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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处长问陈师长，“老长官，您原来不是在29军嘛，怎么？”

“这也是最近的事。”老长官挟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后一挺脖子，“这不，七七事变后，张自忠将军到天津，结果与日本人和谈，报纸上一片责骂，说他违反中央指示，私自与日本人讲和，骂他是汉奸，连带着骂宋将军也是汉奸。我是最恨汉奸的了，我的上司成了汉奸，那我成了什么？不也是被人骂汉奸吗？我哪受得了这窝囊气，一气之下就离开了29军，投奔了原来的老长官去了。说起来也是可惜啊，之前的长城抗战，以及七七事变后的抗战，咱们29军从来没有含糊过，牺牲了那么多的士兵，也杀死了不少日本人，最后弄到与日本人走到了一起。耻辱啊！”

酒过三巡，大家仍然意在杯中，期间方参谋起身到卫生间去了。

“杨副处长，这次你帮的忙太大了，真是感激不尽啊！”，陈师长看到方参谋不在，就说到感谢上来了。“这次，咱带来了30根金条，区区薄礼，请一定要收下。”

“陈师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金条万万使不得。”杨副处长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咱，一定要收下。”陈师长如此一说想必杨副处长会很为难，于是也就会收下。这是自己多年来场面上的心得。

“陈师长，不瞒你说，家父一直要求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有功利之念，这是我们的家规，不能违反的。”杨副处长看到陈师长脸上露出不悦表情，继续解释，“我们家里都是吃皇粮的，为国家出力是理所应当的，况且老长官的事是为了抗日，是国家所希望的，是公事。”杨副处长说完看着陈师长的脸色，怕他还有什么不愉快。

此时，方参谋返回来了。杨副处长提议喝酒。

陈师长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就主动向方参谋说起，是想拉方参谋一起劝说。

方参谋看看这边是自己的老长官，看看那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要好的兄长，不知道如何说。

“嗯，老长官这事吧，当初我一看就傻了眼，没想到跟杨副处长一说居然就办成了。我也是想不到啊！”方参谋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瞄瞄二位，“所以，老长官的谢意放在心中也是下不去啊，是吧？”方参谋来了个自问自答。

“小方，你倒是说清楚啊！”陈师长不满地要求。

“老长官，你就别为难方老弟了。他知道我的为人。”杨副处长赶紧插话。

“杨副处长，咱也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咱们王军长的意思，你不要，咱回去不好交帐啊！”陈师长似乎还有点委屈了。

“老长官，王军长的心意我领了，主要是你老长官的心意我领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好吗？”

陈师长一听杨副处长不容置疑的口气知道也不好说了，可是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你说咱大老远地拿来总不能再大老远地拖回去吧？这可够重的。反正咱是不能再拿回去的。”说着拿眼神瞟了一下方参谋。方参谋为难地犹豫着，“杨兄，你看老长官的意思，考虑考虑？”

“好家伙，老长官你看，方老弟还是帮着你说话啊。”杨副处长看着笑咪咪的陈师长调侃道。

“那是，那是。他说得对啊，是不？”陈师长满意地笑着，看着自己昔日的手下。

“老长官，这金条我是不能收的。”杨副处长话锋一转，“不过，你要真是不想再带回去，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你同意不？”

陈师长猜测可能还是不收，于是不解地望着杨副处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兄你说说看是什么。”方参谋感觉应当赶紧把这事解决，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是这样的。我原先是做记者的，现在还跟一些记者朋友有联系。他们最近有一个慈善活动，是给家境贫寒的无钱读书的孩子提供经济上的帮助，让他们能够像其他孩子一样读书。如果老长官愿意，可以将这些金条捐给他们慈善组织，帮助更多孩子读书。你看怎样？”

陈师长听后有点失望，就转头看着方参谋。方参谋迎着老长官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陈师长有点迟疑，杨副处长又补充道，“只要这笔钱用在了对的事情上，就跟给我是一样的。”

“好吧，杨副处长这样说了咱还怎么说呢？行，就这样办！”陈师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

“那我马上打电话给记者朋友讲一下这事，看明天怎么安排。”说着杨副处长起身向外走去。

“小方，这杨副处长真是讲原则啊，针插不进，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啊！”陈师长感叹道。

“是啊！他父亲是国之栋梁啊！据杨兄讲，最近上海战事不妙，他父亲把他和他哥哥，就是在军政部上班的那位，这次事情就是他哥哥帮忙的，召回家，说现在前线战事吃紧，咱们家作为吃国家俸禄的，现在必须要有一人上前线，他们兄弟二人都争着要上前线，他父亲决定让他哥哥上前线。”

“是吗？家教好。好人家啊！”陈师长听后也不禁赞叹。

“老长官，我也不想在这儿待了，我想上前线打日本人。您可以收留我吗？”

“什么话？当然了，欢迎你回来，我给你一个团长职务，咱们一起好好打日本人。”

“那敢情好，到底是老长官，一直想着我。”

“你正好把在军校学到的战术教养应用到实际战场上，肯定能比过去打得更好。”，老长官话锋一转，“不过，你要到前线，还是要杨副处长同意啊！我看他人很好，听听他的意见没错。”

“我会的。杨副处长确实人很好，待我也不薄，我一定会向他报告，征求他的意见。”方参谋一脸的兴奋，端起一杯酒向老长官敬酒并一饮而尽。

“哎，酒量见涨了。”

“见到老长官高兴啊，就兴奋。”方参谋应道。

“噢，对了。老长官，我的林兄和陈兄他们怎么样了？”方参谋向老长官询问起当初一起投奔老长官的另外二位同学。

“你提起来了，差点忘了。”老长官喝了一口酒，“你那位林兄到了东北军，后来不知怎么，据说是整个部队投奔共党了。你那位陈兄所在的部队不知怎么地转到了石友三部了，具体不太清楚，也是听说。”

“只要他们好就行，知道他们还在部队里，总有一天会在抗日的前线碰面的。”方参谋心放下来了。

门被推开了，杨副处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