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漂亮,但是是中国色。
颜色总是语言的诗意。
山吹,月亮白,深红色,秋香。
山在吹,春天充满山谷的黄色花朵的颜色。
月光,淡淡的地平线月亮般的淡蓝色。
深红色,两颊醉后的红萝卜,羞涩的红萝卜,云红萝卜后的霞红。
秋香,秋天烤芝麻的味道和芝麻的颜色相结合的芳香颜色。
《姨妈色》、《烂番茄色》、《男色》、《蹦迪色》、各种《神仙色》抓住了全网少女的心,你不知道古人对起名字有多美。
自然是诗意的
各草木可以出口
200年前,我们的祖先还没有发现化学染料,所以我们的衣服、脸颊、嘴唇、眉毛、漆器、建筑,所有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来自大自然。
或常年结霜的老树的树心,秋天枝头成熟的红色果实,米仓里的谷物,深海的游鱼。
那时的自然也和现在一样美丽无限但无私,所以我们的祖先以很多颜色直接以自然命名。美丽。
但是突然冒出来,同样美丽的感情浓厚,诗意无限。
和植物类一样的。
常见的枣红色不用猜。应该是深秋果园里烧红的枣色。
茄子花紫色由菜园鲜艳、油滑的茄子图案和颜色组成。
豆绿,我还想知道那个夏天青豆的黄中有绿色。
绿色,春天草地上铺着绿草的绿色有黄色。
还有天蓝色、桃红色和眼神。
毫无疑问,那三月桃花的方兰粉,八月天空的幽蓝,还有十二月屋顶上皎洁的白光。
pgc-image/b54aaf8926154d92ba644534e9101294?_iz=31825&from=ar;x-expires=1705691203&x-signature=M8blPKorX0gIJKKueMuY%2FwhanCc%3D&index=7" width="440" height="522"/>比如动物类。
乌鸦的羽毛说黑不黑,说青不青,黑而泛着青紫光,于是在颜色中便叫“鸦青”,——“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骆驼的毛说黄不黄,说赤也不赤,于是便把那驼毛的深黄赤色直呼为“驼色”。现代人常用来做大衣,古代人常用来做夹袄。
蟹壳打开时的青就叫“蟹壳青”。鹦鹉脖颈的绿,便称“鹦鹉绿”。而新生的小鹅那软嫩的毛羽,便是诗中常写道的温柔如酒的“鹅黄”,“春浅映,鹅黄如酒。”
至于老鼠灰,鹧色,孔雀蓝,只要稍加联想,又熟谙自然事物,无不从名字中可窥见颜色一二。
但还有一些,光靠猜名字猜不出来的,比如暮色,曙红,老银,酡颜,铜绿,秧色,海天霞,相思灰,如不懂它们的含义,难免时时让人升起无限遐思,但若懂它们的含义,遐思起来便会更加温吞醇美。
比如铜绿,铜表面所生的绿锈的颜色。
试想当《青花瓷》唱起那句“窗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你是不是也曾为那雨丝斜斜、葱倩掩映、朱漆木门上的斑驳铜绿而心醉,是不是也曾幻想着,自己是那无意间踏错了时空的过客,正推开门,去叩问一个千年的故事,去向一个面容婉约的女子,倾听她在三月的晴空和七月的连连大雨中,已连续等了千年的铜绿的时光。
比如暮色,太阳下山时,天色从蓝天渐变成橘红的过程。
当《声声慢》唱起那句“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你会不会也曾幻想过,自己是那进京赶考的书生,雨后光线温柔的小径上,身骑白马,琴剑书箱。也曾鸡声茅店,月白中,踏霜而行,也曾停车枫林,夕阳外,漫山秀色。脚步匆匆,只为努力进取,半纸功名,不负十年寒窗。
至于曙红,可以想象太阳从天际,从海角,从树梢慢慢升起的样子。
老银,奶奶戴的镯子你是否还有印象?
酡颜要比酡红更加柔嫩,你是否在电视里见过小姐浅醉后的脸和大汉喝醉后的脸?
秧色,上次你去田间,有没有仔细观察新生的秧苗?
还有海天霞和相思灰,前一个似白微红,雅中微艳,你能否想象出明朝皇宫苗条绰约的宫女?后一个暖调深灰,雨落时淡淡忧伤,你是否还记得常见于江南的墙头院落?
古人雅意,就是普通的农夫农妇,话虽偶而粗野,却也时见清新,因为他们的心时时向大自然敞开,他们的话语不必雕琢,就是大自然对他们说的话,就是大自然的语言。
古人要比我们更能领会大自然这本生机勃勃、摇曳多姿的无字的彩书,他们绝不会用一种颜色形容所有相近的颜色。
红,在他们眼中,就有赤,朱,纁,绛,赫,赭,絑,茜......
