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杜甫
文/号灵长图/长庆
时事是指心灵,不是为了吸引眼球。
“唐诗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种全方位的美学唤醒:唤醒内心,唤醒山河,唤醒文化传代,唤醒生存本性。”现代人身陷物欲贪乐的困扰,但总有一些人在不停地追寻内心诗意地栖居。在这种追寻中,杜甫和他的诗歌无疑是最有光芒的代表,值得我们认真仔细地去聆听。小学课本里有《春夜喜雨》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老师解读主要介绍的还是诗作的意境美,并没有对杜甫的人生背景做详细的解读,所以并不知道诗人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跟着老师摇头晃脑地诵读,心中想诗人一定是一个性情敦厚温和的老人,具有一双慧眼,拥有一颗仁慈大爱的心,才能从细微中洞察到大自然的美妙,并抱以欣喜感恩的情绪,诗人当时的心情应该是愉悦和悠然的吧。是的,这段时间,诗人生活在夔州,暂时远离了离乱的战事,而且一家老小团聚,还有一份差事和四十亩果园,生活得到了基本的保障。诗人只要生活稍微有起色,他的心情就跟着明媚起来。现在才知道,纵观他颠沛流离的一生,除了青春壮游的那段生活,这一时期应该是诗人为数不多的舒心日子。两年的时间里,他创作了483首诗歌,占他全部创作的三分之一有余。如果这样的生活能长久一些该有多好!
长沙市政府2005年在市区西湖路与湘江大道交界位置临湘江处,修建了一座仿唐制风格的园林建筑,取名“杜甫江阁”,供后人缅怀。“杜甫江阁”的建成,赋予了长沙一个纪念伟大诗人的地标符号,让后人在此能驻足凭吊诗人,怀想诗歌,洗涤灵魂。
江阁主楼共三层(平湘江大道地面起至一楼是管理用房),南北向各有诗碑连廊,与橘子洲、岳麓山隔江相望,与湘江风光带融为一体。从东面临湘江大道主入口处登阁,迎面墙上有一面仿汉白玉石浮雕,刻着诗人的侧身像,双手迎空向北长揖;四周是一些场景,有铁甲雄兵,有面君陈词,有孙妪跪别,也有月下思忆和伏案奋书。浮雕两旁各植青枫一株,设有步梯可上行至一楼大厅。大厅入口朱红木柱上刻有对联:“江流楚韵,阁驻唐风”,红色大门上设有铜环铜球。大厅中央是一尊杜甫雕像,后面正墙上有一幅巨大的木制浅浮雕《杜工部潇湘行踪图》,四周墙上挂有书画。因不是重大展览期间,“诗圣杜甫生平展”图片资料移到了两则楼梯的墙面上,参观者可以边登楼边慢慢品读欣赏。一层中间夹层位置和二、三层四周设有柱廊,柱廊栏杆为仿汉白玉云纹石柱、石面栏板,便于游览观景。二楼是“长沙历史文化名人展”,木质回环格栅墙上布置了详细介绍历代长沙名人的展板资料,值得一一慢慢细看。三楼入驻了一家公司和一家茶楼。各层的四向都有门柱联,其中有两副是这样的:“诗仰奇才争说文章惊海内,人崇杰阁竟看车马驻江干”,“画里江山万国衣冠登杰阁,诗中圣哲千秋笔墨壮长沙”。登上三楼走廊,凭栏向北远眺,思绪穿越时空飞向诗人所处的年代,诗人在长沙的形象逐渐地高大清晰起来。
公元769年暮春,从乔口柳林江入湘江口划来一叶小舟,舟头柱杖站着一个身着长白襟衣服、面容苍老、白须稀疏的高瘦老头,身形颤颤巍巍,一双深凹的眼睛却目光如电,眨也不眨。一大家子逆水而行,昨日行至乔口,天色已晚,于是在柳林江泊舟上岸,摸黑寻得一户人家,敲开家门借宿一晚。屋主人好客,又敬重文化人,寒暄之际,得知老头就是大诗人杜甫,更是赶紧端上地方擂茶,米食小菜,小碟花生米,抱出一大缸自制烧酒,与诗人对饮作陪。诗人也兴致勃勃,仔细询问地方风土人情,直到夜深。就寝之际,还不忘将木板床铺换上新的被子和枕头,好让诗人安然入睡。知悉诗人第二天还要早起赶路,主人又早早起床,为诗人煎好几大块糍粑当作早餐。大清早诗人酒兴还浓,看到柳林江水碧如蓝玉,轻轻撞击着堤岸,泥沙被洗得粒粒如新。岸边垂柳新芽丝丝缕缕,一株株开着花的树上引来了成群飞舞的蜜蜂,回归的春燕也在空中斜斜地来回低飞。景致很美,却又想起自己离长安和家越来越远,壮志难酬,残暮之年还在水上漂泊,凄恻之状恰如当初贾谊被贬,心有所感,落寞之情陡起,伤人更伤己。随口吟出了一首《入乔口》:“漠摸旧京远,迟迟归路赊。残年傍水国,落日对春华。树蜜早蜂乱,江泥轻燕斜。贾生骨已朽,凄恻近长沙。”当年的屋主后代在现在的乔口镇古正街开了一间客栈,取名“杜甫客栈”,生意红火。因屈原、贾谊、杜甫都来过乔口,宋代开始在乔口的衣铺街建有“三贤祠”,设三贤堂供奉着三位诗人的雕塑像。同时,人们在水清如镜,杨柳低垂,风景优美的孙家巷柳林湖边修建了一座“杜甫亭”以示怀念。
