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平常午后。推门一看一向饭量惊人、冬日也只着单衣单裤的父亲突然趴卧在沙发一角鼾声如雷像是睡着了一般,地上呕吐物遍地都是,我怔怔的扶起父亲,父亲已浑身瘫软的任我摆布仰面放在沙发上。大事不好 ,急忙去换衣准备叫救护车,叮咚一声,回头望去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滑落在地板上,头也重重的磕了一下磕在地板上,我又连忙拉起我爸160斤的身体重新放好,颤抖的翻开号码薄通知我姐我妈。我爸衣物沾满污秽,囫囵的给我爸换上新衣。
我大姐二姐、二姐夫闻讯赶来,不一会我姐叫的������也来了,七手八脚的抬下楼去,边祈祷着边向中心医院开去。量好血压,挂号缴费,初诊脑出血,又说血压达280,机器都无法测量,迅速的开着检查单催促去做ct检查。我们默然又木然的最好检查后,唯一难做的就是等待命运的判决。医生道:下蛛网网膜大面积出血,你父病危,准备好十万动手术抢救,进ICU一天8千,你们家属尽快做决定吧。听罢我们面面相觑,想我家农村普通之家,都是靠卖苦力过活,哪有余力承受这笔天文数字,且不知效治疗果如何的巨大考验。在理智与情感残忍的二选一面前,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出院,让他叶落归根,回到他心中念念不忘的老家临终,我们请求院派������,医生说这不符合规定拒接了我们的请求,但联系了员院外的������司机,让我们私下协商。司机张口车费一千。我的乖乖,四十公里路程的回家路也太黑了,大概吃准了这样的病人普通人不敢接单,一番讨价还价后打了个对折。也不知道怎么补交了检查费,办好了出院手续,半日不到做了检查插了尿管输液就花了三千三。车子载着我父亲踏上了归途。父亲安详的昏睡着,而我的脑子翻江倒海,心内肝肠寸断。我该死,我不孝,为什么以前说他高血压几乎没有症状我也太当掉以轻心,他不肯吃药我为什么不逼着他吃。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哽咽,泪水静静的流淌着。我太没用,连救命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夕阳的余晖下到家了,家门口早已围满了街坊。支付了单价费四十,买了一个氧气袋八十。打开了房门,久不在老家居住,发霉的气息铺面而来,整理了床铺,将父亲轻轻的从担架上移了下来,他却毫无反应。积痰导致父亲呼吸越来越急促,微张着嘴并伴着如雷呼声。我只得隔会就侧着给他拍背擦痰,打扫完卫生,整理好东西。夜深人静,每一下急促的呼吸父亲一定是使尽了全身气力,这是他对病魔无声的抗争,我多想时光慢些走,他才64岁啊,老天爷为何如此无情
我好恨,我好恼,我好悔。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愚人节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