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佛山市南庄镇绿岛湖。 资料图片
2005年,南庄镇一陶瓷企业排出滚滚浓烟。 资料图片
2018年9月,新明珠陶瓷集团的智能化工厂内,管理人员通过操控中心对生产线各环节进行监控。 资料图片
六十有三的何新明,脸色稍显疲惫,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脖子上挂个工牌,“董事长何新明”几个字便随着他不断调整坐姿摇摇晃晃。
看似古板的何新明倒挺会蹭热点,添加记者微信后,立马发来一条盘点港珠澳大桥“佛山造”的信息链接——大桥主体房建工程多个项目都用了他们东鹏陶瓷的产品。
何止一个港珠澳大桥,中国国家大剧院、上海环球金融中心、迪拜公主塔、迈阿密保时捷大厦……这些举世闻名的现代建筑通过广东佛山一个叫做南庄的小镇发生了跨越时空的某种联系,他们所采用的建陶产品全部或大部分都由坐落于这个小镇的企业生产。
往前数40年,南庄镇没有一家陶瓷企业,甚至没有工业,桑基鱼塘是这里千百年来的生计所系。现在南庄却是中国建陶第一镇——改革开放后,佛山建陶业高速发展,顶峰时年销售额、出口额分别占全国的70%、60%,而南庄镇这两个数据又均占了佛山市的80%。
建陶业的兴盛发展,带来了产值快速增加,也带来了环境严重污染。怎么办?南庄人既破又立,从工艺提升到品牌塑造,一步一步转型升级。
破立之间,南庄不仅实现了建陶产业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成长,它本身也踩准了时代前进的节点,实现了从纯农业镇到工业强镇再到生态新城的蜕变。
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不妨将目光短暂地聚焦南庄,试看能否透过这一镇之小探寻出时代之大?
从纯农业镇到工业强镇
一夜春风,一个村办起12家陶瓷厂。短短数年,一个镇装下全球1/8建陶产能
远看像皮、像木,近看还像皮、像木,可用手一摸:冰凉冰凉,果然是陶瓷制品。这是全国产能最大的建陶企业新明珠陶瓷集团的最新瓷砖产品;
不用传统窑烧、不用人工塑模,全程由微波供热、造型由3D打印。这是陶瓷行业中首个品牌价值突破百亿元的东鹏陶瓷集团的新型生产线;
低耗水、不排尘,反置式抛光、全自动化生产线等专有技术入选中国建筑卫生陶瓷协会“十三五建筑陶瓷绿色工厂工艺要求”名录,而且整套新型设备还出口国外。这是近年来在陶机行业崭露头角的广东一鼎科技有限公司的最新成果;
……
尽管整个建筑陶瓷行业迎来调整期,然而佛山市禅城区南庄镇的建陶产业却像眼前岭南初冬的阳光,依旧灿烂与热烈。
南庄本是个纯农业镇,桑基鱼塘乃千百年来生计所系。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南庄农民纷纷洗脚上田,塑料加工厂、家具厂等如雨后春笋节节上升。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南庄镇,最耀眼的明星,当属一鼎科技所在的罗南村。
不满足于小五金厂、塑料厂、自行车零件厂的小打小闹,村党支部书记关润尧决心要办个建陶厂。上马一个建陶厂,投资上千万元,占地上百亩,谈何容易?
没技术?从国有陶瓷厂挖人;起步比别人晚?第一家进口意大利设备;没钱?押上全部身家找银行贷款。
果然,1988年一投产,罗南建陶厂的瓷砖便在市场上攻城略地,赢得第一桶金。有一就有二。南庄镇18个村居,个个照着罗南模样,村村点火,户户办厂。1991年,南庄到佛山石湾的石南大桥通车,来自佛山国营陶瓷厂的“星期日工程师”更是成批地涌入南庄,最高峰时仅罗南村就办起12家陶瓷厂。
同样,一河之隔的石湾镇,也有一朵梦想之花正从一路荆棘中含苞待放——1996年,当时在镇政府下属企业工作的何新明接到一项新任命:主政另一家镇属企业——东平陶瓷厂。去了才知道,这家企业已经负债1.4亿元!
