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下午3时,四川省作家协会市委和《星星》小时共同主办,成都恩波达通信技术有限公司、成都白夜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共同主办的《灵魂的牧场——李永才诗歌朗诵会》在女诗人永明主持的白夜巴举行。
李英在诗会现场选拔了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诗集《灵魂的牧场》。这本诗集由北京大学教授、著名诗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张清华、南开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罗振亚、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主任、著名评论家何俊明、四川省作家协会会长、著名作家下、四川省合作副会长、著名诗人杨平、首都师范大学
灵魂牧场(乔西)
作家/李英宰
返乡方言
这一天,更广阔的东西
但是,我的亲戚们
在某个狭窄的山坡上种些阳光
就像苦难种植的稻子和小麦一样。
在峡谷的腹部,悠然地照着。
随风飘扬的人是我的小伙伴
需要更多的光线才能照亮这些男孩
干净悲伤的童话
他们面对着那座灰色的房子
打开小雨需要窗户。
梨花像方言一样接连落下
一切看起来都很陌生,比如清风明月
经过感叹的时间,这么火辣的少年。
哪有心思关心,既然下落不明
我的放任是田野的秋风
风散了,尽情享受,
暂时的阳光和自由,哪个草木化为灰烬?
过剩的精力,只用于捕鸟捕虾。
说不出的人情世故,干脆吞吞吐吐。
深情的话只对心爱的人说
打破生活秩序,骄傲的过去
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
有那么多阳光,你就能种
瓜果、牛羊、春天般的口哨声
用像样的宿命成长。
而且我想带着一点阳光,创造一个孤独的世界。
十里香花盛开,春光无限好
秋天后的荒地和雨天的泥
我也坦然面对
深深自卑的人,唯一担心的事
就是北方的天空
一点村音都没有,但信口开河地说
是被泥土压扁的南方话。
灵魂牧场
放牧远了,就成了家乡的烂摊子
小小的被抛弃的时间,自言自语的穿越
秋天到了这个地步,请好好看看你的影子
有些树和空手道
来自唐朝的书生
还在找经书落脚的地方。
果实放牧南山
有势的牧师在风中突然改变了颜色
有这样大的影子。
跑来跑去,把趴在石头楼梯上的灰拿走
还有我的眼睛在哪里等着呢?
竹篮打水的日子
黄昏,通过田野般的长发
仍然可以看到
像进入无人之境的道路一样划破天空。
灵魂游走在刀刃上
比汽车狂热的影子闪得更快
黄昏的钥匙
晚上的天空像善于伪装的玻璃
被冬天的晚霞打碎了
幻想是城市里MOIN的灰色鸟
你不能有小时候的天真。
为了构思这些鸟儿漂泊的足迹,
例如,流浪歌手
从腐败的音符中醒来,用歌声穿过。
那粉红色的生活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总有一些东西
解释。例如,一只灰色的鸟和小雨在一起。
热烈讨论生死,晚霞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方回来
回潮传播的真理似乎比梅花更朴素
谈论这种没完没了的话题。
多么奢侈啊
这些不起眼的灰色鸟,也许他们
不能关心时间,不能关心冬天的结构
不能和梦中的晚霞在一起
互相抱怨生活单调
像灰鸟的脸一样荒凉寂寞
白霜铺在地上的日子
好像这样不堪一击。
我专注于鹳的小屋。
反复整顿,比季节还冷,篱笆很冷
总是提醒秋蝉,鹳在后面
打开旧灯,打开紧锁的夜晚。
不知道这样的夜晚
黄昏时逃跑的螳螂还在吗?
