，严禁以营利性为目的违规组织实习。

工厂学校愿意赔偿，家属称学校要领走意外险赔付金

小杨的哥哥杨先生说，11日当天晚上开车到南昌时，弟弟的遗体已经被运走存放。“我们找学校问，小孩连续几天身体不舒服，驻厂带队老师知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措施，为什么身体这样了还请不到假。学校和厂里只说愿意人道主义赔偿，别的不谈。”

在一份家属与校方的协议中，校方表示一次性为解决小杨的事情支付66万元，会尽快支付。杨先生称，协议签署后校方表示这66万元是与厂方一起出钱，还要协商各自出多少。另外，小杨开学时花100元购买了意外险，要由校方去报销。这两个附加条件遭到家属拒绝，协议由此而中止。

在杨先生提供的电话录音中，3月8日及9日，南昌龙旗科技园魏经理向他索要死亡证明，以便草拟协议。录音中称，厂里已经决定，一次性支付家属90万元，会直接付给家属，其他的问题不管；约定3月10日一起到派出所签署第三方见证的协议，签完之后百分之九十九会当天付钱。

在3月15日的录音中，魏经理表示与校方沟通后需要重新修改协议，需要重新给领导汇报。杨先生在录音中表示感谢厂方前段时间的积极处理，希望尽早得知处理结果，以便后期向学校维权。

据报道，龙旗科技园隶属于上海龙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园区总投资50亿元，于2020年7月开园。其主要生产制造手机、平板电脑、IOT、智能穿戴等移动智能终端整机产品。全部达产后，预计形成30条SMT生产线、60条组装线规模，全品类出货量约3600万台，实现产值约100亿元。

3月18日下午至晚上，封面新闻记者多次联系龙旗科技园魏经理及校方负责人潘主任，魏经理听说是记者后挂断电话；潘主任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短信无人回复，该校值班电话听到记者身份后也立即挂断。当时带队都张姓老师电话无人接听，随后的电话都转入语音留言。

本期资深编辑 邢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