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工作;工作。1
1月21日,妹妹打电话给我,让我在上海买口罩和莲花青兰。她说黄州的药店脱销了,赶紧抢购。我不在意,想趁晚上下班去火车站买。
下班后,我连续跑了4家药店,一次性医用口罩和莲花清廉都脱销了。随着火车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不得不放弃第五家药店。幸运的是,丈夫在生物技术公司工作,实验室有很多N95口罩库存,但人类的头发也不足,多亏了他的祝福,我得到了两个N95口罩。
上了回九江的火车(从上海坐车到九江再回到九江),戴上口罩,剩下的准备在回上海的路上戴上。
刚上火车的时候,妹妹又打电话来,我想她要买口罩和药,她还没开口就告诉她上海的口罩和药也卖完了。你姐夫从公司带了一次性医疗外科口罩,后天去黄州辞岁的时候给你带。
妹妹说:“知道了。”说。我注意到她的语气不对,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委屈地开口了。“你帮我说服妈妈辞掉医院的工作。”
妈妈这两年一直在医院做清洁工工作,在特殊时期,家人希望她能回家过年,但妈妈拒绝辞职。
妹妹是这么嘱咐的。“你和妈妈好好谈谈。现在你说服她吧。"妹妹的声音无比焦急。她和父亲已经轮流出战,但没能击败母亲。爸爸为此非常生气,大声斥责妈妈的混乱,做清洁一天可以赚几毛钱。“如果感染了,生命就没了。”" "
妈妈声称她只负责肾病病房的清洁,她的工作区没有肺炎患者。此外,以前清洁公司的总经理和她确认多次时,她都答应春节加班。“人总是说诚实,反悔的是什么。单击
“现在过年前,本来很多人辞职,人手不足,这时再提出辞职,领导会去哪里找人呢?”妈妈还向妹妹保证,她将在医院保护自己,戴双层医疗口罩。N95口罩紧张,只有医生和护士,妈妈这样的清洁工作人员,只能提供一次性医疗外科口罩。
原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今年在妹妹的新家过年。妈妈过年不回家,工资比平时高,10月份申请了春节加班。
妈妈没有读过书,6岁的时候感冒夺去了右耳的听力,外婆用尽了所有的土方,保住了左耳。她一辈子呆在老家,抚养我们三个孩子,照顾奶奶,让爸爸安心在外地打工。一家的生活都取决于母亲。
小时候,我特别讨厌放假。因为妈妈总是有事,我们三个孩子也闲不住,不能帮妈妈除草、割庄稼、插秧、打猪草。我总是问妈妈,为什么别人能玩,我家的事总是做不完。妈妈教我们好好读书,不要像她一样务农,永远没有时间。
现在,我考上大学后在上海工作,还认识了在上海工作的丈夫。放假了,就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忙了,假期很期待,但没想到妈妈还是不想辞职。
两个;两个。这个;这个。2
挂了妹妹的电话,我赶紧给妈妈打电话。一开始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家,我告诉她这次疫情的严重性,如果有万一感染,现在也没有特效药。“你最好辞职。这样比较安全。”" "
妈妈干脆拒绝了,说不能辞职。现在是特殊时期。医院正好缺人。她也答应了别人。不能说话。最后她反而安慰了我们。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她让我们放心,我们不必担心她。大卫亚设(David Assell,Northern Exposure)然后挂了电话。
我又给妹妹打电话的时候,爸爸在旁边大喊大叫。“她是一头笨牛!”“得知妈妈固执地要去医院上班,爸爸生气了,最后生气地说。”算了,我们都回春老家过年吧,让她一个人呆在黄州吧!“”
到了22日凌晨5点,黄州下小雨,阴森森的。妈妈为了坐第一辆公共汽车上班,急忙起床了。他们前几天搬到了妹妹的新家,爸爸担心妈妈迷路,骂咧咧地站起来,亲自送妈妈去公交车站。
妈妈不会读书,爸爸走出小区门,看着餐饮店,沿着去饭店的方向一直走,看到了第一个公交车站的标志。
“那里只有一辆公交车,只要车停下来,你就上去。”爸爸对妈妈说。料理店、公交车站、公交车、妈妈都知道。
22日上午,爸爸带着弟弟和妹妹回老家,向外公辞职。妹妹担心我们的安全,不让我们去黄州,他们会在青春的故乡等我们。
下午4点,我和丈夫下了火车,终于坐上了村通。车上只有我和丈夫戴着口罩,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也很奇怪。丈夫问指挥的大姐:“为什么不戴口罩?”问。中年人随便地说。“害怕什么事,死也能避免吗?”" "
感觉头皮发麻,老公这次肺炎的严重性比“非典”更严重,没有药可治,用自己的免疫力抵抗病毒,已经死了很多人。大家张了七次嘴,讨论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消息,又笑成一团。
一个老乡自信地说。“农村这个山村最安全。都是老家的人,没去武汉。我默默地打开窗户通风,旁边的一位老爷爷太冷了,把窗户关得紧紧的,一点风都没有进来。
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好,一方面担心妈妈,一方面感叹农村人的防备意识不强。第二天早上,丈夫和我没有时间吃早饭,所以去找外公。外公想留下我们吃饭,我们哪有时间,又不停地跑到娘家去了。
