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修德》——天一村人编著

第三节 耻

何为耻？

耻是耻辱、羞耻、知耻。

何者为耻，心存羞恶，不屑卑污，尊重自处，不甘暴弃，力求进步，不图苟存，宁死御侮。《新生活需知》

子曰：“行己有耻。”《论语》

耻辱者勇之决也。《论语》

五刑不如一耻。吕坤《呻吟语》【五刑指墨、荆、劓、宫、大辟；也指笞、杖、徒、流、死。】

做事，自己要有羞耻心。有没有耻辱心，可以判断一个人勇敢不勇敢。耻为立身修德之要。用羞耻之心约束自己的行为。刑罚是惩戒，叫人不敢去违法；耻是叫人不愿去违法，所以说，五刑不如一个耻字。人有羞耻之心，自然就不会去做坏事。康有为说：“一耻无志，二耻徇俗，三耻鄙吝，四耻懦弱。”

耻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官风的正邪，民俗的淳薄，不可以轻视。做人不可以无耻，治国不可以无耻，耻在不做善事、不懂道义，耻在德才不称其位，耻在苟且取富，耻在贪慕虚名，耻在机变巧诈，耻在不以正道得官。

耻可以成为评价人物的标准。

一、做人不可以无耻

人有耻，则能有所不为。《朱子类语》

士不可一日忘却耻字。王豫《蕉窗日记》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孟子》

罪莫大于好进，祸莫大于多言，痛莫大于不闻过，辱莫大于不知耻。《中说》

人之生，不幸，不闻过；大不幸，无耻。《通书》

人有羞耻之心，就能知道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

羞耻不可以须臾忘却。做人不可以没有羞耻心，能够把没有羞耻的事也当作好象做羞耻的事一样，那就终身不会有羞耻了。热衷于进取，争夺个人的名利是最大的罪过；言语不谨慎，喜欢多说话是最大的祸害；不知羞耻是最大的耻辱。人生的不幸是听不到自己的过错，最大的不幸是无耻。

必有耻，则可教；闻过，则可贤。有耻，则能发愤而受教；闻过，则知所改而为贤。《周子全书》

一定要有羞耻之心，才可被教育感化；乐于听到自己的过错，才能有希望成为君子。有羞耻之心，才可发愤向上，聆听教诲；乐闻己过，才能知道改正过错而成为贤者。

二、治国不可以无耻

为治者，要使百姓爱生，士人知耻。能厚民之生，民始爱生；能养士之耻，士方知耻。士不知耻，则教化不行；民不爱生，则刑罚无用。（清）申屠郧《西岩赘语》

治理天下的人，一定要让老百姓热爱生命，让官吏知道廉耻。能丰富老百姓物质生活资源，老百姓就热爱生命；能培养官吏的廉耻之心，官吏才能知道廉洁。官吏不知道廉耻，教化就不能推行；老百姓不热爱生命，刑罚就失去威慑的作用。

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首先想到会不会给己身、给民族、给国家带来羞耻。人生最大的羞耻是没有羞耻感，人生最大的不幸是不知羞耻。无耻之人，做民则身败，为官则名裂。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史记》

士皆有耻，则国家永无耻矣。龚自珍《明良论二》

礼义廉耻是国家四个维系，四个维系不伸张，国家就会灭亡。人人都有羞耻之心，那么国家就永远不会蒙受耻辱。

荣必为天下荣，耻必为天下耻。《君子行》

今责罪官吏，无养廉耻之道。《二程粹言》

作为君子，必以国家的荣辱羞耻为重。今被斥责治罪的官吏，都是不修养廉耻之心的人。

凡牧民者，欲民之有耻也，欲民之有耻，则小耻不可不饰也。小耻不饰于国，而求百姓之行大恥，不可得也。《管子》

凡从事国家管理的人，莫不想叫老百姓有廉耻之心；叫老百姓有廉耻，就不能不注意修饰自己小廉耻。小廉耻不能修饰，而想要天下之大的老百姓有廉耻之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三、耻在不做善事，不懂道义，不修品德。

行善不多，申道不明，节志不立，德义不彰，君子耻焉。《潜夫论》

故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是以不诱于誉，不恐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侧：夫是之谓诚君子。《荀子》

刘向认为，做善事不多，对道义说不清楚，节操志向不树立，道德仁义不显著，君子认为是可耻的。荀子以为：君子认为不修养道德是可耻，不认为受到无端的侮辱是可耻；以自己不讲信用为可耻，不认为得不到别人信任是可耻。因此名誉不能引诱他，诽谤不能使他恐惧，遵循天道而行，严格地端正自己的行为，不被金钱利禄所吸引；这样就能算作真正诚实的君子。

四、耻在德才不称其位

有其德，无其位，君子安之。有其位，无其功，君子耻之。君子之游世也以德，故不患乎无位；小人之游世也以利势，故患得患失，无所不为。《知言》

有道德修养而没有官位，君子心安。有官位而无政绩，君子认为可耻。君子以道德品质立身于世，所以并不担忧没有官位；小人立身处世以追求势利为人生目标，没有得到官位，心里忧虑，得到官位又害怕失掉，所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少称不弟焉，耻也；壮称无德焉，辱也；老称无礼焉，罪也。无益而食厚禄，窃也；《大戴礼记》

少年时不尊敬兄长，是可耻；长大成人又没有品德修养，是羞辱；老年而待人无礼，是罪过；无益于国家，无益于民众，而享有高官厚禄，是窃贼。

五、耻在苟且取富

有耻之士，富而不以道则耻之，贫而不以道则耻之。《大戴礼记》

夫富以苟，不如贫以誉；生以辱，不如死以荣。辱可避，避之而已矣；及其不可避也，君子视死若归。《大戴礼记》

是以君子直言直行，不宛言而取富，不屈行而取位；《大戴礼记》

有羞耻心的人，富有了，但不是以正道致富就认为是可耻；贫穷了，是因为不走正道而导致的贫穷，也认为是可耻。行苟且以致富，遭人唾骂，不如安分受穷，被人赞誉；忍辱偷生，不如死的光荣。耻辱可以躲避，避开就行了；当不可躲避的时候，君子勇敢面对，视死如归。

君子言语正直，品行端正，不花言巧语以取得财富，不卑躬屈膝而取得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