早已怀揣着“不再只仿国外产品、要创民族品牌”梦的何新明,两年后推出行业中第一款仿大理石瓷砖——“金花米黄”,此后东平陶瓷厂经转制更名为东鹏。
“当时很多企业叫什么蝶、什么鸥,我就寻思什么鸟能盖过他们?”何新明当场给记者背诵一段《逍遥游》。更名之后,东鹏每推出一款瓷砖新产品,市场上便立即追随风行。
据统计,至90年代中后期,整个南庄镇已拥有建陶企业75家,生产线400条,产能占全国的1/4、全球的1/8,成为全国最大的建筑陶瓷生产基地。2002年,南庄镇被中国建筑材料工业协会和中国建筑卫生陶瓷协会加冕为“中国建陶第一镇”。
此时,罗南村也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鼎盛时代:12家建陶厂总产值超过14亿元,除春节放假5天外,一年中天天机器不停、日夜连轴转。为此而配套的各种包装厂、纸箱厂、印刷厂也塞满了整个村庄。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南庄镇在改革开放的短短头20年就完成了从一个纯农业镇到一个工业强镇的嬗变,所有关于它辉煌过往的经历和记忆,都被深深地碾刻在这车辙之上,给后来者以继续前行的启示。
“改革开放一靠政策、二靠资金、三靠胆量”,这句话不光是关润尧的名言,也是八九十年代珠三角地区迅猛发展的关键。
势在必行的“腾笼换鸟”
“今天不调整产业结构,明天就要被产业结构所调整。”经济指标不降反增,使质疑“鸟去笼空”的声音逐渐止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陶瓷给当地带来巨大财富的背后,掩藏不住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
一鼎科技的廖卫平记得刚来罗南村这边的工厂上班时,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擦桌子。“没办法,整个村子空气里全是粉尘,一晚上桌面就落一层灰。”
“我当飞行员时,每每低空飞过南庄一带,地面上的地标物甚至都看不见了。”现任南庄镇党委书记的陈辅明回忆说。
2006年底举行的佛山市第十次党代会明确提出,对于高污染、高能耗、效益差、不安全的产业,哪怕影响经济增长速度也要坚决淘汰。“当时占全市工业总产值7%的陶瓷产业,税收贡献率仅3%,能耗却占20%,粉尘的排放占到九成。”禅城区委书记刘东豪说。
翌年,佛山市掀起了陶瓷业整治风暴。作为陶瓷“双高”企业的重灾区,南庄镇专门成立了“陶瓷产业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工商、环保、税务等部门悉数被囊括在内,计划在3年内将75家陶瓷企业减到18家。
机构成立了,工作却推不下去。
部分基层干部想不通,高峰时期陶瓷业给南庄镇带来了近70%的税收。“保守估计,陶瓷企业的关、改、搬将使南庄失去75亿元的工业产值和2亿元的税收。”
企业老板更是难以接受,一条生产线几千万元,一拆基本就全没了,何况还要大动周折迁往外地,伤筋动骨在所难免。
“今天不调整产业结构,明天就要被产业结构所调整。”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不期而至,广东打响“腾笼换鸟”产业转型升级战。