等我们回家,爸爸和弟弟
穿戴整洁,正准备出门。弟弟还打了发蜡,我打趣弟弟打扮成这样,戴上胸花就可以去接新娘了。
爸爸笑着说:“我工友介绍了一个女孩,一会儿去看看。”以前,爸爸是十分抗拒相亲的,“现在这个年代又不像以前,读那么多年书,还找不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现在父亲也为弟弟的婚事焦头烂额,到处托人说媒。
“多大年纪?干什么的?”我问。弟弟双手一摊,说他完全不知情,早上爸爸突然通知他要去相亲。爸爸说他也不清楚,只说两个人总有个差不多,不然他工友也不会介绍。“先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成了呢!”爸爸自言自语,似乎怕弟弟趁机反悔说不去。
我和妹妹开始烧午饭,妹妹告诉我,母亲知道这次肺炎疫情的严重性,有很认真做防护。她已经教会母亲如何正确使用口罩,还叮嘱母亲戴了两层医用口罩。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母亲所在的医院,现在正是新型肺炎的重灾区。
“医院人手特别紧张,疫情期间,没人愿意做,要是母亲也辞工,医院都没人打扫,那真成了病毒窝。”妹妹像是被母亲说服了。她问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相顾无言,这时妹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黄州的同事打来的,她告诉妹妹,1月23号晚上12点,黄冈封城。
“糟了,那下午肯定堵车,快点通知老爸和伟(我弟)回家,赶紧去黄州。”妹妹打电话给父亲,弟弟麻利地调转车头,打道回府,嚷嚷着快点回去,不然回不了黄州。爸爸气得骂他,“你怕是要打一生光棍,叫你和女孩子见个面都不敢,尽扯些野芡(不相干的事)。”
下午5点,弟弟开车带着他们回到黄州,向我报平安。妹妹紧急去了一趟超市,她吐槽超市的物价飞涨,平时不到一块钱一斤的胡萝卜现在卖六块。妹妹坚信封城后还会再涨,抢了满满当当一个购物车,省着吃能撑半个月。“你们俩也要做长远打算。”妹妹说。
妹妹发来家里囤的菜 | 作者供图
此时,我和丈夫一筹莫展,我俩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回上海,去和留都是一个问题。后来,我在网上看到那些封城前离开湖北的人,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当然这是后话。
三
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看着手机网页上公布的感染数字越来越高,我又担心起母亲。
到了晚上7点,我估摸着母亲该下班了,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妹妹却说,母亲去市中心租的房子那边住,不回家了。
“封城后,公交停运了,这边离医院蛮远,住那边方便些,”妹妹说,“明天过年,妈可能还在那边住。”妹妹的声音弱了下去。
“过年她也一个人在那边吗?”我有些生气,埋怨妹妹不懂事,如果母亲在那边,不如大家都去租的房子过年。
“是的。那边也能做饭吃,晚上记得给她打电话。我们小区已经有人感染这个肺炎了,大家人心惶惶,不敢出门,憋在家里跟坐牢一样。小区现在天天消毒,居委会每天巡逻,要求大家戴口罩,尽量少出门。”我听得也有些无奈,只能嘱咐他们注意身体,不要出门。
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我却忘了和母亲打电话。白天,母亲不方便接电话,她下班后,我正在和婆婆一起做年夜饭,吃完饭打电话,母亲已经关机了。妹妹告诉我,母亲上班很累,起得又早(公交停运,母亲步行上班,每天4点半就得起床),她每天8点就关机睡觉了。
我在的农村村口也被封路 | 作者供图
之后的几天,我掐着时间给母亲打电话,她看起来很累,但还是安慰我让我别担心。我好几次跟母亲说辞职的事,她都回绝了。
到了初四上午,妹妹突然发微信,说她也回租的房子那边。我提醒她注意防护,正好和母亲有个伴,不然母亲一个人太孤单。
晚上,我掐着母亲下班的空档,拨通了妹妹的电话,问母亲回家没。
“她搬到医院外面和别人合租去了。”这个消息令我猝不及防。
原来,今天房东打电话告诉妹妹,有人举报母亲在医院工作,有传播病毒的风险,现在医生护士都不回家,在宾馆集中住宿,让妹妹也想想办法,不能传播病毒。
房东建议妹妹跟医院反应情况,安排保洁人员集中住宿。不是他不让住,是有人举报了。希望妹妹能理解他,不要让他为难。
黄冈市确实有给医护人员安排宾馆住宿,但是对于母亲这种默默无闻的保洁,不要说安排宾馆住宿,就连最基本的防护服都不会发。母亲曾无意告诉我,医院每天免费为他们测量体温,发现异常,立刻解雇;没有异常,继续干活,辞职要扣一个月工资。
我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再次打电话给母亲,“妈,辞工别干了。这时候干保洁一点保障没有,只发一个口罩有什么用?”