舟行约二十里,忽然江面刮起南风,风劲越来越大,行船困难。正好前面江岸左边有一处大湾,泊有许多各样小船,也有桅杆高立的大船,诗人只得呼唤船工驶将过去停船避风。系船上岸后,不远处有一条宽不过两三米,铺满麻石的街巷,街边有不少茶坊酒肆,楼馆店铺,显得格外的繁荣。时值正午,寻得一家小店坐下用餐小憩,顺道向店家打听情况,得知此地名叫铜官渚,距离潭州大约五十里。趁着间隙,诗人信步在沿江砂土堤上走动,看到沿江岸边农夫正忙着开展耕田生产。湖南多水田,水田在耕种之时先要放满水,耕前整理田埂时顺道把田边的杂草扯除散入田中,犂田的时候就与泥巴一起翻埋到泥土下,作为作物的肥料。大白天的,不知为何远处有几处地方升起浓黑的烟雾,也许是农夫在烧山,或者是在田中燃烧草垛作草灰肥。偶尔,江上飞过成双的白鹤,渐行渐远,远远地消失在江面。在长堤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风慢慢小了,诗人重又杨帆前往潭州。出得铜官渚,舟上赋得《铜官渚守风》诗:“不夜楚帆落,避风湘渚间。水耕先浸草,春火更烧山。早泊云物晦,逆行波浪悭。飞来双白鹤,过去杳难攀。”诗人记录了几千年前铜官的农耕情形和鹤舞江沙的美好景象。当年的铜官,生产的瓷器已是朝庭贡品,甚至远销海外。烟雾的产生应该是当时几大官窑正在烧窑,盖因诗人当时末及细察也。后来官窑没落,史书几无记载,此诗是铜官窑烧窑出瓷器的有力见证。直到考古出土大量瓷器并发现多处窑址才得到证实,其中谭家坡1号龙窑是保存最好,规模最大的古窑址。原来在铜官街口建有二层的亭子,可惜被毁。现在两栋居民房屋之间,仅保留有诗人停舟守风的遗址,距离湘江约100余米,而街内制陶玩陶售陶的店铺林林总总。当地政府又在规划将该镇打造成一个铜官窑遗址公园,建设如火如荼中。相信公园建成之后,必将成为长沙一处独特的再现盛唐风光的游览胜景。
根据《清明二首》等诗作分析,诗人应该是清明节前就到达潭州,这次在潭州只停留了数日,就继续往衡州去了。沿途诗人每到一地,几乎都有诗赋为记。《岳麓山道林二寺行》中写道:“寺门高开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桃源人家易制度,橘洲田土仍膏腴。”麓山寺静美古朴,道林寺林壑幽美,诗人登寺门而望,目光深入到了洞庭之南,眼界之阔,文思奇特出神入化。潭州战火未殃,时局平稳,吏治还算淳古,田土膏腴,好似世外桃源,诗人也似乎动了结茅而居的心思。到衡州以后,才知道韦之晋已调任潭州。在衡州呆了一段时间,大约七八月间才回到潭州,却得到了韦之晋已经在任上病死的消息。试想一下,公元1250多年前,交通和通信极为不便,“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由于战火官驿还可能中断,要通一次信,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可能需要一年半载。这个消息不啻晴天霹雳,诗人顿时失去了投靠的归宿,万般无奈,只好将舟停泊在南湖港,一大家子人以船为家。根据沈小丁先生所考证的长沙历代地图推测,城东南的锡山(现贺龙广场一带)有两条水系,一条是“白沙井”泉水涌下,流经大椿桥方向,另一条便是南湖港(港是小河之意),临近湘江边地势更加低洼宽广,便于泊船。当时的长沙驿楼应该也在这一带附近,所以也便于诗人和过往的旅客探听消息。真心希望作为“中华民族的脊梁”(鲁迅语)的诗人,凭借“杜工部”的身份,能在驿站寻求到一点帮助,不要历尽人间的苦难才好。如果有这样的驿夫,诗人一定会将其写入诗篇而名留千古。大概是没有的吧。
所幸诗人在此期间有不少送别、寄奉友人的诗。如“杜陵老翁秋系船,扶病相识长沙驿”“他日临江待,长沙旧驿楼”。朋友们的到来,相聚虽然短暂,在驿楼举杯话别更增离情无限,但也给诗人带来了一点慰藉,聊解忧苦。此间,诗人认识了苏涣,诗中几次提到他,而且评价甚高。