蓝,就有钴蓝、湛蓝,花青,靛蓝,宝蓝,佛头青......
还有那带着甜味的“绀”画在水井旁的“丹”和带着桃色意味的“绯”
苹果的红和高粱的红是不一样的,湖水的蓝和蓝草的蓝也有着千差万别,而当用这些不一样的物事去染色时,当然要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别具特色的名字,名字美,才能称得起那岁月中的染色之美。
染色美
平凡日子里对美的不平凡的情动和追逐
在古代,可供染色的材料很多,谷物中有红豆,绿豆,果蔬中有柑橘,桑葚,草药里有栀子,雄黄,还有大自然的种种草木,槐树,松烟,蓝草,红花,都有染色的功用。
我们的祖先就是在这些生性清灵美好的草木香中,为我们染红了裙子,染粉了衣裳。
松烟染,古代提取“黑”的方法,将松枝燃烧,升腾的烟雾,就会产生偏蓝色的黑,可制墨水,可写字。
红花染,花熟时,将其采摘回来,浸泡,碾碎,绞汁,晒干,红红的艳色,是古代女子妆奁前常备的面脂和口红。
黄檗染,取黄檗树皮,煮熟,人们常用来染纸张,染出的色泽是带点绿的荧光黄,配以雅灰的笔墨,观之非常的清韵有致,古朴典雅。
在古代,深色染要比浅色染更为费力,很多时候,一个年轻力壮的染工,经过半天的时间,才可以染出一块红色的小帕子,也因此,古代深色的衣服,如红色和紫色,一般不作为内衣穿,深色的布料,如黑色和蓝色,也不用作衣边,因为容易磨破。
古时候,不仅颜料的名字美,就连染材的名字也起的极为优美。山杜鹃,又名“踟蹰”。“血染蜀罗山踟蹰”。犹犹豫豫、踟蹰难返的意思,很像杜鹃昼夜啼鸣的惦念。
芍药,又叫“将离”。所以大朵大朵,总开的难舍难分。
还有那些可做染料的果子,每当成熟时就会将自己的颜色改变,提醒着过往的昆虫飞鸟,我已经变得很甘甜了,可以食用了,也提醒着人们,我已经可以染色了,可以用来装饰厅堂和新衣了。
就像饮食一样,古时的染色也有着季节的节奏和时间的呼应,人们会根据不同的染材,从而进行不同的繁殖,耕耘,采收,染色,也会根据不同的颜色去进行搭配,去填充365天里,每一个幸福而崭新的日子。
365天日子里的
古色·古香
现代人对于配色有很多说法:红配绿,赛狗屁;红配黄,赛流氓;红配紫,赛狗屎;红配蓝,讨人嫌。
而在古代比现代还要讲究:棕配蓝,很难看,紫靠黑,丑得哭,红间黄,喜煞娘,紫是骨头绿是筋,配上红黄色更新。
古代人精致,尤其对于颜色的搭配上,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吸人眼球。如《红楼梦》中宝钗的穿着“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蜜合色棉袄,葱黄绫棉裙”,鸳鸯的穿着“藕荷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
还有黛玉,袭人,宝琴,凤姐,让人每每读来,都觉得这些女子活脱脱是贵妃转世,仙女下凡。
而在寻常的日子里,古人也彻底的用颜色把生活调配成了一页页古典美学。
诗词中我们可以读到“花气酒香清厮酿,花腮酒面红相向。”、“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这样清新唯美的诗句。
画作中我们可以看到,春分时,人们穿着黄绿的衣裳,配以青白、象牙白,放风筝,送春牛,清爽明丽。
立夏时,人们着杏黄、水红,配豆青、松花,青梅煮酒,打泥巴仗,明媚爽朗,平静舒适。
绛色,紫色,一直是中国人心中高贵的颜色,蓝色,则是天空大海和乡愁的颜色,白色,一直既往的纯洁,黑色则是平民性格,青色往往秀才穿“红粉青衫,倚马仗剑”
而黄色,地位忽高忽低,皇上的龙袍是它,一些不好的指代也是它——“面黄肌瘦”、“信口雌黄”,但黄色在古人心中也很有情思,未嫁的闺女,古人称她为黄花,闺女脸上的黄粉,古人就叫她额黄闺女有了心上人却不能见面,古人就把她的情绪病叫为“黄花病”。
古色,国色。
中华民族五千年来,五千多个春秋冬夏的积淀和迭变,我们世代的祖辈世代的对万物的体悟和对美的追逐和探索,
古色,专属于中国人的色彩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