“不干了要提前一个月申请,临时辞工得扣一个月工资。”母亲唯唯诺诺地说。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却还是舍不得那2000块钱。
四
当初,母亲跟妹妹去黄州,是因为再也干不动农活,就和妹妹去黄州找工作。
小区里的一位阿姨告诉她,医院里的保洁没人做,母亲就想去面试。
妹妹不同意,医院的保洁常年跟病人打交道,感染疾病不划算。保洁的工作很好找,商场、学校都要保洁,不用一定要去医院。
“医院保洁还不是要人做么?都不愿意做,那谁做?”母亲振振有词。
上班后,母亲很珍惜这份工作,感叹比种田舒服多了,起码不用风吹日晒。
这一干就是两年,母亲从未请过一次假。医院有规定,8点前必须完成所有清扫工作,母亲总是7点半就完成任务。
好心的工友们给她指点迷津,可以去储物间休息一会儿,只要不被老板抓住就好。母亲就是不开窍。我们劝母亲不用太紧张,工作的事过得去就行。身体最重要。
母亲却教育我们,“莫要人说重话!”她认为领了工资就必须认真干活,不能耍滑头。
现在,母亲连家都回不了,我感到气愤,“这种时候干活起码要保障生命安全吧,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还干什么?再说他们这种行为违反劳动法,我还要举报他们呢!”
母亲却还是让我不要担心,她安慰我,和她合租的那个阿姨心地很善良,不过她俩住在一起会增加感染风险,还是需要单独租房。
“公司不管不问么?”我总习惯叫公司,其实上是个体户。没有劳动合同,工资、纪律都是口头约定。老家这种性质的个体户多得是。
母亲说她也向老板反映了困难,老板派来一辆车,拉上母亲的被褥,到一个好心的工友家暂住一夜。
母亲口中的工友也是被小区禁止回家,暂时在医院附近租一间老破小的房子,只有一张床。这些房子原是租给来医院陪护的家属。
县城的路都被封了,此时我想去母亲身边,也过不去。我只能打电话催妹妹想想办法。
妹妹在电话那头也急哭了,她告诉我另一个坏消息,那个好心工友的家人得知母亲跟她住在一起后,疯狂地打电话,督促她让母亲搬走。现在全城封锁,租房也租不到。
到了这个时候,妹妹给母亲的老板打电话反映情况,要求解决住宿问题,实在不行只能辞职,不然母亲感染了谁负责。
老板也说暂时没法解决问题,只是说尽好话。她答应帮忙找房,乞求母亲不要辞职,因为现在确实不好招人。但是防护物资、租房费用等问题,她也真的无能为力,就连她自己也是只戴一次性口罩上班。
母亲不得不从工友的住处搬出来,想到母亲有可能流落街头,我只能一遍遍地给人打电话,也通过一些网上的渠道寻求帮助,可大多数人也表示没有办法。
眼看着夜越来越深,妹妹也在四处想办法,去找房东求情,也找社区的人求情,可大家也都一一拒绝。在我快要绝望时,母亲打来电话说:“有地方住了,别担心了。”
是一个医院的护士,听闻了这件事,说她们医护人员在医院的特定休息区还有一个空出的床位,冒着风险,让母亲过去跟她们住。我千恩万谢,母亲还是说:“别担心了。”
今天是年初八,母亲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我只能等母亲下班后,给她打个电话,听母亲报平安。不过这一切也很苍白无力,毕竟我也没办法给母亲一身抵抗病毒的防护服。
作者落雨,机械工程师
编辑 | 蒲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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