形势比人强。最先拆掉的,是罗南村的恒丰建陶厂。关润尧当时极不情愿带这个头,“自己辛辛苦苦搞起来的工厂,到头来却得自己亲手拆掉。”不过他还是展现了一个老党员应有的担当,登门十几次找恒丰厂的承包人反复做思想工作。由于心理压力过大,关润尧在一个月内瘦了10斤。
“到2010年,南庄镇75家陶瓷企业关停并转62家,留下的13家全部符合广东省清洁生产的标准。”禅城区副区长何战说,“2009年南庄万元GDP能耗比3年前下降37%,空气中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日平均浓度分别下降66%和56%,南庄人就此告别了‘每逢起风时,满脸尘土灰’的尴尬。”
“腾笼换鸟”几年间,南庄镇的GDP不降反增,从2006年的62亿元增至2009年的102亿元。
“旧鸟飞走了,新鸟从哪里来?经济指标不降反增,使质疑‘鸟去笼空’的声音逐渐止息。”南庄镇陶瓷产业促进会负责人冼永恒说,关、停、并、转,重头工作还是围绕一个“转”字做文章。南庄镇适时提出了“优二进三”的产业发展战略,引导陶瓷企业从生产加工环节向“微笑曲线”的两端延伸。
“优二”,注重于陶瓷生产工艺的提升和流程再造,陶瓷装备制造业异军突起。这一边罗南在忙着拆,另一边一鼎科技却在赶着扩充厂房,就为生产“建筑陶瓷智能整线装备”。
建筑陶瓷的主流产品墙地砖基本上都要对表面进行抛光和磨边,原有工艺大量耗水。而一鼎研发出的干法磨边和微水抛光新设备,以无水工艺代替水磨方法,以10%不到的用水量代替高耗水抛光方法。
彼时,不少建陶企业在收缩,一鼎科技却在扩张。2007年底,他们在罗南村租地从60亩增加到80亩,产品链又再次延伸到窑炉前的节能环保型“连续球磨系统”。到目前他们公司已取得100多项专利,而且还将其注册至意大利、西班牙等传统陶瓷大国。“现在是他们要进口我们的设备了。”
“进三”,是向陶瓷现代服务业进军,让“中国建陶第一镇”成为名符其实的“中国陶瓷商贸之都”。“62家企业腾出的4800亩土地,重点发展以陶瓷物流、会展、研发、总部等为主的现代陶瓷服务业,相继建成了华夏陶瓷博览城、瓷海国际、陶瓷总部基地等陶瓷商贸、总部平台,总面积达400多万平方米。”冼永恒说。
“总部和销售中心在南庄镇,生产厂家遍布全国,南庄已经成为中国陶瓷商贸中心和服务中心。”何战说,“原来南庄镇的建陶产能占全国的1/4,现在由南庄陶瓷企业所控制的产能占到全国的近六成,正得益于南庄走出去和引进来的措施。”
南庄镇做过一个粗略统计,南庄籍老板在外地拿地办厂,购地总面积约为5.5万亩,相当于10年时间在外另造了一个新南庄。
传统建陶业遭遇互联网
科技创新为产业升级插上翅膀,大数据为产业发展降低成本
“岂止不用耗水,将来就根本不再用火烧。”就在整个佛山陶瓷行业进入调整期时,湖南源创高科公司董事长彭虎却在去年入驻了南庄。不过,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不算是陶瓷行业里的人,但却“准备颠覆这个行业”。
敢夸海口,必有一手。彭虎是新材料专业海归博士出身,经过几轮跨界进入了微波领域。于是,他想将曾涉猎的新材料、微波、3D打印等研究融合在一起,找到个应用战场。10余年前,偶然和何新明相遇相识。兜兜转转几圈,陶瓷产业成了他的理想之选。
