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寄东轩》(《杨葵自选集》卷2)海葵,作家出版社2022年5月版。
上中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一起去西山郊游,在香山买票进来的话,会登上山顶,鬼愁,从山脊南下,在八大公园出门。相反,从八大街进去,就会从香山出来。
从山脚往上,长安寺一处,光荣寺两处,山岩三处,四周大寺庙,龙泉岩五处,香溪寺六处,宝珠洞七处,曾科寺八处。历史最悠久的地方有两座光荣史,还有一座胜的不雅寺聚集在这里,是北京市佛教协会的所在地,所以香火如火。现在每到周末、初一、十五、或佛诞、观音诞辰等纪念日,八大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大部分人都来两个地方烧香拜佛,顺便爬山,遥望远方。
长安寺是八大的第一个地方,但一直鲜为人知。我在北京生活了30多年,去过几次八大,完全不知道有长安公司。三年前,因为一些缘分,有幸加入了长安寺修仙的大业,第一次去参观的时候,把车停在公园门口停车场,问当地人,问第四个人。指着停车场旁边的红墙说。“嗯!那边的头发。
原来长安寺不在八撒切尔公园围墙内。
参与长安寺修缮工作已经两年多了,古建部分全部修缮完毕。在此期间,我曾无数次在万元的黄草和倒塌的房子之间搜寻,试图找到最初修建寺院时古人留下的线索,但看不到瓦。不得不去图书馆查阅相关典籍,附在网上,翻遍有关这个院子的故事。到了晚上,在大白天的明月下,我想用1英寸1英寸检阅这个院子,想象中前面的人确认、询问,从而知道长安公司的故事,并分享。
是海葵。
长安寺地理
第一次进入长安寺,打破围墙,满目疮痍。
寺庙坐在西朝东,约占50亩,分为左、中、右三部分。
中间部分分为前后,前面是空院子,地面凹凸不平,杂草丛生,散落着几十棵松树、杏树、玉兰等。院子中间铺着东西向的砖头,是通往青席的楼梯,楼梯是韩白玉。韩白玉栏杆像旧雕塑、贴满补丁的衣服一样,显然经过了不同时代的数次修缮。上一层楼,可以看到一个高建军,一个标准明清风格的良辰四合院,纪律严明,四面八方。中央轴线上依次排列着护法殿、释迦摩尼殿、观音殿前后,两边都有一个编队。前后两个入口由左侧一、右侧两个月亮门连接。所有的房子都很久没修缮了,很旧,扁电墙上挂着以前居民留下的美女画像,积满了灰尘。出去掸陈年的灰尘,原来是20世纪80年代的日历。月亮门顶部腐败,想直接塌下来,很快就会变成心形,经过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伸手支撑。
左边部分,也就是寺庙南面是接近正方形的院子,院子里有巨大的工厂型建筑,蓝砖高7 ~ 8米,远高于四合院的寺庙大殿。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出,这个家完全不知道礼仪为什么是水时代的产物。因为即使是有敬畏之心的人也知道,寺庙里大田的屋顶必须是制高点。是的。这座工厂型建筑是20世纪60、70年代部队占领这个院子时留下的,应该用作其形制上的食堂,到目前为止还有卖蔬菜的窗口。餐厅门口有一座堆着石堆的假山,“山顶”是一个大水缸,应该是原本储存水用作景观的——可笑的人工瀑布。
右侧部分,即寺庙北侧,更大的不规则变形院子,以黄土为主,树木略多。西边有一个垃圾场,夏天有味道。天气好的节日,有白领形状或妻子形状的男女拿着一筐鸟飞来,嘴里背单词的佛教徒正在被释放。(季节。)
长安公司的石碑
