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江苏省环保厅通报,今秋全省秸秆焚烧的“第一把火”烧在徐州新沂。然而处罚决定还没下来,“第一把火”所在地华丰村的村支书却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
每年整治秸秆焚烧对于各地基层干部而言都是一场硬仗,这位村支书也确实是做到了不打无准备之仗。但即便是村支书“主动辞职”,然后呢?虽说第一时间占据主动或许能换来“从轻发落”,但无论是引咎辞职还是被换下场,都是隔靴搔痒,无益于终结焚烧秸秆和禁止焚烧这场无休无止的拉锯战。
望闻问切,药到病除。想要一劳永逸地弥合政府和农民在秸秆问题上的分歧,首先要理清双方的利益诉求,找到翘起舆论的那个支点。
秸秆焚烧,在若干年前的中国农村屡见不鲜,尤其玉米秸秆,焚烧后的灰烬还可作为肥料使用。然而随着“雾霾”两个字深入人心,焚烧秸秆所造成的环境污染和安全隐患也被置于放大镜之下。因此,国家明令禁止秸秆田间焚烧。
秸秆焚烧会导致污染这点无可否认,但要把大面积的雾霾归结于此难免牵强。人人都知道焚烧秸秆弊大于利,但秸秆不焚烧,处理没渠道,这才是现实最大的尴尬。农民无奈之下,一把火烧了最是爽快。
当然,合理安置秸秆也并非无的放矢。秸秆还田就是处理秸秆问题绿色环保的方式,将秸秆粉碎,再深耕埋在地下,处理费用大概是每亩60元。但事实上,尽管近年来各地政府部门对于秸秆还田的财政补贴层层加码,表面上看农民秸秆还田已经不需要自己掏腰包了,可是农民自己也要算一笔人力成本账:中国农村劳动力短缺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很多参加秋收的农民,都是外出赶回来参加抢收的,再让他们多花几天时间收拾这些“垃圾”,无疑是奢求。
除了秸秆还田外,秸秆还可以通过回收用做燃料发电、肥料、建筑板材等多种方法实现综合利用。但从企业的实际出发,现实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长久以来,我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农村和农民,却忽略了环境整治任重道远,它依赖于自上而下建立一套可执行的环境法律体系,监督落实,并强化全民环保意识,人人参与。矛盾冲突在基层多发,一度给我们造成错觉,以为基层治理是问题的全部原因。所以,在冲突发生后,纠偏之举往往是调换主政官员。但焚烧秸秆不能成为治污不力的挡箭牌,基层干部也不应成为整治秸秆禁烧的替罪羊。
如果不能正视问题所在,那么一场辞职风波便空留下一段是非恩怨,然后一切恢复如昨,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