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励志女孩通过酒吧卖酒改善了自己的生活,同时,还让她遇到了温柔多金的他。她以为命运从此改写,没想到,却是拐了个弯儿。
励志女孩走出大山
“90后”的乔红出生在广东省某个小山村,年幼时因家庭贫寒而长期面黄肌瘦,常被同村的孩子嘲笑是个“丑小鸭”。父母长期在外打工,家中只有年迈的奶奶,乔红平日里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生活虽然不如意,但乔红并不气馁,没有小伙伴愿意搭理自己,她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成绩一直保持着优异,后来还成为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实现了自己冲出大山的心愿。
由于家中的拮据,乔红在大学期间申请了助学贷款,并且一有闲暇就去打工赚生活费。但大城市的消费力远不是原本的小山村可以参考的,在餐馆端盘子、在路边发宣传单之类的临时工收入只是杯水车薪,经常捉襟见肘的乔红再一次遇到了孩童时被同伴嫌弃和排挤的境况,无奈的她只得继续以埋头苦读来逃避现实。
虽然同学不亲近,但学业出类拔萃的乔红很受老师喜爱。大三上学期,她被系里的辅导员推荐在暑假时参加一项含金量很高的国家级专业比赛。一旦获奖,不仅学校有光,对将来的就业也是十分有利,乔红颇为珍惜这次机会。经过咨询,她得知可以参加一系列针对性的培训来提高参赛水平,但这些培训班的学费却让她有些犯愁。
手中的钱只勉强够生活,这一笔额外的开支着实让人头痛,向家人求助无果,问同学借钱又碰壁,不想轻易放弃的乔红只能在网络报刊上拼命寻找赚钱的路子。当看到学校所在城市有一家颇具规模的“新卡”餐饮娱乐公司招收服务生,并且薪酬可观,急着用钱的她就直接跑去应聘。
公司人事经理看到乔红虽然稚嫩,但眼神中透露着坚韧,便将她留下,加以培训后让她先从酒吧区的服务生开始做起。
令乔红惊喜的是,酒吧区的服务生不但有固定工资,而且每当自己带着大山孩子特有的青涩笑容给客人端上酒水时,总能换得些小费。于是,她工作时便更加卖力,培训班的学费也很快有了着落。
卖酒受阻遇有情人
白天大学生,晚上服务生。吃苦耐劳的乔红两不耽误,一段时日后,她不但顺利拿到了学科专业比赛的名次,在酒吧的打工也更加熟练和适应了。
因为一直处事谨小慎微、干活勤快认真,乔红和酒吧里的主管、员工都相处融洽。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帮店里的售酒姐姐成功推荐了几瓶洋酒给客人,竟意外拿到了高比例的售酒返点,这令她既咋舌又心动。
随后,在和经理几次申请下,乔红开始了自己的售酒之路。刚开始时,拘谨木讷的她所做的酒品销售量并不理想,收入甚至还不如服务生时期。
一旦认准的事就必须做好,是乔红的处事原则。乔红开始学着其他售酒姐姐的化妆打扮,并模仿她们和客人推销时的话术,在一段时间的咬牙坚持和不断摸索下,业绩总算有了起色。慢慢熟练上手后,她在各色各样的顾客面前应付得愈发自如,收入水涨船高,整个人的气质面貌也有了彻底的蜕变。
2014年春,乔红面临大四论文答辩、专业实习等毕业前夕各种繁杂的事务,酒吧的打工总是顾及不上,售酒业绩一落千丈,惹得经理对此颇有意见。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乔红为此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之时常在朋友圈记录一些释放情绪的文字,这引起了她微信好友上一个酒吧熟客林俊伟的注意。
作为当地家境殷实的富二代,林俊伟时常和朋友去“新卡”的酒吧消遣,对年轻漂亮乔红也印象深刻,看到她如此低落,便在微信上关心了几句,让郁闷至极的乔红将他当成倾述的对象。
一来二去之后,林俊伟被乔红励志的人生经历所感动,逐渐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并展开了追求。而乔红也对这个多金又温柔的帅哥很是满意,顺理成章做了他的女朋友。
几个月后,乔红大学顺利毕业,与林俊伟的感情也更加如胶似漆。有了文凭的乔红在男友的建议下,向“新卡”餐饮娱乐公司申请转去行政部做了一名文职,并在半年后与林俊伟顺利举行了婚礼。
婚后的日子是愉悦和幸福的,但“天有不测风云”,结婚第三年,乔红正满心期待地备孕,未料林俊伟投资的一个大项目突然受挫,合伙人跑路,资金链断裂,他的事业一落千丈,家中瞬间负债累累。
丈夫一蹶不振,为消愁整日喝酒,这让乔红十分气恼,特别是在耐心劝说让他振作起来时,换来的竟是愈演愈烈的拳脚相加,伤心欲绝的她提出了离婚。2018年时,经过几番周折,乔红婚是离成了,但同时也背上了60万的夫妻共同债务。
陷网络赌博不自拔
结束了梦一场的婚姻,乔红回到了以前为生计奔波的日子,但泰山压顶般的债务时常会让她感到无法喘息。