韩白玉鸡蛋南面是古老的石碑,碑文全部被淹没,个别字迹模糊不清。后来发现,目前全世界只有中国国家图书馆收藏了这部vito电影1部2张(阴阳两面)。名为《国图》的收藏品以《仙应寺碑》为题,以《仙应禅寺英十字常驻石碑》为题,以《仙应寺英十字常驻石碑重建》为题,音额持续上升。龚定莲写了碑文,严绳日正德里和印鉴金额。
从这个碑文可以地理理解长安史的历史。长安寺最初建于明朝弘治十七年(1504年),是按照皇家庙的规格建造的。据郑美碑文记载,当时这里“规模宏伟,表象杰出”。另外,据《帝京景物略》记载,明代时的长安寺以铜像名官的身份举行北京西山祭祀,这些佛像坐了几次,与汉人义勇常见佛像的姿态和面相不同。四中、塑料、吴伯娜、韩尚穿着职业生涯踏着大海,游戏百态模仿了明代给禅宗取名为“浩不相信”的一位画家在南京昌华寺画的壁画风格。
到了清朝康熙年,对长安寺进行了大规模修缮,当时由礼部尚书郑美主持修缮。康熙十年(1671年)完工,为纪念而竖立了这块石碑。
碑文的两位“负责人”当年都是大师。严松森是纳兰蓉的好朋友,孔书华、王思政曾盛赞。龚定莲名声更大,但这个名字
声不太好。此人乃崇祯七年(1634)进士,在明朝为官。李自成打进明皇宫时,他先和家人一同投井自杀,未遂,于是降李闯。李闯败,又降清。后来历任清政府的各部尚书。龚鼎孳很有才,与当年著名的两大才子钱谦益、吴伟业并称“江左三大家”。找到一篇现代学者研究他的论文,说他“以撮有敏捷之才、偏师之慧、雄厚之力、贴切之情而执掌清初京师诗坛大纛”。
龚鼎孳还有一事为市井闲谈常常提及,当年著名的秦淮八艳之中号称最美的顾横波,二十二岁时被他纳为小妾,二人年纪相仿,始终厮守。康熙三年顾横波过世,龚鼎孳专为她作传奇词集《白门柳》行世。后世常用“白门柳”这一意象描绘明末那几桩才子佳人的故事,比如早几年广东作家刘斯奋就创作了三部曲小说《白门柳》,写复社四君子之一的冒襄与秦淮名妓董小宛的故事。
长安寺的匾
护法殿门楣上,有块砖匾。我初进长安寺时,这匾虽然多处破损,但颜色、字迹都还算清晰。这匾在这最醒目的位置,有点像长安寺的门牌号,自然历次修缮都会重点对待。再往前不说了,长安寺最后一次修缮是在1980年,虽然限于当时物力条件,修缮得相当简陋,但这块匾因为高,修好即不易人为破坏,得以保持大致模样。
匾额黄色花砖雕镶边,蓝地金字,隶书六字“善应长安禅林”,正中上方刻有一枚印章,篆书四字:皇六子章。
长安寺原名善应寺,后来改为长安寺。具体何时改的,未能查清。“禅林”之名说来也有些怪,因为据我查到的史料,西山一代诸寺院,明清两代多为贤首宗(也称华严宗)掌据,只查到清末至民国初年,有位临济宗僧人寿天禅师曾主持长安寺寺务。而这匾署名“皇六子”题写,乾隆年间的事了。不知背后有何故事,存疑于此。
“皇六子”说来也鼎鼎大名,他叫永瑢,是乾隆皇帝的第六子,十七岁封贝勒,不到三十岁封质郡王,三十岁那年做了《四库全书》的总裁。《四库全书》修成呈给乾隆皇帝审阅时,“著作人”署了十二个,永瑢排在第一位。清宫档案里还有一份《乾隆四十七年七月十九日奉旨开列办理〈四库全书〉在事诸臣职名》,长长一份名单,从正总裁、副总裁、总阅官、总纂官,一直到收掌官、监造官……三百多人,排在第一位的仍是“皇六子多罗质郡王”。近年因为电视剧红遍大江南北的纪晓岚,是《四库全书》的总纂官。
说句题外话,有意思的是,《四库全书》一编十几年,开编时纪晓岚只是个从四品的“侍读学士”,编纂过程中一路升迁,到编完,已升至当年龚鼎孳的职位:从一品礼部尚书。