“不是因为陶瓷产业先进,而是因为其落后。因为烧制一批、晾制一批,再烧下一批,这是陶瓷业从古至今基本不变的工艺流程。无论用煤、煤气还是天然气,窑炉温度都无法精确把控。”由于身处圈外,有时看问题反倒更独特。彭虎的研发是用微波替代窑炉,为此他们专门发明了一条独特的“微波干燥辊道线”,全长180米,从进料到出窑全程自动化,电脑控温,且干燥胚体只需3至4小时,“以前用热风干燥一个脸盆,至少3天。”
其实早在2012年,彭虎就已经把这一设想在陶瓷业界应用,可谁敢真正试试呢?何新明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为彭虎提供全套的实验基地,并第一个在自己的生产线上投入使用。老何何以敢?因为从这一年开始,他正式受邀参加意大利博洛尼亚陶瓷卫浴展览会,而且从此年年获邀请。受到尊敬的时代开始了,但也意味着从追逐到领跑的时代也到来了。
2018年10月18日,东鹏总部正式移驻南庄镇的绿岛湖产业区。彭虎则先一步将公司搬来这里,除了更为成熟的“微波辊道线”外,此次他特地带来“施釉机器人”“数字化工厂仿真技术”等一系列新型“大杀器”。
以创新开启新路的,不止东鹏一家。2016年5月,美国田纳西州州长比尔·哈斯拉姆和唯美集团董事长黄建平签署正式投资合作备忘录,由此开启了中国建陶企业跨国建厂之路,科达洁能、新中源集团等也纷纷到国外投资建陶产业项目;同年9月,蒙娜丽莎集团在意大利的生产基地揭牌,原本为意大利贴牌的中国陶瓷企业,今天则逆袭让意企为他们贴牌代工。新明珠集团还在国内建起了陶瓷行业首个智能化工厂,使每条生产线的用工从原来的200多人减少到50多人。
据统计,截至2017年6月,佛山建筑卫生陶瓷企业主持或参与制定国际、国家、行业等标准53项,其中蒙娜丽莎集团就是代表中国参与《陶瓷薄板》国际标准制定的起草单位。
单打独斗难持久,五指成拳方有力。就在一众陶瓷企业在科技创新的比拼中竞相发力时,今年10月,由行业主导的一场机制创新成为全国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工作会议上的分享案例。它的名字叫“佛山市众陶联供应链服务公司”,公司总裁蔡初阳早先是东鹏集团的总裁,而众陶联也正是由东鹏等14家行业龙头企业联合发起成立的,目的就是给“行业止痛”。痛点何在呢?
正像彭虎所观察到的,陶瓷这个传统行业,除了工艺上没实现真正的现代化,管理上也比较粗放。比如说烧煤,掌握供货来源的是进货部门。“有个厂每月用煤2万吨,结果这个厂的煤气站长每进一吨煤要收取50元的回扣,他一年的灰色收入有时比企业老板赚得还多。”煤只是冰山一角,其他一些配料辅件也存在诸如此类的问题。
蔡初阳一接手,便运用大数据从佛山两家陶瓷物料检测中心搜集来15年的数据报告,对陶瓷行业所涉及的108项物料逐一制定出性价比最优标准;同时,对上游供应商提供开放服务,原料来源从被10余家企业把控放大至3500多家;之后,依据加盟其中的563家陶企提供的过往交易数据,对外公布出5种合理交易模式和程序。
成效相当惊人。2016年,佛山陶瓷全行业成本平均下降12.6%;去年又降10.53%;今年前三季度下降9.56%。单个品种看,如纸箱,成本平均下降26%;单个企业看,比如东鹏,其采购燃煤的价格上涨了5.4%,但煤耗量却下降了19.6%。
众陶联的模式,如今在广东全省推广,众塑联、众衣联、众家联……从发展创新到科技创新,再到机制创新,南庄陶瓷在一团团的“新”火中走过了40年。那么今天的南庄还能有什么“新”呢?
