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风莺小鸡,非肥料梅子,五音神树请愿。
——周本彦《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
“丰罗奥里奥尔斯、维维费梅、五音加纳穆请愿”是朱邦彦的单词《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中的句子,整个单词如下:
风莺小鸡,肥梅,五音佳茂请愿。
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凭栏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这首词作于周邦彦在溧水任职时。宋哲宗元佑二年(1087),周邦彦被外放。元佑八年(1893)在溧水任职。这对一个有才干、有抱负的人来说,是十分苦闷的事情。在某个夏日,他游览了溧水城外的无想山,感慨万千,填写了这首词。这首词真实地反映了一个仕途并不得意的知识分子愁苦寂寞的心情。
上阕写江南初夏景色,融愁绪于景物描写之中。“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风吹老了莺雏,雨润肥了梅子,正午时分,树留下清凉的圆形树阴。这是对初夏景物的描写。“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居住的地方地势低,又在靠近山的地方,衣服潮湿总是需要炉火烘干。这是写自己的处境,用环境的恶劣表现自己生活的不如意。“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没有人吵闹的声音,乌鸦自在逍遥,小桥旁边,新涨的绿水急速流过。写环境幽静,以此衬托生活的寂寞。“凭栏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久久地靠在桥栏上,看着水边的黄芦苦竹,觉得自己和被贬到九江的白居易一样。这是将人置于景中,产生关于处境的联想。
下阕抒发长期漂泊不定的感慨。“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一年又一年,我就像秋去春来的小燕子,飞过茫茫大海,寄居在人家的屋檐下。用秋去春来的燕子作喻,写自己漂泊不定的生活。“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暂时不要想身外的功名,畅饮美酒。这是愁苦无奈之后的借酒浇愁。“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我这憔悴的江南倦客,受不了宴会上激越的音乐。用受不了激越的音乐来表现自己的愁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在筵席的旁边,预先安置好枕席,好让我喝醉后睡在那里。饮酒前安排好醉酒的事,可见是决心喝醉了,这是词人决定忘却现实以摆脱痛苦的表现。
这首词描写江南初夏景物和自己的处境,抒发不得志的愁苦之情,虽然格调不高,但音韵和谐,语言优美。词中用了杜甫、白居易、刘禹锡、杜牧等人的诗意,大大丰富了词的内涵。“风老莺雏”用了杜牧的诗句“风蒲燕雏老”,“雨肥梅子”用了杜甫的诗句“红绽雨肥梅”,“午阴嘉树清圆”用了刘禹锡的诗句“日午树阴正”,“黄芦苦竹”用了白居易的诗句“黄芦苦竹绕宅生”,“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用了杜甫的诗句“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和杜牧的诗句“身外任尘土,尊前极欢娱”,“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用了杜甫的诗句“不须吹急管,衰老易悲伤”。大量化用前人的诗句,使前人的诗意与自己的词意浑然一体,丝毫没有堆砌的痕迹,可见周邦彦渊博的学识和过人的才华。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句中“老”“肥”二字都是把形容词当作动词用,是形容词的使动用法,既准确又生动。“午阴嘉树清圆”,用一个“嘉”字写树和树阴给人美好的感受,用一“清”字写树阴给人清凉的感觉,“圆”字生动地画出正午时分树阴的形状,富有画面感。“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写景细致入微,极力写景物的美好,透着淡淡的欣喜之情,深受读者的喜爱,是写景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