永瑢因有才甚得乾隆宠爱,一度被认为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四十六岁时,他被封为质亲王,似乎离承接大统又近一步。可惜天妒英才,不到一年时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死在了乾隆前边,都没能赶上父皇的八旬万寿庆典。
从这块匾看,康熙十年大规模修缮之后,至少乾隆朝又修过一次,否则永瑢题写不了这匾。
长安寺的塔
长安寺南北两个跨院里,对称的位置各有一座方形僧塔,砖土结构,外层砖雕,内层夯土。我进长安寺时,北院塔看上去只是个塔形的土堆了,几乎整个外层的砖失散殆尽。南院塔保存相对完好,只是塔基破损严重,塔身正中间被人掏了个大窟窿,估计是想掏点宝贝出来,未料想是个实心砖塔,无功而返。
从两座塔的形状看,当初应是同一制式。砖塔正面有一横两竖三条汉白玉,上边镌刻着上下联语及横批。南塔的上下联是:“空华开落归真谛,智果圆成证涅槃”,横批“窣堵遗规”。“窣堵”为梵文音译,又称“窣堵波”,是古时佛教特有的建筑类型之一, 一般是圆形塔状,主要用来供奉佛祖或高僧大德的舍利、法物或经文。
翻阅了一些资料,得知长安寺北院已毁的那座塔,是为贤首宗第三十一世祖量周观公和尚所建,原来上边也有联语:“现身于恒沙劫中,证果在菩提树下”,横批是“常寂光中”。该塔建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原来还有额题:“钦命万寿寺方丈、弥勒院开山、传贤首宗三十一世量周观公和尚之塔”。量周观公是一代名僧,据说著述颇丰,不过我只查到有《量周语录》传世。万寿寺就是今天紫竹桥东南侧的那个大院子,是当年的大庙,举世闻名的大钟寺永乐大钟,明代就悬置于万寿寺。西山一代的寺庙,历代住持有多任都是万寿寺住持兼任的。
说到这里,不禁要感慨人生说起来真是种种缘分奇巧。我读高中时特别逆反,一度不想再读书,在万寿寺大院里做了几个月的临时工。当时万寿寺是巴金倡议建立的中国现代文学馆所在地,我在文学馆的图书大库里抄了整整一夏天的目录卡片。时隔二十多年,我又因为到了长安寺见到这座砖塔,再度与万寿寺相逢。
南院这座塔,是为贤首宗第三十二世祖惠月承公所建。修建年代应在嘉庆年间,因为联语之后有题写者署名:“清大学士董诰书于嘉庆十二年”。
董诰也是清代名臣,出身官宦世家,父亲名叫董邦达,在乾隆皇帝年轻时,做过帝师,赐紫禁城骑马。还是纪晓岚的老师,又是名噪一时的书画大家。董诰呢,也不含糊,乾隆二十九年(1764)殿试的探花。后来历任礼、工、户、吏、刑各部侍郎、军机大臣、户部尚书等职,位极人臣。嘉庆皇帝即位后不久,他在铲除和珅的行动中立过大功。董诰死时,嘉庆皇帝亲临祭奠,御制哀诗有“只有文章传子侄,绝无货币置田庄”之句。
有意思的是,董诰还是《四库全书》的副总裁。从永瑢到董诰,长安寺的文化气息挺浓厚,这恐怕也是我一来长安寺即深爱这地方的潜在原因之一。
长安寺的树
西山八大处在明清时代既是京师著名的风水宝地,也是当时人踏青避暑最爱来的地方。当时这一代有“三山、八刹、十二景”之称。“十二景”里有一景叫“春山杏林”,即指长安寺一带杏树密布,春回大地时节,粉粉白白的杏花怒放,四野芳香,景观宜人。
可惜现在长安寺只有前院尚存一棵杏树。每到杏子成熟的季节,结满又小又黄的小山杏,也没人摘,熟透了就掉到地上,捡起来吃,酸甜俱到好处,味道极佳,绝非超市果摊卖的那些营养液催熟的杏儿可比。
长安寺目前留下的树以松树为主。南院有棵巨大的塔松,夏日威武雄壮,遮天蔽日;冬季略有凋零,松针纷落。因为正处在一个窝风口,一地散落的松针会被吹成一团一团的形状,很像一个个密密实实的蒲团。