从工业强镇到生态新城
在珠三角的寸土寸金之地,却舍得挖一片1500亩的人工湖。“‘三农’在南庄只剩下‘一农’,这儿已没有传统的农业和农民”
尽管吐槽当年在天上找不到地面标识物,可如今你要是问陈辅明,他会得意地告诉你:不用费心瞧,跟着白鹭找,它会把你带到绿岛湖。
2017年7月,南庄镇有了佛山市首个鹭鸟观测基地——1500亩的绿岛湖面常年栖息着成百上千只白鹭,湖岸绿木繁荫、杂花竞艳。
谁能想到,就在短短10年前,绿岛湖片区还是一幅建陶厂废弃厂房与荒地沼塘共存的破败景象。现在这里已是禅西新城的核心区域。绿岛湖都市产业区、人力资源服务产业园等特色主题园区相继建成,佛山全球电商生态科技城、动漫产业基地等都市型产业陆续进驻。
绿岛湖之变,始自2003年,南庄镇由南海区划归禅城区后,不但一跃成为佛山市的主城区,更在广佛同城化的进程中有望成为广州的后花园。从那时起,南庄就开始探索一个工业重镇向一座生态新城的跨越之路,不论是前几年的“腾笼换鸟”产业升级,还是近年来“都市田园综合体”的营造,都体现了南庄人对“产城人文”和谐共生的孜孜以求。
如果说绿岛湖是一桌追求清鲜本味的广府菜,那么“博士梦工场”可说是开席的“头啖汤”。这个由佛山科技学院和南庄镇政府打造的科研成果产业转化基地,短短1年多时间吸引了31个团队、128名博士带项目入驻。
“我们以参股方式为技术团队在融资、市场化等方面出谋划策,人才的集聚则为南庄乃至整个佛山地区的产业升级提供智力支撑。”博士梦工场党支部书记陈建波说。
“旧笼”腾空,只待“新鸟”。不光是传统产业寻优化、谋升级,还得为高质量发展引入新动能。
“近年来南庄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已形成建陶全产业链、绿岛湖为核心的大数据产业区和新能源汽车产业项目‘三驾马车’并驾齐驱的产业发展格局。”陈辅明说。
由镇到城,从“一陶独大”到“三驾马车”,高新产业与后起新城在南庄找到了一个深度相融的契合点。去年南庄镇完成地区生产总值246亿元,实现税收收入26亿元,创历史新高。
“产城人文”的和谐共生,核心是人,落脚点是群众的获得感。不论何战还是陈辅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约而同提到了营造都市田园综合体的重要性。
“‘三农’在南庄只剩下‘一农’,这儿已没有传统的农业和农民,只是在体制上还保留着农村的管理架构。”陈辅明说,“以往的城镇化,基本上是简单‘消灭’城中村,以农民洗脚上楼的方式实现城镇化率的提升。”
“有没有这样一条路,在存留传统村落形态和田园风貌的前提下实现人的城镇化?”何战反问记者。
解答何战之问,需要到基层实践中去找寻答案。走进河涌环绕、榕树掩映的紫南村,恍若误入江南水乡。“村里单公园就有11座,人均绿地面积60多平方米。”村党委书记潘柱升一一数来,“村史馆、篮球馆、足球场、文化广场一应俱全,你说我们这里是农村还是城市?”
潘柱升介绍,依托北江风光带、乡村游憩环和文化体验区、综合服务区、休闲农业区的打造,紫南启动创建国家4A级旅游景区。
都市田园,不能仅停留在一时美、外在美、形态美,而是要向持久美、内在美、制度美的深层次发力。
再看龙津村,环村涌蜿蜒穿行,碧水澄澈,石栏雅致,岸边榕树枝繁叶茂。“以前环村涌是条死水涌,遍布杂草和蚊虫,现在大伙都喜欢饭后沿河边休闲散步。”村民廖伟锦说。
环村涌之变也是龙津之变。冯耀泉20年前接任村党委书记时,龙津村还是一个村集体负债4亿元的穷村、乱村。冯耀泉一手推动集体企业转制甩掉历史包袱,一手自建厂房和物业推动村集体经济开源增收,“现在村组两级集体收入超过1亿元,村民人均分红1.7万元。”
富了起来如何不再败落?冯耀泉开出“善治”药方——党员村民代表责任制。“63位村民代表和55位党员结对‘参政’,分片区对本小组的出租承包等集体资产和物业进行跟踪管理,村民代表承担监管责任,党员承担监督和信息反馈职能,合力确保集体财产保值增值。”
村民代表阮秀霞不论晴天阴雨,总要到各处物业去走访,“亲身参与村务,多了信任,少了疑心。”
对于南庄镇走过的路,佛山市委书记鲁毅深有感触:“我们要继续聚焦‘产城人文’深度融合,打造佛山特色小镇,让特色小镇成为产业升级新载体、创新创业新平台、宜居乐业新家园。”
今年国庆节前夕,92支队伍在吉利涌飞桨逐浪赛龙舟。这是时隔5年后南庄再次举办5人龙舟赛,“表面上看赛事举办是对水环境治理的展示,深层次上则是对南庄践行新发展理念成效的一次检验。”陈辅明说。
龙舟竞渡,吉利涌恒流,南庄“新”火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