此时苏涣在潭州刺史崔瓘府中做从事,闻诗人之名来拜访他,两人在舟中相互畅谈,诗人认为苏涣“词句动人,涌思雷出,书箧几杖之外,殷殷留金石声”。可见苏涣生性豪迈,粗声壮语,文采飞扬而又疾恶如仇,因此诗人引为奇异。说自己听了苏涣读的诗,从早晨的镜子中发现,自己好像吃了灵芝一样充满了精神,头发也发生了改变,从白发中长出了黑发。苏涣《变律》诗中有这样的句子:“身如万箭攒,宛转迷所之。徒有疾恶心,奈何不知几。”不难看出,其诗质朴,不尚藻绘,亦充满愤世嫉恶之情。这一点,与诗人自己有相通之处,所以觉得如遇知音令人精神振奋。诗人为了生活,时常出现在城内市场(也许是下河街)附近,在此卖草药或许也卖过鱼,以此来维持基本生活。两人结识之后,性情相投成了忘年交,苏涣经常来市场找诗人,诗人也常到苏涣位于定王台附近的茅斋找他。两人一起到城北游玩谈诗,也有时候在城南酒肆扶几(桌子)饮酒畅谈。诗人认为苏涣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致君尧舜付公等,早据要路思捐躯
!”诗人曾感叹“唯将迟暮供多病,唯有涓谈答圣朝”。国家战乱不息,人民苦不堪言,自己已行将迟暮,余生将在各种疾病中度过,却没有一点点报答国家。个人理想难成,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为国效力,为国捐躯。诗人的忧国之情,爱国之心至死不变。直到770年四月“臧玠之乱”发生后,两人就分开了。
“臧玠之乱”前的一个晚上,诗人在城里意外碰到了李龟年。李龟年是“开元盛世”年间朝廷的红人,最好的乐工,达官贵人以请李龟年到府中唱歌娱乐为荣。诗人少年时代“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算得上小有名气,加上父亲也有官职在身,祖父杜审言亦是大诗人,所以有机会在一些场合见过面,听过他唱歌。“安史之乱”后李龟年辗转流落到潭州,在茶楼酒肆卖艺为生。两个落魄的人,相同的遭遇,早年的旧相识,心中的烦闷和忧愁应该是相通的吧,两人可能有过彻夜长谈。诗人为此写了一首诗《江南逢李龟年》,整诗跨度几十年,相遇之况,只末一句,“落花时节又逢君”,意尤未尽,余韵悠长,后人评介为诗人七律诗的“压卷之作”。
为避“臧玠之乱”,诗人半夜从潭州逃出,打算前往郴州投靠舅父崔伟。行至耒阳,江水暴涨波涛汹涌不能继续前进,在方田驿附近停靠后根本无法上岸,有四五天没吃到东西了。幸亏当时的县令聂某知道了这个情况,派人送来一些酒肉而得救。由耒阳方田驿到郴州,还需逆流而上二百多里,这时洪水未退,前行的困难很大,乌篷船根本行不通。加上洪水期间江上疫疠开始盛行,又听闻潭州之乱已经平息,便决定改变计划,顺流而下,折回潭州。也正因为水退之后耒阳没能找到诗人,以至于形成一个千年误会,误传诗人死于食物中毒。
诗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右手偏废已经不能动弹,一只耳朵也聋了,各种疾病如肺病、头痛病、咳嗽、风痹等多种疾病时时在侵袭着诗人的身体,急需进行修养和治疗,不再适合在舟中长期居住了。诗人在《燕子来舟中作》中有句:“湖南为客动经春,燕子衔泥两度新。”可见来湘的第二年春天,诗人仍然居住在船上,触景生情。推测诗人在“臧玠之乱”前仍然如此,也与诗人半夜乘船避难互成印证。
妻子杨氏心痛不已,想尽办法凑了点钱在小西门城外租到了一间二楼的小房间,诗人称之为江阁,全家佃居到了那里为诗人养病。诗人呆在江阁,“层阁凭雷殷,长空水面文。”听着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宽广的江面在风浪的吹涌下泛起一层一层的波纹,大雨就要来了。而诗人的心思,不为江阁的简陋而忧,仍然在为国家的前途命运担忧,“雨来铜柱北,应洗伏波军。”希望朝廷能安定边疆,结束藩镇割据的局面,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值得庆幸的是,诗人有一个生死相依的好妻子。杨氏每日熬药端汤,悉心照料。这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一辈子跟随诗人,不管贫穷疾苦,“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长年东西奔走,从无怨言,不离不弃。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心系天下苍生,他的爱情,只给了她一个女人。长安的相守相依,战乱的离别悲苦,都浓缩在夫君《月夜》寄来的相思:“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一切的痛苦和磨难,离愁和幽怨,在吟唱起这首诗的时候都会烟消云散吧。
