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蒂斯在大都会收藏的作品最近以万人签名要求撤退。因为上面的12岁少女采取了不愉快的性行为。
2017年末,美国请愿网站Petition上出现了题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请愿书。《除去巴尔蒂斯暗示的青春期少女画,塞雷萨的梦想》(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3360 remove bal thus)
瓦尔蒂斯,《瑟蕾莎之梦》 (th rese dreaming),1938年。2017年美国权利协会(ars),纽约. courtesy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这个题目瞬间吸引了近万人参与联名,《纽约时报》也采访并报道了发起人、26岁的Anna Zuccaro和她的姐姐、30岁的Mia Merrill。后者是纽约大学(NYU)毕业的艺术史学生,正在女权运动中奋斗。
阿纳朱卡罗(左)和她的姐姐米娅梅里尔(右),照片:hiroko masuk,照片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我去大都会美术馆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女孩挂着性暗示动作的作品。”在接受《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采访时表示,考虑到米娅的学历背景,这一观点非同寻常。他补充说:“这一抗议是因为长期以来艺术作品根植于对性的偏见。”
巴尔蒂斯——伟大的艺术家,但是偷窥狂?
那么,这些艺术作品和艺术家巴尔蒂斯是什么样子的呢?
瓦尔蒂斯《自画像》在高固轩画廊展出,图片来源:高固轩。
1908年被称为瓦尔塔扎克洛索夫斯基(Balthasar Klossowski)的巴尔蒂斯出生于法国巴黎,是合法的波兰贵族后裔。父亲是艺术史家和画家,母亲的绘画水平也相当出色,波拿尔、马蒂斯、斯特拉文斯基一代的巴黎艺术名流经常是家里的客人。他从小在艺术的氛围中长大,但强调自我实现的现代艺术,甚至公开批评蒙德里安。他喜欢东方文化,出版了一套为中国故事创作的画册。
2015年10月在意大利举行的瓦尔蒂斯回顾展上,东方感作品反映了他对东方文化的热爱。
1934年,巴尔蒂斯在巴黎举办了第一场个人展。他借用弗朗西斯培根和库尔贝的灵感,画了很多描写青春期的女孩的生理和心理挣扎,当时这种偷窥般的视角在巴黎引起了很大争议。他具有古典浪漫的两重性的风格吸引了艺术家,比如他的灵魂,包括毕加索。巴尔蒂斯也没有停止对女性的描述。70年代末隐居瑞士后,巴尔蒂斯的作品更具魅力和脆弱。
5"/>1998年,在瑞士居所创作的巴尔蒂斯。2001年,他也在这里离世。
德国的美术馆因为恋童争议取消了他的个展
大都会收藏的这幅《瑟蕾莎之梦》(Thérèse Dreaming)创作于1938年。这张作品悬挂的位置位于大都会雅克和娜塔莎-戈尔曼夫妇(Jacques and Natasha Gelman Collection)收藏中。根据大都会的资料,这张画在创作的同年由纽约马蒂斯画廊以438.4美元的价格出售,之后在1979年辗转卖给戈尔曼夫妇,并于1998年捐赠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画中描绘的是巴尔蒂斯的邻居瑟雷莎·布兰查德(Thérèse Blanchard),画作描绘时当时她大概12-13岁。
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中展出的《瑟蕾莎之梦》,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反对声中,认为这张画作是诡异(Creepy,原文中)。一个青年女子向后靠着,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裙子下摆下垂,露着底裤,面部表情不自然,让观众觉得有种性方面的不适。抗议者认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永远不要创作这样的作品,特别是在当下的环境中,让公众看到这种带有儿童性暗示的作品是非常不恰当的。特别是大都会面向的观众也有非常多的未成年人,这传递出了一种不恰当的信号。
2014年,在东京都美术馆的Balthus展览也选用了这张作品作为展览海报。
艺术家本人也曾陷入过恋童癖的争议。2014年,本定于在德国Folkwang博物馆举行的巴尔蒂斯个展“最后的图像”因为被批评表现了一个“恋童癖者的欲念”而取消。该博物馆在声明中说:“推出这样的一个展览,大家对其的关注不会停留在艺术上,而是可能招惹不必要的法律问题,这将和Folkwang博物馆的初衷和使命背道而驰,所以,博物馆决定不推出这个展览。”
