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派新闻记者孙明伟

北京时间2021年5月2日凌晨，年度投资权盛宴——“周迅”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旗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第56届股东大会再次在线开幕。

今年，97岁的查理·芒格再次与90岁的巴菲特一起坐在主席台上，向全球投资人阐述对投资的一些思考和感悟，并对知名公司和热门行业做出了评论。

去年因疫情出行限制，芒格没有参加2020年股东大会。今年的年度股东大会的地点因此暂时移师美国洛杉矶。

两名副董事长，伯克希尔保险业务负责人及阿吉特·吉恩（Ajit Jain）和非保险业务负责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此次也一道出席。

巴菲特和芒格的“二人转”一贯妙语连珠、精彩纷呈。澎湃新闻记者总结了两人的十大金句。

1，现在还不想把航空股买回来。

巴菲特在回应减持航空股时表示，经济的复苏整体上比预期要好了很多，虽然航空股最近有很快复苏，但是仍不愿买回航空股，因为商务出行和旅游仍未自底部完全复苏。

巴菲特解释说，伯克希尔持有7000亿美金左右的股票，最后仅卖掉了1%到1.5%，减持的比例其实并不大。

巴菲特指出，航空业去年产生的困难，并不是他们的问题，不是2008年当时因为银行业造成的整个金融危机。但是，所有航空公司的整体经营规模比不上一个苹果公司，“所以我们觉得它们进不到我们前十五的投资组合当中”。

“我觉得航空业好像确实现在有了很大的复苏，但是我还是不想再把这个股票买回来。因为你看，现在很多人虽然想去做国际旅行，但是去不了。而且很多这种出行都是从个人的角度去看的，商务旅行很长时间内可能都回不来。”巴菲特表示，“我们还是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投资，他们都是跟航空业、航空和旅行，息息相关的。我们抛了航空股票以后，我们也希望四大航空公司能够做得更好，他们的管理层还是做了比较好的工作的。”

2，不会在疯狂的环境下投资。

在被问及为何还不进行大规模的收购时，巴菲特解释说，目前手上的现金大概是公司估值的15%左右，这样的百分比是比较健康的。但我们之后会把这个数字慢慢降低。

“对于伯克希尔来说，我们没办法一下子就部署几百亿资金去做大的收购，而且现在美联储又提出新的法案，当时的决定一下子改变了整个经济现状。经济停滞了，政府债券也有很大波动。我们知道这在市场上引起的波动是非常大的，现在我也慢慢理解当时美联储的做法。当时，我们没有办法卖掉手中的债券，持有的公司债券不断亏损。我记得美联储主席那时说，能不能在财政政策方面帮一些。在2008年、2009年时，我其实并不想把钱拿给那些银行，但去年的情况我们确实找不到人去责怪，那时的政策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美国国会、美联储他们也确实在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上做出了迅速的回应。”巴菲特表示。

芒格进一步补充说：“当时，每个人都期待我们去做不理智的投资，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这种疯狂的环境下去做任何太大的收购，毕竟一出手就是几十亿、几百亿，我们是需要谨慎的。”

3，苹果是非凡的公司。

当被问及为什么2020年没有买苹果股票而是卖出时，巴菲特表示，目前对于苹果5.3％的持股率已经是很高了，这是一个市场安全水平，而且持有的市值已经远远超过其他股票。

巴菲特再一次表达了对苹果公司的喜爱：“苹果是一个非凡的公司，他们有优秀的管理层，他们的产品也是受到全世界所有大众所热爱的，在全球范围也有忠实的粉丝。”巴菲特还强调，苹果的品牌和产品都非常杰出，利润率也非常高。同时手机在所有年轻人生活中都是必不可少的必备品，对于很多人来说他宁愿把车放弃也不愿放弃自己的苹果手机。”

“我们当时有机会买苹果的股票是很好的。去年我们确实卖出了一些苹果的股票，但是我们股东的持有率没有降低，因为我们进行了股票的回购。”巴菲特说。

巴菲特还当场询问副董事长芒格：“查理，你觉得我们去年卖了股票是错误的是吗？”芒格的回复是“是错了。”

对于这个回复，巴菲特笑着说：“有时候我必须还得在查理的眼皮底下偷偷做一些操作。在他看来是做错了。”

巴菲特进一步强调说：“库克作为苹果的CEO，他真的是我们所目睹的所有行业CEO里面最棒的一位管理人。他把苹果管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他办不到之前乔布斯所做的一切，他在创意上做不到乔布斯那一步。但是，我也不觉得乔布斯在管理方面能像库克这么出色，尤其是多年来这么出色的管理。”

“你看现在这些公司的市值非常高，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巴菲特指出，“我们并不觉得这样的估值是高的。以苹果为例，它是跟消费者息息相关的，这点全世界的消费者比我们对于苹果的理解还要好。关于苹果的股票价格我们需要回到投资的一些基本面。”

4，如果你一点也不懂股票，那就去买指数基金。

“我建议你可以选择持标普500（指数），长期以来，有很多人都是持标普500的，你不一定非要选择我们伯克希尔股票。和标普500比较，我还是喜欢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当然，如果您一点也不懂股票，而且对于伯克希尔也没有任何感觉，那就去买标普500（指数）。”巴菲特这样说。

巴菲特列出了当今世界上最大的20家公司，这些巨头包括苹果、沙特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Saudi Aramco）、微软、亚马逊（Amazon）、谷歌母公司Alphabet和Facebook。他提醒观众，1989年排名前20的公司没有一家出现在今天的榜单上。