树顶上像那个小时候的美丽一样漏出来了。
斜靠在灰鸟一样的旗子上。
远古时期的牧歌
那时候秋天很美,坐立不安。
大雁门外,黄昏香馆,在哪里
旅途的尽头,除了万里黄沙,一缕孤烟
或许是,流水才知道的,一点点疲惫
那么悠长,那些不知深浅的小道
每一种潜伏的风情
只是河西每一个古国,走过的花草枯荣
在汉唐的江山,遗失的一幅水墨
那时候,滔滔之水,流走西南的辽阔
帝王之手,撒下一段丝绸
如撒一根坚韧的稻草
盛大的驼队,穿越斗转星移的虚空
走进小城,溪水和春天
如果生逢其时,我的梦想,在潇潇雨歇之前
注定会抵达撒马尔罕的西岸
以江湖为友,走进古罗马,沧桑而宁静的黄昏
那时候,西域王子,经年醉饮沙场
总想以陈年美酒,换取泪水一样委屈的爱情
似乎比用粮票换鸡蛋,更为简单
马上琵琶,拨乱飞行的雁阵
塞北落雁,像一个好运气的女子,她爱一个人
直到天空布满沙尘
梅花般的风月,为这条苍茫的古道
抹上多少姹紫嫣红的柔情
那时候,这里有天底下,最好的图像
沿着黄河边,冬日的桦树林
闪烁着雪花一样的月光
像玄奘的白马,漫步在西行求法的路上
篮子里的葡萄和柳梢
把自己喂给星光,西风和四野的荒凉
求索之旅,萧瑟而充满杀机
河流般的自由与决断,有过鸽子一样的忧伤
一批又一批神话般的使者,学者和僧侣
迈过书房的门槛,捡回的脚印
是上帝的指纹,抑或
山高月小的鸟鸣,最后一个深吻
落在轻柔的额头上
兰州印象
兰山和白塔山,像两只大手
在黄河的岸上一握
就有了握桥,铁桥,雁滩桥
浩门春涨,涨出一线风情
我捧一朵黄河的浪花,煮一碗热冬果
没有尝过马保子的牛大碗
你不好说自己一清二白
拉面拉出的时光,足以丈量这座城市
历史的深度和厚度
像行走的阳光,丈量少女的身段儿
水车与磨坊的交谈,业已构成了今天的证人
而黄河,仿佛一盆浑浊的面汤
已然照见我,内心的浅薄
今夜,我已放弃对春天的迷恋
但对黄沙,仍保持着柔如丝绸的信仰
那些埋进沙粒的马鞭
不知是否还能听见,驼铃远去的声响
在我的眼里,兰州,仿佛是黄河
在这里开了个小差
梦枕江南
已是老于江南的游人。有什么不同?
流觞曲水里,雅士一样的线条
已刺入我的心魄
不问魏晋。春水碧天,
是一种沉沦。那是什么样的风月?
在画船中,有南宋的书生,听雨而眠
依然是花红柳绿,所有的野花
积极如天空的絮语,在耳边炸响
流风如诉,是什么样的落花
你的面庞让人惊讶
那么多年了,日出江花,雕塑的,
越是灿烂,便越是媚俗
在这个打开的窗口:丛林深处,
有不一样的举动
如一只土拨鼠,闯入灰暗的轮廓
无辜的样子,在一种梦幻里,瘦成梅花
起伏的旷野,如同秘密的镜子
镜中的浮华,是一种召唤
那虚无的,光滑的,雨后的色彩
如西子的肌肤,足以慰藉,一场潦草的生活
在这祖国的南方,请关照那些铺陈:
倦鸟倾斜屋檐,蝴蝶叩击花枝
这些辽阔的视野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动,
也没有什么值得忧伤
在这里,且像一只沙鸥——
我骑鹿过了江南,翔集于一种风格
但不委屈于狭隘
是我的到来,描绘了一个,
漫不经心的旅程
那片锦绣,只是一种挽留
面目全非的浮光,不过一个符号
我看不见远方,也早已忘记了来路
且让我静下来,
放下一些琐碎。落日绚烂
江南,只是梦呓一场
广告效应
这些过早醒来的文字,图像
各色符号,生机勃勃
像二月的鸟语,刚过清明就杂花生树
在街道的两边,郑重其事地生长
丁香一样的气息
这让我有些不适应
好像所有的墙面,每一幢建筑
下一秒,都会长出无以言喻的符号
会说话的文字,或者
会唱歌的图像
在窗户,在书房,在电梯的对立面
都在讲述:微信,微言,
微醺,或许是一个微笑。你必须适应
这是我们的现代,后现代
是快铁,快递,快餐,
快讯,快刀斩乱麻,这样的快感,
容不得你漫不经心
你知道吗,我已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我的目光已无处可逃
绽放与枯萎之间,我的视频已经弹出
互联网是新的,产业是新的,
商业模式是新的
就连我的影子,也躲不过一条老街
那些没落的林家铺子
早已抛弃了传统的商业伦理
我的思想,像是一枚别针
在那些快速移动的图像里,我深入
潮水般汹涌的信息
穿越,云端一样的数据
我无法影响世界,只想别住一个
真实的形容词,或者副词
阳光使你陶醉,也以同样的语言
爱上远方的耳朵
是的,这温柔乡一样的情绪
是你手中的搜索引擎
起伏无际的时光,仿佛冗长的肥皂剧
在如此潮湿的季节,令人伤感
或许新的春日,有新的诗句
但这已经无法满足