“最近我玩网络赌博赢了不少,还了些债务。”2018年年底,乔红一次无意间路过公司酒吧区时,看到了前夫正在和朋友把酒言欢,奇怪他怎么还有钱来高消费,便上前攀谈,得知他已用网络赌博翻了身。
虽然当初离婚分担债务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但自己加班加点、省吃俭用甚至向网络平台借贷应急,也没阻止得了债主的步步紧逼。乔红心里很不是滋味,气闷之下,她同意了林俊伟提出一起玩网络赌博的建议。
“只要每次少用些赌本,就算输了也影响不大。”开始小试牛刀的乔红手气极好,大多数都是赢钱。而恰在此时,又逢公司行政主管因私人原因要辞职另谋发展,临走前推荐了已经十分熟悉业务且一直踏实负责的乔红来接替。
生活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对未来充满期望的乔红一边上任新职位,一边趁着好运势加大了在网络赌博上的筹码。然而,在“公平”的赌博中,任何一个拥有有限赌本的赌徒,只要长期赌下去,必然有一天会输光。
2019年年初,连续几次大赌注的失利让乔红十分崩溃,她总是想着再博一次把钱赢回来,自己手头的钱输光了,就去到处去借、去贷款,债台在网络赌博的沉沦中越垒越高。
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债务的催讨,乔红惶恐又焦躁,如何将这偏离预期的人生轨道救赎回来?思虑再三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手头负责的公司员工租房报销手续。
“新卡”餐饮娱乐公司每年会租赁大约20多套房子,供员工住宿,租金由公司承担。而每次申请房租支付的手续都是由行政部来审核办理。作为行政主管的乔红经手这些业务时发现,有些员工会在房租快到期前就与房东续租,签订续租合同,而公司也会提前将房租支付。
“这就有一个时间差可以周转!” 2019年4月,急着弄钱去翻本的乔红从公司档案室找出所有租赁资料,从中挑出离当时还有一两个月到期的租赁合同,用自己另外准备的姓名和账号,替代房东的信息,伪造成一份续租合同,向公司申请租金拨款。很快,一笔三万多的租金顺利骗到账,乔红提取后立刻投身于网络赌博,准备大干一场。
丧失理性疯狂一搏
本打算利用不同合同之间租赁期限的差别,将后到期的合同骗钱出来还之前到期合同骗走的钱,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熬一阵,自己靠网络赌博总能赢到钱将窟窿补好。但谁曾想,网络赌博就像个无尽的漩涡,乔红从公司骗到的钱总是还没捂热,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钱输光了,她就继续伪造租赁合同骗公司的钱。一边骗着,一边赌着,周而复始地循环了半年多,公司已经没有临近到期的租房合同可以给乔红操作套钱了。
债务比之前只多不少,赌瘾也已经深入骨髓,她完全顾不上可能东窗事发的风险,随手拿份租房合同,编造房东终止合同、房屋装修或者房租过高等理由,以员工需要更换租赁的房子、重新支付房租为由,用自己冒名的租赁合同等资料,起草报告呈请公司审批。这招依然凑效,她又顺利骗到了公司的钱,欢喜地用去网络赌博。
这愈演愈烈的欲望之火如何是薄纸能包?2020年年初,有房东找到乔红公司领导,要求支付已经拖欠半年的房租。公司财务主管经过账目查看,发现早已支付过这名房东所出租房屋的租金,便立刻汇报公司领导彻查。
当所有租赁付款资料与入住员工核对后,乔红作为行政主管利用职务便利骗取公司钱款的行为根本无所遁形。经核查,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用两种方法先后11次从公司骗取了28万多元。
面对平日里对自己颇为关照的领导和同事失望的眼神,乔红愧疚无比,及时交出了藏在档案室角落的真实合同,并态度诚恳地请求公司宽限一段时间让她筹款归还。考虑到她在公司工作多年一直都口碑较好,同时也想尽快追回这些钱,公司领导便同意了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两个月后,在公司的百般催讨下,乔红也仅仅凑出了2万元归还,无奈的她只得在公司财务主管的陪同下到江苏省张家港市公安局自首。
村里好不容易出的大学生居然犯事被警察关起来了,当消息传到乔红老家时,村里的乡亲父老们都感到唏嘘。看着整日因没钱补救而默默落泪的乔家老两口,村长出面带头筹集,凑满了钱款,让乔父带到张家港归还了“新卡”公司。
挽回了损失,公司也对乔红表示谅解。鉴于自首、退出赃款、取得谅解、自愿认罪认罚等情节,近日,经张家港市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以职务侵占罪判处被告人乔红有期徒刑十个月,缓刑一年二个月。(文中涉案人物均为化名)
(来源:方圆微信公众号 作者:陈迪 张秀娟 江苏省张家港市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