长安寺还有两棵白皮松非常有名,在第二进院里,一南一北分列于观音殿前。这两棵树是元代种植的。我在一份“北平特别市社会局”1912年的档案里看到,当年专家在全北京考察,确立了几百棵要重点保护的大树,这两棵在列。
这两棵树现在由政府派专人负责,每年都会在树干旁一两米远处,通过特殊管道对古树施加营养液,因此至今生机勃勃。
释迦牟尼殿前也有两棵白皮松,种植年代应该比前述两棵稍晚。春夏之际,常有小松鼠在树杈间蹿蹦跳跃,玩得不亦乐乎。有几天下午我闲来无事,站在树下和小家伙们互动,我出点声音,它们就蹿跳一下;我静默,它们也按兵不动。如此这般,不觉晚霞满天。
长安寺的人
长安寺建寺以来,不知经历了多少任住持,接纳了多少僧人在此修行,我掌握的资料有限,无法验明,只能知道些片段,比如前边讲到的量周观公、惠月承公以及寿天禅师都与之关系密切。资料查到民国年间渐渐多起来,而且不少细节的原档都还能看到。在此择取1930年至1952年这段时间的部分档案呈现于此,管中窥豹,从中大略可见长安寺的衰败,以及当年长安寺僧众的部分生活状态——
1930年6月24日,长安寺住持化尘(三十一岁,籍贯河北宛平,俗姓郑)向北平特别市社会局呈报长安寺地产:
为报请庙产登记事,窃僧在西郊香山四平台门牌七十号长安寺充当住持,现为遵章登记庙产。僧寺共有佛殿群房四十一间,庙内外山地二十亩,住持一名,工人二名,其余器物列表附呈,外所报并无隐匿等情,理合遵章具保,呈请准予登记是为公便。
寺庙登记条款总表:
募建,明弘治十七年,康熙十年重修,为檀越公德。光绪二十五年为僧师(注:寿天和尚)出资重修。
房屋间数:大殿九间,配房三十二间,将倒塌者居多数。
土地亩数:庙内外山坡地二十亩。
法物种类:大铜钟一口,小铁钟一口,铁典□一个,铁磬一个,旧鼓二面,木五供一堂,石碑一座,树六棵。
(大铜钟由明代铸造,上有刻字为证。余者历代所传所为取得信仰供佛用。)
佛像神像:前殿关帝铜像一尊,群神泥像九位。中殿三世佛木像五尊。后殿娘娘泥像十一位,小铜像一尊,玉皇木像一尊,韦陀配神三尊。
1935年3月11日,化尘以病请辞住持职。证果寺住持宽广(时年六十一岁,河北衡水人,住德胜门外华严寺)等呈请“北京特别市社会局”,由本容暂代长安寺住持。从现存资料看,化尘的“辞职”并非生病原因,其中不少隐情,比如有其他寺庙的人到政府告他在寺内滥砍树木,还有人暗讽他有精神疾病,等等。这批资料看得人很无语——当时西山一带僧团这一小社会,貌似并不清净,尤其是在贫穷状态下,更是面目多有不善。
本容接替长安寺住持八年后圆寂。1943年11月,还是宽广和尚呈请社会局——
为呈请事,窃查本市西郊八大处翠微山长安寺住持本容和尚,业于民国三十二年十月十九日因病在华严寺圆寂,所遗长安寺住持一席,由本贤首宗全体各寺于十一月八日公推拈花寺住持量源代理该长安寺住持。查该僧量源精诚久著,堪资整理,除分呈北京佛教会备案外,理合备文呈请钧局照准指示备案实为公便。
后附量源履历——
法名实淮,字量源,现年四十八岁,原籍河北邢台县人氏,宋氏子,五岁出家,投本县龙华寺礼成林师,祝发于民国四年冬,诣西山戒台万寿寺,依达文老和尚座下受具足戒,民国十七年回拈花寺,十八年八月十六日授拈花寺住持。
社会局派了人来,找报告人问话,档案亦有留存——
长安寺同宗本家问话记录(1943年11月29日):
问:长安寺为何尚未推行正式住持?
答:因该庙庙址偏僻,收入甚微,不能供养一人生活,曾公选真武庙仁道接充,仁道不肯,故共同议决暂由拈花寺住持量源代理住持,俟年景稍好再行公选正式住持。
问:本容对该庙有无纠纷债务?
答:并无纠纷债务,本宗共同负责保证。
问:量源代理住持该庙派何人照管?