一个诗人,麻木不仁的神经
南方的太阳鸟
在南方,丝绸是一只太阳鸟
站在蜀地的枝头和窗台
或许是一个潮湿而灿烂的隐喻
岷江在你的脚下
决绝地醒来,为你寻找远方,海贝和粮食
蓝天像一只小船,泊在辽阔的桌布上
那么小,小得像一朵摇晃的野花
我骑着白马,走过无尽的碧草
走过神鸟的翅膀
想到许多天真的事物,一对浪漫的鸳鸯
从成都平原,那一匹锦绣上飞走
鸟儿飞过的地方,百花盛开
那些山水,绿林,诗意的码头和鸟声
在自然而苦涩的行走中
退隐于荒芜的岁月
而你经历了这么多远古的孤独
却听不见自己嘶哑的疼痛
生命之旅,取材于快乐
就像你叙事的足迹,烙印在一块残垣上
那些被幸福感染的叶片
抚啜而饮。在明亮的浪花中颠颤
茶马之后,一片古瓷
安于大地之梦
火车上的时光
天色那么深,起伏的旷野
如一只古老的道具
在一片模糊的尘埃中,负重前行
但人间恍惚 去哪里展开
一次孤独的旅行
一列火车,是一段沉默的时光
载着各自的温情,
问候和落叶的秩序,误入歧途
每一趟列车,都是一次
无限可能的蜿蜒
也许是为了,某个方向的呼唤
我执意浪迹天涯
日子成了一排酣醉的枕木,横卧青山
那些不懂规则的小石子
经不住时间的辗转
早已溃不成军,倾洒一地
苍山牧远,迷失的,
不是左边的热闹,就是右边的荒芜
流水清音,此岸暮色低垂
彼岸炊烟袅袅
未来,只是一种心事;而昨天,
却有着刻骨铭心的疼痛
窗外飒飒秋风,从一片黄昏穿过
如果要与黄昏抗争
结局一定是,遍体鳞伤
不可缺席的围巾
今天,所有的细节,烟雨蒙蒙
肥皂泡一样的城市
陷于一场越吹越亮的风
那条喜爱多年的围巾,迷失在雨中
像一朵彩云,穿越天空而来
在千里之外,我无法预支
一朵新鲜的玫瑰
炽热而喧嚣的手机上
我误读了,二十多年前,教室的桌面
羞涩的浪漫与纯净
今天,一条精密的围巾,已遮不住
来历不明的尘埃
那么多的焦虑,仍在天空不停的走动
粗枝大叶的生活
哪还记得一分钟的矫情
如果牡丹花开,我一定捉一只蝴蝶
敲碎你往日的忧伤
把一桶阳光,晴朗,快乐和爱
挑到你的门口
一条微信,如一场抒情的小雨
那是向你,倾泻而来的静默
回忆和五月的气候
轻悄的湖水,打开透明的花园
你的发梢,更加温婉
比一条围巾还轻
李永才
1966年出生于重庆市涪陵区,现居成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诗歌》主编。成都市高新区工商局局长。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选刊》《扬子江诗刊》《绿风》《诗林》《人民日报》《文艺报》《山东文学》《四川文学》《特区文学》等二百多种文学期刊。作品被收入《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排行榜》《汉英双语年度诗歌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数十种选本。著有诗集《故乡的方向》《城市器物》《空白的色彩》《教堂的手》《灵魂的牧场》等多部。
此次李永才诗会,将聚集省作协党组书记邹谨,省作协副主席、成都市文联主席梁平,《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中国检察官文联文学协会副会长、四川省检察官文联主席刘红立,《当代文坛》主编伍立杨,巴金文学院院长赵智,省文联组织联络处副处长吴彬,四川人民出版社社长黄立新,四川文艺出版社社长吴鸿,成都市文联文学处处长代兵,《诗歌集结号》名家导师向以鲜、凸凹、蒋蓝、陶春,知名诗人尚仲敏、李明政、刘泽球、赵晓梦、陈小平、王国平、况璃、胡马、马嘶、罗蓉、彭毅、周剑波、干天全,以及《中外文艺》主编峻冰、副主编王丽等近50位诗人。
诗歌集结号的朋友们,如果您喜欢李永才的诗歌,可于7月3日下午3点,到白夜酒吧(成都市青羊区窄巷子32号)聆听朗诵。
诗意的过往恍惚昨天
李永才
我的大学生涯,浪漫而美好,令人怀想。尤其作为一个曾经的文学愤青,我那时的忧伤与疼痛,都与诗歌有关。对那些诗意的过往,眷恋之情总是萦绕于心。
我是1985年考进四川师范大学外语系英语专业的,由于在外语系要重点学习英美文学,自然受到现代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其间阅读了大量现代派诗人的诗歌,比如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忧郁》,艾略特的《荒原》、瓦莱里的《海滨墓园》,叶芝的《当你老了》等,也深受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布莱克,美国的惠特曼、爱伦·坡、霍桑,俄国的莱蒙托夫以及奥地利的里尔克等诗人作品的影响,让自己对诗歌产生了偏好和迷恋。