诗人内心时刻眷恋着故土,对家人怀有深深的思念和牵挂,一直抱有“不死会归秦”的思想,只要有机会就要北归回乡。病体越重,思乡之情愈甚,于是在这年秋天,离开潭州前往洞庭准备北归。出发前,写诗对自己在潭州期间受到幕府亲友们的照顾表示感谢,又对北归将经受江上的冰雪雨淋感到忧伤。潭州的冬天,本就严寒冷酷,到达洞庭湖范围,更是北风凌冽,冰冻刺骨。一叶小舟,飘零于江上,犹如浸在冰水中。一家人依靠在船上,船是全家人的依靠,“乌几重重缚,鹑衣寸寸针。”无物御寒,无食果腹,野菜汤都只能一天吃一次。一路舟楫颠簸、风吹雨淋、寒气侵蚀,诗人的病体吃药已无济于事。为了寻求一线生机,诗人决定前往平江去投奔好友裴隐。自知时日无多,诗人挣扎着在船上写下了绝笔诗《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但还没来得及到达,就病死于汨罗江的舟中。一个伟大的灵魂,一条卑微的生命,就这样长眠在湖湘大地。诗人不幸,民族有幸,文明有幸。呜呼,痛哉!幸哉!
诗人公元746年参加朝廷科举,碰上“野无遗贤”的闹剧而落榜。后困居长安近十年,“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靠朋友扶助、献诗赠食,勉强度日。他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一心热忱报国,又心性刚正耿介,拒绝趋炎附势,“不作河西尉,凄凉为折腰”,后授为“左拾遗”又因不屑于明哲保身进言直谏而获罪。在“安史之乱”的政治乱局中,诗人把自己经历的痛苦体验,推己及人,鲜明独特地关注底层庶民。把百姓遭受的无穷灾难和忍辱凄惨的生活,提炼成诗歌来表现,在伤心激愤的情感张力下创作了系列传以不朽的大量诗篇——如“三吏”和“三别”。石壕吏、潼关吏、新安吏,都是恶狠狠面目狰狞的酷吏;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都是活生生饱受欺压的离死别。在著名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惊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假如没有这样一些泣血的呼吁和情感的共鸣,不知我们在寻觅“先忧后乐”的思想漂流中还要徜徉多久。这些写实诗形成一个整体,成为个人和国家命运的写照。诗人敏感的内心捕捉到胸中涌起的万顷波涛,经过自己不断地创作,才有了现在我们读到的传承几千年沉郁顿挫的雄厚诗篇。现在我们登泰山,十有八九都能吟出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来。文化就这样一脉相承,生生不息。依赖一代又一代文化巨匠的呕心沥血,我们才有今天所享受到的传统精彩文化。我们仰望先贤,最重要的是要追寻先贤的精神轨迹,学习和继承他们坚守的爱国主义情怀,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心系苍生的人生价值取向。面对灿若星辰的悠久历史文化,我们有理由充满文化的自信。
从杜甫江阁放眼望去,平整笔直的湘江大道车流不息,“华远华中心”高入云天,蓝色的玻璃幕墙辉映在碧空下。西斜的太阳照得湘江水面波光潋滟,一艘游轮正穿过橘子洲大桥徐徐而来,远处江岸绿影蜿蜒重嶂,流连的人们衣襟缤纷,一派和谐平静的美好景致。北边长廊边上,传来游人“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颂诵,伴有人群歌舞的旋律和喝彩声,若有若无。
如若诗人泉下有知,应该会捋须微笑吟诗以咏吧。
作者单位:长沙市天心区残疾人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