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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战争女神,lol战争女神多少蓝色精粹…

时间:2023-04-27 01:27:03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短篇故事面具的试炼

把世界想象成一面镜子。

希维尔看着窗外的落叶,小口啜着玫瑰花瓣茶。茶水在她的舌尖轻舞。粉色的花瓣柔软轻巧。空气十分安静,天空一片灰蒙,希维尔的茅草房下方是坚硬的土地,将她禁锢在单一且无懈可击的现实中。

这灰尘、这草坪、这家园、这村民都是她大半生所熟悉的——就在这小小的餐厅中,在她的小屋里,在宿寄麓村。他相信,这个世界不可能是一面镜子。这个世界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希维尔的世界是空无的倒影。

她尽力不去看房间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东西,就在现在。或许以前就有。或许明天也会有。一个完美无瑕、设计精巧的金色圆环——或者说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车轮,轮辐是丝线般锋利的刀刃。它是指南针,是星星,是武器,是钥匙。有人告诉她,它曾一度入土,而现在则已出土。

斯维尔和这轮圆环一起度过了几个小时。她小啜玫瑰花瓣茶,她的茶杯举起来又放下,里面的水一点也没变少。破晓永远都没有来临,她窗外的树叶永远都在不停地落下。几小时变成了几天。几天变成了几年。希维尔把自己囚禁在这小小的餐厅中,在她的小屋里,在一个小村子里,在大海远方的小岛上,她的视线死死定在一处,她身上的肌肉在尖叫。

希维尔偷偷瞥了一眼屋子的角落。那个圆环开始变大。

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冻结了。那个车轮的中空部分坍缩成海洋,海水是流动着的黑夜。金色的圆框中,没有星光的空无向外延伸至无限的黑色地平线。一个老渔夫,在圆环深渊中显得格外突出,他在等待希维尔有生命的双眼,他们四目相对。他露出笑容,嘴巴绽放出千百颗牙齿。

渔夫转过身,把他的长矛甩了出去,每一步都笨重无比,渔针无限向上画出弧线,然后落入波光粼粼的黑色海水之下。圆环继续扩大,黑水从它中间涌出。它填满了房间,填满了小屋,冲出了门窗。圆环切进了希维尔家的房顶,把建筑物从基石的贴面整齐地切下来,把小屋倚靠的崖壁从小岛上切除。希维尔跌进了海里,她映射于身体之下缺位的空无,以及她身边无处不在的空无,她看到那名渔夫的渔线牵住了什么东西,就在他们脚下深处。

他稳健、坚定地把它向他们拖拽。

希维尔用手指抚摸圆环的边缘。切开伤口的时候没有疼痛,只有叹息、释怀。希维尔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沉入金属中——深沉的朱红色沿着圆环的表面延伸绽放,进入它迷宫般的雕纹中,向着中间无限蔓延的空无前进。圆环收缩了,传送门关闭了,黑暗发出温婉的流水声,然后被彻底放逐。

希维尔啜着玫瑰花瓣茶,看着窗外的落叶。密云散去,清晨变为白昼,树木在风中缓缓停下。她的茶杯侧边抹上了血渍。黑色的流体在她的地板上拖行。

距离血月升起还有三天,一对双胞胎女孩刚刚消失在海滩的夜晚中。白昼漫长。希维尔回想起老者们的哀号,回想起他们的哭喊声刺穿了晚间的空气,回想起他们精心布置的送葬仪式,用密密麻麻的纸灯笼填进海浪——这是指引迷失灵魂回家的传统。两个小女孩的尸体始终没有找到。

希维尔看着那个圆环静静地靠在她家的角落里。

它安静了。它满足了。暂时如此。

肉体是不完整的。

希维尔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圆环从木头中抠出来。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停下,直到自己的手差点被割成两半,它闪亮的锋刃从一块古老的石头脚下突出来。当她抬头看天,白昼已经彻底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以及为何在这里。

可能是希维尔把它带进了这座村子?很难想起来了。她的记忆似乎很遥远、很陌生,似乎那些记忆都沉在一座清澈的湖底,她能看到却进不去。希维尔把圆环拿到了岛屿的另一端,用沙子将它埋葬。希维尔把圆环拿到海边,将它扔进海里。

圆环总是会回来。安静地靠在她家铺满尘埃的角落,饥饿地只等她一人。每当希维尔注视它,圆环就一次次地打开,那名老渔夫衬着墨黑的静夜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开始将某种不具名的恐惧从世界的底端向上拖拽。

有时希维尔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用大拇指揉搓口袋里的一对贝壳手镯,每条手镯都小巧精致,然后她会在一些噩梦的片段中找到一对小女孩,她们手牵着手,衬着被月光照亮的大海,漂浮在一片猩红上。

她和你同在。

希维尔生活在一座静谧岛屿的边缘,一条滨海的路上,俯瞰着一片小岛。她足够远离宿寄麓,可以躲避它每天的吵闹,又足够靠近宿寄麓,可以被接纳为村民的一员。当希维尔望向悬崖边缘,她每次都会看到自己拍烂在下面的岩石上。另一个不同的希维尔会从沙滩向上张望,她的双手被上百人的血染黑。