1987年,我在《四川师范大学校报》发表了处女作,诗歌《冬天印象》,那种高兴的劲头,几乎延续了一个学期。
当年校报的陈小平老师,对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诗歌爱好者,给与的指点和教诲,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亲切,感慨万端。
陈老师经常把我们几个学生,诸如张元刚,罗正智,饶勇,陶诗文等叫到他宅居的黄砖色的筒子楼,一间窄如蚁巢的房间里,泡上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上好绿茶碧潭飘雪,让我们围坐在他的周围,谈论诗歌,文学批评及一些哲学宗教的话题。
这样的交锋时间久了,不但我们的情谊与日俱增,而且收获的了一生都管用的思想财富。除了这些沙龙似的诗歌交流,我们还与其他高校的诗人多有往来。
记得那是1987年夏天,重庆西南师范大学的郑单衣,与四川大学的第三代诗人代表赵野、邓翔、何继明以及杨政、高梅等人到四川师范大学,在校园后面的狮子山上饮酒谈诗。
那时的川师还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大学,离成都市区有近十站的距离,远离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偏安一隅的校园,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进入七月,川西平原的季节转换比北方更加决绝。白天的阳光停在女生的胸脯,散发出金色的甜味。而夜晚,校园操场边的草坪上一堆一堆的学生,在那里嬉戏,纳凉。空气中弥漫着汹涌的湿漉,像青春躁动的情绪一样。
那个时候一群诗人在一起谈论诗歌,是要有“粉丝”的(女生),我们就叫上了外语系的赵晶、石小红、潘力斌及中文系雷柯、印冬冰等在狮子山的铁路边上,弹吉它、朗诵诗歌,偶有一列火车通过,鸣响一声长笛,仿佛一种天籁之声,为我们的朗诵伴奏。
郑单衣站在一棵桃树下,爽风吹过,他以一种习惯性的微笑,诵读自己的一首诗歌《宜于忧伤的日子在秋天》。而赵野朗诵《阿兰》时的神态,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幸福的时光何其短暂,欢愉总是通宵达旦。野玫瑰一样的诗意弥漫整个狮子山。
当时常见一种现象,今天已在社会上不再多见。那就是诗歌朗诵聚会。全国各地的高校大学生诗人,为诗歌相互走动,就是诗歌大串联。
我还记得自己参加的一次规模较大的聚会。那是1988年9月,我们四川师大的校园诗人应邀参加部分高校诗人在四川大学举办的第四届“望江诗会”,四川大学新野诗社,成都科技大学青鸟诗社以及西南民族学院、四川教育学院等高校诗歌社团部分诗人赵野、向以鲜、潘家柱、冉云飞、邓翔、付维、杨政、李永才、李文化、仲先、龚青森、何春、陶诗文、张述鸿、高梅等参加活动。
那些放飞青春的日子,而今仍可追忆。
说到四川师大的校园诗歌,对当时的学生诗歌社团和诗歌刊物,就不得不有所交代。1989年3月,在李文化、陶诗文、何春等人的倡议下,我们创办东方诗社,社长由何春担任,成员有何春、李文化、陶诗文、李永才、饶勇、张述鸿、南江、山杉、雷柯、印冬冰等。诗社顾问是著名美学家高尔泰、著名诗人孙静轩、四川师范大学教授曹万生及诗人万夏、石光华等。编辑诗歌刊物《东方》,李文化任主编。出刊一期后停刊。
1989年12月我与陶诗文、李文化、饶勇等编辑四川师范大学校园诗选《新一代》(油印),该诗集具有重要的诗歌史学价值:在由陶诗文执笔的前言中,如实记录了东方同仁的讨论与思考:“这群人——寻找、探索真正诗歌的本位。他们是诗歌未来历史的谱写者,……倘若已存在第三代诗人,——然而第三代诗人毕竟已成为历史。那么,他们就是第四代诗人的发起者,他们是诗坛上新的希望。”“第四代诗人”这个概念,在诗歌史料中是最早提出来的。
