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也叫母星花
我给文昌班学员和自己的孩子写了《列车理论》:你人生列车旁的乘客上下,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你的影子也有偷懒的时候。
这些乘客为了合适的位置,有人爱你有人坏你,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教会了你如何应对人生,所以,你得学会感恩。最早说这段话大概三十几岁,但实际上只是毫无营养的教育别人,自己依旧该恨就恨该爱就爱。如果我的岁数再往前数,我的性格更操蛋、更记仇。十几岁和一郑姓小伙伴闹了点别扭,结果到了二十几岁我才再次和他握手言和。
去年“十·一”偶遇了二十几年前共事的小哥们儿。聊起往事,他依旧愤恨不已: X 主任的体恤、鞋都是我给他买的,我才挣几个钱?开资的时候就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东西买了,我用个车都不行,让他不讲究!老天爷早早就特么让他擓筐了(脑血栓症状)。X 主任是我的前任,人品的确值得商榷,我们的大领导被迫二线也跟他有很大关系。小哥们儿说:他也没少给你上线(说坏话),不然你早扶正了。我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每个人都不容易,那年春节别人送他两只鸡,他专门留给我一只呢。
我的跳槽经历要比别人丰富一些,加上总是恃才傲物,遭人嫉恨也算正常。年轮一圈圈套下来、或者说“列车一站站”开下来,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感恩。
让我思想改变的一个重要节点,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写《我的中国情人》时用脑过度,我1.78米的个子瘦的只有120斤左右。头痛欲裂的时太太带我去医院,结果第一次CT检查我患了十分严重的脑瘤。在省肿瘤医院工作的老姑闻迅嚎啕大哭,她一面拉着我的家人到处给我算命,一面动员自己的资源准备带我去北京协和做手术。老姑兄妹7人,侄男外女20多个,而我只是她的侄女婿。对,老姑是我太太的老姑。
这次误诊让我改变了很多,除了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姑为我悲伤欲绝,还有那么多被我伤害的人为我担心害怕,所以,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学会感恩。
人的动物性决定了弱肉强食残酷一面;人的社会性决定了普爱众生仁慈一面。越来越佛系,跟我的出身、星座可能有一点点关系,但最多的应该是来自生活对我的厚爱,基于此,我的作品无法像莫言、余华那样赤裸裸的揭开人类的伤疤。
虽然住得不远,但大家各忙各的很少去看老姑。去年太太在我们小区看见老人家,老姑竟然糊涂到认不出她最爱的侄女了。5月17日下午16点左右,太太来电话说老姑走了。赶到老姑家,和二年前母亲那样熟睡一般静静躺在床上,不同的是母亲已经穿好了装老衣服,而老姑正在等待给她换上装老衣服。我不确定我是唯一流泪的外姓晚辈,但我始终躲在更远的地方,生怕老姑感知我的悲伤。
送走老姑后,我不知不觉开始回忆大半生的每个重要时刻,幻想二十年后自己的归宿。如乘坐的“列车”能够如期到站,那我留给自己的一句话就是:此生只剩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