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回家“划船”，每次闲逛或去外地都想买纪念品。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实际用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满足购物欲，满足占有欲，满足机会感，满足记录感，满足亲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多余的东西越来越多，出门时的购物行为越来越现实，越来越理性，越来越少，甚至几乎停止了，但事实上，家里的每个角落已经塞满了各种小东西。

面对这些东西，我觉得拿哪个都可以，特别是有点意义。看了一个东西，开始了一个场景一个人的回放，心也回到了从前，有一阵子无法自决的兴奋和喜悦。但是最近几年的两件事，让原本的快乐变得有些沉重和凉凉。

首先，一位老人离开了世界，参与清理他的遗物。他自己是独立的书房、书柜、书桌、电脑桌、各种小东西布满眼圈，书架上、前面的缝隙、小工具、家电、雕塑是宝贝。当时谁也没有随便碰它们就随便拿走了。老人去世后，这些小东西被亲戚收藏起来作为纪念。照片、笔记本电脑、信件、文件翻了两遍后都成了火。想到被扔掉的东西和当年华丽的照片，心里很不一样。

还有一位阿姨当年干净利落。特别是生活细致，绳子都是好东西，卷轴顺利地做好，放进了收纳盒。当然，家里还有很多婴儿。年轻时订购的箱子、衣柜、平时擦的油光闪闪，都是打包好的。衣柜里装满的衣服干净整齐，有些衣服很多年没穿一次了，但有时翻过来看，在身上划了几下，再放回去。有几本相册的剧本，一个喜形于色。后来妻子死了，这房子也很快就散了。她一个人，吃饭成问题，全身生病，一个人也活不下去了，去孩子家住不了一段时间，又去妹妹家住不了一段时间，最后去了养老院。开始包的大包，大家在一起，照片书也在一起，但几年后，几次Toss，身体也不听话，周围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婴儿很少，床头只剩下药瓶。钱也不会花。后辈们给的钱用手帕包得整整齐齐，压在枕头附近的床单下面，好像一次也没动过。老人去世后，亲戚们收拾东西，床头柜上除了药外，只有一个黄色、有黑色污点的照相馆专用白色纸袋。打开一看，人们不禁感到惊讶。这是2英寸的结婚照和底版。啜泣一场。可以想象，这几年老奶奶是怎样的精心保管的，心里又有多少次辗转反侧的回味和思念。

想到两件事，再想沉着也免不了无数的想法和慨叹。人啊，最后的老年快到了。谁敢说身体和处境会怎么样？有多少婴儿老了不能动，还有什么用？只要死了，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就会被扫干净、进入垃圾堆或烧成灰烬。你的名字也会和整理好的东西一起很快从人的头脑中消失。

曾经经常盯着自己的书柜，如果那里也像自己死去的人一样，会怎么样？为此，总是有点伤感，钻牛角尖好几天。当然，终于明白了一点自我安慰的道理。

如此悲伤和凉爽，其实没有太大必要。有人是新生，有人必须死。活着的人要想活人的事，不能想死人的事。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悲伤是错误位置的感觉。死者已在天堂享受，为他们悲伤，为他们忧愁，纯粹是令人讨厌的无用东西。这些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对他们的主人有价值。可以移动一天，可以控制一天。它们是宝贝。不能拥有，不能移动，死后不再属于主人。那些东西将如何处置。其实和活着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再也没用了。既然没用，为什么还要考虑它？这些东西大多不能成为别人的任何宝贝。整天对自己没用，引起思念和悲伤的东西，谁会遵守呢？

不知不觉地开始思考自己将如何处置这些东西。扔掉吗？拿在手里，甚至放在垃圾袋里拿回来。收藏吗？和没有收藏的最终结果一样，平时再想看也太麻烦了。卖吗？听说一些街道、胡同、二手货市长/市场、古董市长/市场、微信闲置物交流群、网上二手货交易平台等高中生和低级别的这种交易场所也都有。但是所有东西加起来估计也卖不了几百块钱，真的不忍心。自己去摆地摊吧？想想也不能掉那个架子。最后，那些婴儿仍然漠不关心地在原地显示自己的存在。

近来偶尔得到一部微信，又重新激发了我对它们的兴趣。微信介绍加拿大一个小区，楼下自己家门前放着杂货摊，一般是死去老人的东西，谁路过就看，有需要的话，有的可以根据变化拿走，有的要给点钱。

看到这部微信，突然觉得摩西顿开了。学加拿大居民，目前我们可能还没有那个环境，但自己开杂货店，把自己的宝贝都拿出来，标出合适的价格，大茶商，老朋友们，闲客们，喝茶，看看这些东西，东西南，古今，东西，闲情逸致，也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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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入菲菲了好几天，开始自觉咋想咋可行，有韵味。但后来转念又一想，开个杂货铺，还得租房子，东西卖不出几个钱来，还得把工资都赔进去，甚至还不够。于是理智浇灭了刚燃起的火苗，浇的一点余烟都没冒，因为这可能就是实际的结果！

经过几番的思想周折，心又开始平静下来，深深觉得无论这杂货铺开与不开，在我心里已有了这杂货铺。我的人生似乎也与这杂货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它不仅是由我一生积攒起来的各种小东西、小物件和几本书组成的杂货铺，也是我人生的杂货铺。因它们不仅是一件东西，更是人生过程的一点装饰，是一段承载时空的记忆，一种情怀，一种乐趣，不管它们有没有多少实际价值，但它们过去曾给我喜悦，今后还可以给我回味。它们可以使自已想起一生不同时期的得与失，对与错，自信的事，无悔的事，成功的事，失败的事，各种经验、失误、心安、自足、欠缺、内疚、思悟，等等。虽都已成过往，无法重新再来一回，但如果把那些体悟说出来，或写出来，也许哪一天与有缘人期遇，会对他们有点点益处……

无论是实体的杂货铺，还是心中的杂货铺，还是人生的杂货铺，也许是人生后半生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那里仍是不可或缺的陪伴，也有其他不可替代的乐趣。这就是人们为啥直到不能动也不愿自毁、自弃这些东西的原因。只要活着，它们好象就有些许意义，就要与它们一直相伴。

有人说中老年人不要过多回忆过去，我倒觉得无所谓，只要能给你快乐，就没有什么不宜。随着日深的清闲，与喧嚣的世界渐行渐远，唯独与自己会觉得越来越近。你已不是参预当下的角色，更没有干预未来能力，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经营好自己的杂货铺，本身自得其乐，他人缘者自来，不也是一种人生自在？！

人都将是过客，但谁也不会因为终将成为过客而在未成过客之前而不为，总会选择自己的一种方式，演绎自认为精彩或有意义的故事。这就是人之所以明知道早晚也得死亡但谁也不会一步跨跃过程而走向死亡的原因，也是社会不断前进的动力和原因。

二0二一年十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