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特约记者葛璐璐北京报道]彭敏称自己是电视圈答题节目的混合者。
在今年《中国诗词大会》之前,彭敏从2013年河北卫视举办的“中华好诗词”开始,参加了《中国成语大会》、《一站到底》等一系列的答题节目。“你看过的答题节目,我基本都参加过。”他以一种自嘲的方式总结了自己参加电视节目的初衷,“为了找女朋友。让自己在别人眼里似乎看起来更优秀。”斩获了《中国诗词大会》的亚军,彭敏感叹,“热度高太多了!央视果然太给力了,媒体的宣传推广力度那么大。”
谈到参加比赛对生活的影响,彭敏表示,“之前的生活已经高度凝固化,放眼往未来,看不到什么变化。因为参加电视节目有了些小名气之后,首先是海量的信息扑面而来,各种可能性也蜂拥而来。比之前我对自己做做《诗刊》编辑、写写畅销书的计划来说,又多了更多的路径可供选择。比如之前想写畅销书可能仅限于鸡汤文、随笔或武侠奇幻类的小说,而现在很多出版社找我,希望我能写诗词欣赏类普及推广类的书,或者做一些网络音频之类的工作。”
不过彭敏坦言,机会多了也让人惶恐,反而看不清未来的路。
“来《诗刊》以后反而不怎么写诗了。”彭敏说,他从小学五六年级开始就喜欢古典文学,初中高中积累的储备最多,利用早自习时间背古诗词。大学以后看现代诗写现代诗更多,对古诗词也淡忘了些。近些年为了参加各种电视比赛,靠着自己的“童子功”,又重新把他们捡了回来,“我这种童子功还是一种很粗率的形式,和现在国学班的孩子们接受的比较系统、比较精深的国学教育还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让小孩子从小接受强迫或半强迫式的接受一些艺术或者文学类的培训都是一件好事。在小时候看可能是一种负担,但长大了都会成为他在这个社会里的一种竞争优势。但相对来说,国学和诗词转化为竞争优势的难度比较大,所以可能也不太受一些家长的重视。但这些传统文化可以塑造小孩子的人格。”彭敏说,“现在校园里出现各种霸凌现象,一些小孩子有力气却没有教养,我相信小时候接受过诗词教育的小孩子不会这样的,诗词会让一个人的灵魂变得柔软,让一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缓和。即使没有什么功利的作用和回报,它至少可以让很多人变成更好的人。”
谈到偶像的力量,彭敏表示,“武亦姝还那么年轻。我觉得她不是满足了人们对于才女的想象,而是满足了人们对于天才的想象。在文化行业里还是欠缺偶像的,尤其是在诗歌领域,甚至是被妖魔化的。在一些人心里诗人可能是一个比较迂腐的形象,和一般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而现在诗词大会造出了武亦姝这样一个偶像。在这个层面上讲,她能够激励很多青少年去学习诗词,也能够说服很多家长同意甚至鼓励孩子学习诗词。”
彭敏认为,从前很多人觉得诗词无用,学了它反而会让自己变成偏离轨道的边缘者,生活也比不上那些走在正轨上的人。而自从央视的节目之后,有了武亦姝的走红,这种局面可能会得到很大的扭转。
只局限于背诵是中国大陆网络上对于诗词大会的争论点,但这位大赛亚军表示,他从初中开始一直到大学都在尝试写格律诗词,“开始不懂格律,后来慢慢懂了一些。在读多了之后自然会有一种写作的冲动。”
“诗词写作目前只能满足一种自我陪伴和自我愉悦的需要,与养花、下棋是一样的。其实人能找到一种自我愉悦的方式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诗歌还是一种能独自愉悦的方式。”谈起诗词圈的窄众化,彭敏表示,“其实人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鼓励的,比如我写现代诗歌,还有发表的可能性,也许还能获奖,但古诗词写作,发表的渠道非常少,古诗词在当代的延展性也不强,比如文学史还会把现代诗歌纳入,但古典诗词基本已经被踢出诗歌史了。变成一个小圈子互相交流,满足自我人生修养的一个工具,变成一个完全非功利性质的东西。”因此,彭敏赞同诗词一定程度的功利化,“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完全从纯道德角度,无回报地去做一件事,一定是要有一些诱惑去激发人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也才有可能唤发出其最大的光芒。”
彭敏发现,现在高校很多热衷于古典诗词创作的年轻人。“这其实是一整套古典生活方式的流行,古典诗词只是其中一部分。在我上大学的时候,类似汉服社、茶道社这样的社团是没有的,写诗的人相对也少,所以写诗的人显得很另类,被称为文学青年。而现在大学里像古乐器、汉服、钻研茶道这类与古代生活方式相关的社团非常普及,诗词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们彼此交流切磋的一个工具。”彭敏认为,正是传统生活方式的复苏,才使诗词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编辑:张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