巴菲特补充说，最好的投资方式是通过指数基金。

巴菲特强调，不论是投资公司还是指数基金，投资者必须先“上船”，才能有机会获得收益。至于上哪条“船”也是需要深思熟虑的，上对“船”会有非常好的结果。

5，不喜欢比特币的成功。

不出意外的，在本次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和芒格又被问到了比特币的看法。

对此，巴菲特幽默地回应说：“我今天要逃避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们今天有数千、数万个持有比特币的人在看今天的直播，而台上只有我们两位没有比特币，所以我不想让大家不开心。”

芒格则明确表态：“我不喜欢这种虚拟的货币来绑架我们现有的货币系统，把数十亿的钱投到这一个领域，就好像一个无用的、凭空出现的一个金融产品去敛财，我特别不满意这一点。实际来讲，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产品是跟我们文明的利益是相悖的。”

6， Robinhood的运作像赌场机制。

谈及以Robinhood为代表的在线交易平台时，巴菲特表示，对于过去一年半里，Robinhood一直是将“赌场特质”渗透股市的驱动者。巴菲特说，像Robinhood这样的交易应用程序，利用个人的赌博倾向，使股票市场变得“赌场化”。

巴菲特说：“它已经成为博彩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博彩业集团在过去一年、一年半的时间里进入了股市。你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合法的，也没有什么不道德的。但我不认为建立一个让人们这样做的社会是正确的。”

巴菲特补充说：“我认为，一个非常富裕的社会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奖励那些知道如何利用美国公众，乃至全世界公众赌博本能的人，这不该成为令人钦佩的成就。但我认为美国总体上取得的成就是令人钦佩的。我认为实际上美国公司已经成为人们存钱的好地方。但他们也生产很棒的赌博筹码，如果你迎合那些第一次有钱的人的赌博筹码，你告诉他们每天接受我30、40或50次交易，而且你不收取佣金……我希望我们不会有更多这样的东西。”

“这个情况是非常糟糕的，对文明的社会来讲，这样的业务并不是我喜爱的，而且是完完全全的，从根本上的错误。我不希望我们赚的钱，是把不好的东西卖给别人才能赚钱。所以我觉得如果你要赚不义之财的话，可能造成的税收会非常的庞大，这是我们治理的方式。”芒格表示。

7，SPAC的投机行为是市场杀手。

“归根结底，我觉得这是一个‘赌博市场’。去年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当日交易的活动中来，这种做短线交易的人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赌徒’。”巴菲特回应炙手可热的SPAC（特殊目的收购公司）的问题时说，这是新投资者涌入股市的副产品。

巴菲特表示，当他们在赌博的时候，他们会觉得像买彩票一样，既觉得很刺激，而且又赚了钱。这种赌徒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赌性很强，有时候他们会在投资市场中形成一股浪潮。

巴菲特认为，SPAC按规定两年内必须花钱出去，如果利用别人的钱来赌博，自然表现好于伯克希尔。

“但是如果没有人跟你讲这样子的一些情况是不太好的话，你可能也不会发觉。但是当竞争开始发生的时候，而且这些竞争是指向某些人的钱包、荷包里面钱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巨头们，就是想赚其他人口袋里的钱。”巴菲特说。

“所以在某种层面来看，这种容易赚到的钱（easy money）会造成一些问题，特别是对于应把人类文明前置的投资市场来说。当市场丢掉了信用，我会觉得是一件丢脸的事，是不合乎道德的。”巴菲特表示，“我说的是否丢脸，是指要不要做赌徒。你要去赌博是因为人类对于赌博有天然的喜爱，而且很多人觉得自己足够聪明。”

8，批评回购的人都是疯子。

巴菲特称，从本质上讲，回购股票是将现金分配给需要现金、选择通过出售股票给原公司来套现离场的人，“这是一种储蓄工具”。回购股票是股东投票同意的，大多数人不是为了拿股息。

他表示几乎无法相信某些观点，即如果有合伙人想离场，从他们那里回购股票是很糟糕的想法，更何况回购价格对留下来的股东是有利的，对想要离场的人也有一点利益可图。

芒格更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创纪录的股票回购水平进行了辩护，称该计划有利于现有股东。

芒格说:“如果你只是为了涨得更高而回购股票，那是非常不道德的。但如果你回购股票是因为这是一件符合现有股东利益的公平事情，那么这是一种高度道德的行为，而批评它的人都是疯子。”

在2021年第一季度，该公司回购了66亿美元的伯克希尔股票，此前该公司在2020年回购了创纪录的247亿美元。

9，银行股是我的旧爱。

对于银行股，巴菲特在股东会上表态称，虽然他仍钟爱银行股，但对美国银行的持股不想超过10%。

“现在持有10%的美国银行，我觉得应该是足够了，超过10%的话，比较让人觉得头痛。美国银行是我喜欢持股的公司，所以我对银行股还是挺钟爱的。”巴菲特解释说。

对于整个银行股进行资产组合的话，巴菲特希望不要超过10%，“当然不是最高的位置，但是整体上来讲，我们现在已经不太想要持有太多的银行的股份了。”

“现在美国的银行业务比10或15年前好得多……世界各地的银行业务可能会让我担心，但我们的银行比10年或15年前要好得多。”巴菲特进一步说。

10，这一年更加觉得世界仍然很多未知的东西，就像一部电影一样非常不同凡响。

当被问及在过去的一年中学到了什么时，巴菲特做出了上述回复。

“我们一直处在未知的状况之中，对于现状都是困惑的、无法理解的，但我仍乐在其中，还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巴菲特说，这都加强了他对“未知”的理解。

巴菲特表示，未来一定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是他最基本的原则是不让投资人失望。要确保伯克希尔在未来50-100年中组织的方方面面都不让大家失望。

芒格补充说，这虽然还是一个愿想，但很有希望成为现实。

责任编辑：是冬冬

校对：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