2015年8月,继纽约和巴黎后,高古轩画廊于香港高古轩举办BALTHUS同名个展。图片来源:高古轩
大都会也曾在2013年举办的巴尔蒂斯个展:“猫和女孩——绘画与挑衅”(Balthus: Cats and Girls—Paintings and Provocations)的入口标语中提示观众可能会因为某些作品而感到不适。
而他的遗孀,出生于日本的节子·克洛索夫斯科娃·德·罗拉(Setsuko Klossowska de Rola)也曾对《南华早报》回应说:“我应该关心)恋童癖的传闻吗?如果这不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巴尔蒂斯对此的思考角度是完全不同的。”她还补充说,丈夫作品的核心在于性爱是人类的天性、是绝对的真理。”
巴尔蒂斯的遗孀,出生于日本的节子·克洛索夫斯科娃·德·罗拉(Setsuko Klossowska de Rola)
作为巴尔蒂斯的第二任妻子,节子与艺术家于1962年在日本初识。那一年,巴尔蒂斯分别受到作家、艺术理论家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与时任法国文化事务部长的邀请访问日本。他们相遇时,他54岁,而她只有20岁。
巴尔蒂斯与节子,与他们瑞士的居所。
大都会回应——不撤
在抗议声与公众的关注下,大都会发言人肯尼斯·维恩(Kenneth Weine)代表大都会回应说大都会并不会撤掉这幅作品,但“这样的时刻提供了对话的可能”。
他还补充说道:“大都会的责任是去收藏、研究、保护并呈现不同时代、不同文化的具有重要意义的艺术作品,以便把人们和创意、知识和想法连接起来。”
2013年,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巴尔蒂斯:女孩与猫”(Balthus: Cats and Girls)展览现场。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普利策文化艺术类得奖人Philip Kennicott也刊文表示“这幅作品可能会让人觉得有性方面的不适,但这不是把他从博物馆中移除出去的理由。”在他看来,作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巴尔蒂斯关于青年女性的描绘的确有非常多,也会让一部分人觉得不悦。但这是一个艺术家成长的过程,也反映了那个时代对于性的认识。在不同的时代,对于不同的话题,人们都会有这不同的见解,而这一切,才反应了一个真实的时代,才是博物馆所要展示出来的。
《华盛顿邮报》关于事件的评论。
站在历史角度看待,可能会更简单
面对争议,大都会已经有了他们的结论。反观那个时代,“恋童”并不是以“罪”来入刑的。在法律和道德标准不断变化的人类的社会,一切的过程都有其合理性。
以著名的两部文学作品为例,20世纪初托马斯·曼(Thomas Mann)的中篇小说作品《死于威尼斯》,描绘了一德国难作家在威尼斯度假时对一个少年的柏拉图式的爱恋。沉迷在自己的幻象当中,最后甚至染上霍乱,魂断威尼斯。作品中对古希腊复古美的追求展现的淋漓尽致。
1971年电影《魂断威尼斯 Morte a Venezia》剧照。
而更为人所熟知的,是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955年发表的《洛丽塔》,描写了中年男子与12岁少女的爱恋纠缠,作品也面对了巨大的争议。然而并不妨碍这本作品作为反映那个时代状态的名著而被流传至今,并一度影响了东亚文化圈的“萝莉”文化。
1962年电影《洛丽塔 Lolita》电影海报。
在面对巴尔蒂斯的争议时,部分评论人也认为,如果大都会开创先河地同意了撤掉,那么众多裸体艺术作品恐怕要面对源源不断地争议和抗议,无论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戈雅《裸体的玛哈》,以及本来就面对诸多争议的库尔贝的《世界的起源》,恐怕再难以见天日。
戈雅《裸体的玛哈》(上)与《着衣的玛哈》(下)
对于艺术来说,尤其是当代艺术,反映了创作者的个人喜好以及对于社会的观察是难以避免的,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对于历史作品来说,过分苛求其“道德性”未免过于“圣母”。而对于当下的艺术家,考虑现实中人们对于道德的考量以及风俗的变迁,这类的作品恐怕就不再拥有豁免权,或许也不再会成为能够留名艺术史的大师级作品。
(编辑、文/Marc 资料参考《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高古轩画廊官方网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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