答:拟派一僧人照管一切,用费由拈花寺担负。
以上所供均系实情。
签名:佑圣寺钟钵广济寺清源延寿寺证和静默寺本利静业寺玉□宝通寺慧澄东观音寺玉玺寿兴寺崇辉西方寺永安广慈庵碧山拈花寺量源灵光寺寿□香界寺德福梓潼庙法魁贤良寺圣泉慈恩寺慧明观音寺普贤福□证果寺宽广
1950年,新中国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园管理委员会出了一份“西山八大处及退谷山场调查报告”。报告称:
长安寺(一名善应寺)……有房屋四五十间修饰不久均能使用(除大殿外),方丈僧亮远现住京,副僧住龙王堂内,现由劳大住用。用具全。在其所属境界内有私人别墅五处,坟地一处,分述如下:
一、无量寺和尚坟,其东有看坟房一所,石片房七八间,现由派出所住用,该处居长安寺南头。
二、王荫泰别墅在虎头山东南山坡上,有房二十余间,西式□□并有卫生设备,用具缺少。有一两间房已塌顶露天。王系伪华北政府委员长大汉奸,该房间未处理有人看管。
三、冯国璋别墅。有石片房五间,在王荫泰房下方,门牌八十号,是冯大儿媳所建,用具不多,房没人用,经□抹后能用,亦未处理。
四、钱方世别墅在长安寺北,小药铺西上坡,隔干石河上岸,有楼房十余间,现在由劳大使用,钱曾任盐务总署职务,现由李贵看守。
五、钱文广别墅在长安寺北,大门斜对小木桥,中式房十五六间,用具全,看守人张宝才,房由劳大使用。钱曾在盐务总署做事。
六、曹立明别墅在长安寺斜对门河北岸上,国民小学南(中隔孔宅)有楼房与平房二十余间,地面系买自赵庆华的,房屋尚完好,庭园秀丽,家具不全,现劳大使用,该房尚未处理已没人看管,该主系前伪国民党十六军军需处长。
1951年4月13日,灵光寺心明和尚提出将灵光寺交由公园管理委员会。当时该寺驻有劳大医疗所及工兵营。
1952年11月12日,北京市人民政府民政局致函北京市公园管理委员会称:
一、查西山八大处风景区业经我局将第二处至第八处等七座庙产移交你会接管,兹据第一处长安寺际厚和尚呈称“我要把长安寺交与公家,并要求点待遇解决生活困难”等语。
二、特此函请你会将该庙予以接收,以便统一管理该风景区庙产,并请你会援例给际厚和尚以适当照顾,希即查照办理回复为荷。
至此,长安寺作为一个寺庙,一个时代结束,另一个时代开始了。
附记
我在长安寺修庙,时有亲朋好友来参观,又遇巧事两桩,记在这里。
有一天作家赵赵来玩,甫一进院,就盯着门前的影壁出神。那块影壁应该也是没挪过地方的老物件,上边书有四个大字:“登欢喜地”。
赵赵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后来走时又盯着那块影壁看,似在回忆什么,最终一脸狐疑地走了。当天夜里,她的狐疑谜底揭晓,她从MSN上发来一张照片,竟是大约二十年前她在那影壁前的留影。赵赵小时住在石景山,离长安寺很近。可她现在已经想不清当初是怎么来的这儿,又怎么留下了这张照片的。
还有一天我一位大学同班同学来访,在院里溜达的时候,他不时挠着头皮说:我怎么老觉得这地方我来过啊!我当时开玩笑:梦里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那同学兴奋地打电话来:对长安寺来说,你可得算我晚辈,我不只去过长安寺,我出生在那个院儿。
当天下午同学带着他年迈的父母就来了,两位老人从进院门那一刹那起,就不停欷歔,直感叹变化太大,都不认识了。原来他俩当年是北京军区的文职干部,他们部门办公、住宿就曾在这个院里。
一路来到第一进院北侧的一间偏殿前,老两口左右打量,最后指着那间房子对儿子说:没错儿!就这间!儿子,你爸你妈就是在这间屋里结的婚。
本文选自《静寄东轩》,较原文有删节修改。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文作者/杨葵
摘编/安也
编辑/青青子
导语校对/陈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