那时候,我们东方诗人间还流传着一个小故事。讲的隐约是1987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我和陶诗文、殷明、张学杰几个东方诗社的诗友相约在校门外的一个小酒馆醉饮一夜冬雨的事。
那天,我事先在晚饭的时候,穿过三灶食堂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窝棚里,这里有我先前认识的一个简阳伙伴,因为都来自穷苦的乡下,有几分同命相连的私情。他在这里自制卤水豆腐干,生意一度十分红火。我找他讨要了一些刚起锅的豆腐干,说是晚上要约几个朋友小醉。
那晚的冷雨,一直不停,我们几个冒雨走出校门,那时的川师校门前,只有一条土路可以通向沙河堡。大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冬天稻子收割后,田里积满了水,雨水落在田里溅起的水花,仿佛一群群小鱼儿在打挺。偶有几张落叶,随一股凉风伸进衣领,冷得几付年轻而兴奋的颜色在低矮的旧校门前摇晃。
走完这条大路尽头,向右拐是402厂的家属区。我们穿过一个小巷子,来到一家小酒馆,老板见我们来了,忙摆上几副碗筷。我们要了一碟油酥花生米,一盘泡菜,就着豆腐干,一会儿功夫,两瓶韩滩液就下肚了。大家还觉得没尽兴,又要了两瓶春沙酒,这样一混喝,东一句西一句的诗歌还未讲完呢,殷明就醉得嗦到桌子底下了。
时间已近零点,我们草草结了帐,准备撤离,三个人怎么也扛不动这个醉鬼。老板出了个馊主意,找来一辆摩托车,我们三人抬起殷明,把他横放在车座上,硬是把他推回了校门口。这时校门紧锁,只能拉开容一人侧身挤入的门缝,这可怎么办?我们只好把他放在地上,拖进去。这可难为兄弟了,酒害人啦,回到中文系宿舍,天都快亮了,真是年少轻狂,醉酒不知归路啊!
经过三十年的风雨洗礼,当年的第三代诗人及大学生诗派的代表人物尚仲敏、李亚伟、赵野、邓翔、何继明、冉云飞、龚青森、潘洗尘等都成为了好兄弟。
1980年代的大学生诗歌运动,在中国现代诗坛上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就我个人而言,身临其境,对我一生的价值追求和生活态度影响很深。就整个社会而言,我以为至少有以下三个方面的价值:
一是思想启蒙:1980年代的高校,有明亮的天空,浪漫的生活气息,有人人互信,温馨而友好的交流环境。我所在的川师也不例外。学术研究和争鸣较为开放和自由,社会氛围也相对宽松。一批知识精英译介和出版了一大批现代思潮的图书,对大学生的思想启蒙产生了重要的作用。与此同时,一些国外的优秀诗人的作品也不断译介到国内,激发了校园诗人的创作灵感,拓宽了审美视野,也提升了创作技术。
二是价值发现:风起云涌的诗歌运动不仅在校内,也影响到了社会。诗歌的价值一夜之间,让社会大众感受到了“无用之用”,点燃了社会大众写诗,诵诗,爱诗的热情之火。一些优秀诗人的诗歌作品,对整个社会人文精神和理想情怀的塑造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是人才培养:当年在各大高校有影响的诗歌刊物的创办者及代表诗人,而今多数仍然活跃在诗坛,并成为诗歌创作和理论研究的中坚力量。
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大学生诗歌光芒四射的黄金时代。所谓黄金时代,是根据新诗历史发展脉络,从纵向上提出来的。作为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参与者,对此有切身体会。中国校园诗歌,包括整个中国诗坛,进入90年代以后,经历了最深刻、最剧烈的经济社会变动以后,诗歌退出了人们的视野,被边缘化了。而那个时代写诗仍坚持到现在的实在不多,现在的归来派不少,但已失去当年的锋芒及才情。
从川师大的校园走向社会,近30年了。这些年,因为要养家糊口,有二分公职,必须把心思放在家庭琐事和工作的敬业奉献上。但诗歌作为我内心的一片净土,一直在守望和耕耘。我坚持利用业余时间写作诗歌,作品在国内外二百多种刊物上发表。出版诗集《故乡的方向》《城市器物》《空白的色彩》《教堂的手》《灵魂的牧场》等多部。我仿佛一粒种子,在母校自由而明亮的空气中生根,开花结果。诗意的生活,是我一生的美好追求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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