希维尔在一张棉花和稻草的床上醒来,距离血月升起还有两天。她窥视门廊尽头的另一个希维尔,她死死抓着金色圆环,手指只剩下一丝丝皮肉相连。她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木质半截面具,面具头顶长着犄角,装饰着恶魔的容貌,然后她把面具戴到脸上。希维尔闭上双眼,当她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人。

希维尔的记忆经常互相重叠。大段大段的时间在她身后消失,而最近她又发现自己会站在室外,抬头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张着大嘴的天空。她穿过村庄,与村民们问好。她穿过森林,品味它的安静。她低下头,发现一个小时以前刚刚见过的人已经变成破碎的骷髅,但当她把自己摇醒,那个人却就站在她面前的港湾旁边,愁容满面。希维尔想象自己的双手环过他的脖子,然后用自己的牙齿撕开他的喉咙。

她的手指伸展开,又弯回去。她的骨头刺穿了枯朽的靛蓝色和殷红色的血肉。巨大的犄角从她的头骨上刺出。她的皮肤开裂分离,她作为蛹的凡人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终于让位给下面真正的身躯,她通过自己燃烧的独眼怒嚎,悲伤的小动物们纷纷逃命。她逆着世界的转动,笨重的腿脚跨过时间,锯齿形的利爪割裂了无数身体渺小、拼命啃咬、苦苦哀求的东西。她剥去一栋房子的墙壁,落在了里面疯狂的人影中间,痛饮他们的尖叫,汹涌的血河冲刷她怪物般的影子,流向大海。

希维尔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沙滩上,手指尖揉搓着死去的双胞胎女孩的贝壳手镯。

夜晚悄悄爬了上来。一瞬间过后又是一瞬间,太阳的光线渐渐消失在冰冷星辰的笼盖下,希维尔站在不动的黑色海洋前,无光的波浪翻滚着拍打她没有映像的镜中世界

你真正的面目。


渔夫的长枪呼啸着穿过大片的空荡。他甩出渔线的时候光和声音都失效了,渔线的重量沉入他脚下的无底裂口。他的海是没有尽头的海,无限虚无的孪生倒影,无名纪元的失落坟墓。他的微笑中带着远古鲨鱼的饥饿。

他的渔钩被紧紧咬住,他开始将一个巨大的物体从深深的下面向上拖拽。

一寸接一寸,一秒接一秒,高山一般轮廓清晰的黑影从渔夫背后的黑色地平线渐渐浮现。那是一座高塔,一座要塞,一轮太阳。粘稠的黑水从里面缓缓涌出,无穷无尽。密不透风的黑暗形成一面高墙,顺着海底的深渊延伸过来。长枪从那个物体的表面剥离开来,上面插着一个木制的面具。

血月升起的前一天,希维尔把面具戴到脸上。

下落。

希维尔是希维尔,而希维尔又不是。

在血月的红光之下,希维尔沿着早已被废弃的宿寄麓的小路行走,一只手紧紧握着金色圆环,另一只手拿着面具。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让她肌肉抽动。她体内的器官不自然地运转,小石子被打磨光滑,冲刷它们的是生物海洋不受时间左右的前进浪潮。

她周围全都是尸体。一千个坏掉的玩偶,它们张开手臂的样子透着恐怖的狂喜,定格在某种奇特扭曲的祈祷仪式中,呼唤着早已缺位的主人、家族的神明、和祖先的灵魂。这些受害者是一座精巧的花园——这些祭品、他们卷曲的手掌,都是黑暗、奢华的丰收之花,用来献给那些名讳无人敢懂的神明。有些人还没有完全死去,他们的手指在轻柔地抓取空无。

血月落下。

它比希维尔想象的还要大——实在太大,如同一轮巨型猩红色球体笼罩在她群龙无首的失落岛屿上。它没有在海面上投下倒影,因为没有任何东西与它同等,它遮蔽了真正的月亮,将其整个吞下。它的饥饿如巨像,无休无止、无法消除。

希维尔放下了木质面具和金色圆环。她跪倒在这倒映的摇篮下,它的中心是拍打的羽翼和翻滚的鲜血混成的海洋。一个巨大的人影在其中蠢蠢欲动:作为人类孪生灵魂的孤独恶魔后裔,人模人样的伟大恶魔从他的光明子宫里滑落,月亮的胚胎外壳同时破裂。巨大的人形掉进海浪中——手持恶毒的刀剑,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开裂的冰川。曾经入土,而现已出土。

希维尔简短地想象她窗外的落叶,还有玫瑰花瓣茶,还有一座小岛上的小屋,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渺小。她想象海边的孪生女孩,她们破碎的尸体漂过了某个苍白、消瘦的假倒影,一个古老、不可唤名的东西站在她面前,衬着血染的夜说出黑暗的低语。

她抬起头,把世界想象成一面镜子。

月亮轻轻抚摸希维尔的两个面孔,将其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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