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余丁导演身经百战,一句“先走一遍戏,感受一下”,演员信任之,走了一两遍,感觉立刻来了。
在林峯看来,“走一遍”就是一个进入角色的状态,戏剧效果一种专业呈现,演员要做的是在塑造角色的过程中,从生活背景、人物性格开始就要完完全全相信自己就是这个角色,方恒之做的每一个抉择,每一个情绪,自己也能理解。
“我让简爱解开衣服,朝她咆哮的那场戏,自己拍的时候也喝了点酒,方恒之当时就是微醺的状态。虽然观众可能是在网络上某个片段看到,会觉得‘哇,怎么会这样’之类的,但如果顺着剧情走下来,包括衔接到人物后续思想上的转变和剧本身的风格,我们都觉得选择这样的演绎方式还是蛮合理的。”
对“咆哮帝”的头衔感觉委屈吗?
“哎呀,我们做娱乐行业的,娱乐观众我就开心啦,而且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星辰大海》之于林峯有太多第一次,合作的团队里就有很多是首次合作,除了刘涛之外,张晨光老师饰演他的父亲是最受益匪浅的。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不同的演技节奏,我一直觉得作为演员的话,表演节奏很重要,你自己对每一个角色的处理,如何赋予他血肉,完全靠你的节奏,你讲话的节奏,行为方式的节奏,张晨光老师是很不一样的,这样才会让观众更加觉得他是真实的人。”
只是没想到,出道22年,他还有害羞的时候,“虽然张老师本人很和蔼又幽默,经常跟我们开玩笑,但毕竟是大前辈,我在现场看见,还是不太敢主动去……哈哈,不过观察就可以了,我自己的工作心得就是,我们演员其实是很依靠观察的。”
大湾区男演员的“星辰大海”之路仍在探索中
“我本身也是大湾区人。”关于《星辰大海》的探讨,林峯通常会如此自我介绍,但他又是非典型性“大湾区哥哥”。
他的出生地厦门本身并非大湾区,但大学时因为一次家庭饭局被长辈夸“靓崽”,不满20岁便一腔热血加入TVB艺员训练班,香港扎根20多年,他是香港演员里普通话一流的,是内地演员里粤语流利的,“双语”特长也是其入选《星辰大海》的优势。
可也是扎根许久,在这一次比较放松的采访中,他也并不避讳地展现出“港普”的一面,虽不至于有“叉烧粉”“渣渣辉”的腔调,多少还是在语序的倒装和说话的节奏上有别于普通话,这就是他观察张晨光老师表演时重点研究“节奏”的原因。
即便近些年已经将工作重心向内地偏移,两地事业几乎平分,但在香港导演擅长古偶、台湾导演擅长现言的影视剧年代,《星辰大海》作为现实题材创业剧,其实是林峯鲜少接触的“全内地班底”制作团队。
“在香港拍戏也好,在内地拍戏也好,电影或者电视剧,对我们演员来说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合作的导演不同。”作为曾提名白玉兰奖的余丁导演,很“正”的现实题材拍摄方式也给了林峯很好的启发。
为了澄清大家对“香港演员和内地演员表演体系不同”的误解,他从2014年拍摄古装剧《卫子夫》时就开始积极研究,如何把大湾区演员表演中的一些特色磨合进内地大部分演员的表演方式中,再创造出一种适合彼此合作的新节奏。
“因为语言的不同造成了说话节奏的不同,又带动我们表演方式的节奏也不一样,所以我这么多年就在研究这个东西,而且要让观众看起来是可以很多变的,配合不同剧种、角色、题材和导演的要求,我们演员也要做到随机应变。”
于是他的方法论就是选择多元化的题材项目以及坚持用原声出演。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原声出演是演员最基本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学习‘声演’,就是因为这也是表演中的很重要一环,而且说台词和平常说话肯定也是不一样。”
只是基于内地拍戏的场景空间往往比拍摄港剧更开阔,尤其是古装剧,很多客观原因导致必须后期配音,“如果是集数很多的长剧,我们非专业配音演员配起来是会很吃力,甚至会有些瑕疵,不过如果档期合适,我都会选择自己来配,因为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加清楚我当时想表达给观众角色怎样的内心世界,我会尽量希望真情实感的情绪可以掩盖专业技法上的瑕疵。”
接下来他还有与周秀娜、黄浩然合作的港剧《黑金风暴》以及与郑恺、张国立合作内地剧《也平凡》将要播出,电影方面虽然在老板古天乐公司旗下会更多拍摄港片,但也有《阿麦从军》这样的内地电影。
观众可以看到他在香港内地之间的“反复横跳”,而他也将两地事业平衡得很好。下一个目标就是和更多“全内地班底”的电影团队合作。
曾经的少年人林峯还会在采访时打趣说“如果没有戏拍就回家继承家业”,现在已为人父的林峯不再说,不是没有家业继承,而是真正沉在演员行业里,也更有信心可以走得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