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5年前后,由于工作需要,我负责公司里的日常接机送机,整天与司机一起去机场送回国的人与接刚来安哥拉的人。
图一、安哥拉机场
整天和我在一起接机送机的李师傅(就叫人家李师傅吧,我不能写人家的真实姓名),是我们办事处的专职司机。自从老婆跟人跑了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来,40来岁的年纪竟然已经秃顶了,看来现实很残酷。
我个人感觉李师傅让生活与现实打击得不轻,颓废到只有在与黑人女人在一起时才有点精神,当我以为他找到了纯真的爱、有长住非洲的计划时,却发现他因为和黑人女人在一起染上了脏病。他也给黑人女人不少钱,这些钱黑人女人又都给她老公、孩子。李师傅最后一无所获,再后来因为脏病回国治疗了,可怜的人到现在我想不起他还有什么优点来。
图二、拥堵的安哥拉
那次我们去接从国内来的一个厨师张师傅,据北京总部的人说是五星级饭店干过的,是为了出国看看、实现人生梦想才辞职来到了安哥拉,了解了这些后我和李师傅说:这人,怕呆不住呀。
其实来安哥拉如果是为了挣钱、抱着挣钱回家修一下房子、付个房子首付、为娶儿媳嫁姑娘存点钱,自己图这点工资苦上几年的人还基本能留得住,但如果抱着出国看看外面的世界、认为国外一定就会比国内好的人基本上在安哥拉都呆不住。
图三、罗安达的首部街景
我们在机场出口处等着,举着写有张名字的牌子站在警戒线外。当看到穿着西服、系着领带穿着皮鞋拖着行李的张师傅一脸茫然的从机场内走向我们打招呼后,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我与李师傅接过张的两个大行李箱,顺手递上刚从机场小卖部买的冰可乐,说着“累了吧?、路上没有什么困难吧”一类毫无营养的话走向停在外面的车。
安哥拉的炙热的气温让张师傅脱下了西服,虽然边走边对我们说“没事没事,就是在迪拜找登机口遇到了困难,还好有中国人帮助”什么的,但也掩饰不住眼里那种初次面对异国他乡的慌张。
图四、安哥拉首都街景
在回办事处的路上,穿着白衬衣的张师傅一言不发地瞅着窗外,看着安哥拉的街道与路上黑人与路两边略显低矮破旧的小房子,我从他的一脸肃穆中读出了当年自己第一次来安哥拉时感受到的迷茫:这破地方能挣到钱?眼瞅着比80年代的老家农村还穷,能挣到一个月一万?
图五、办事处的环境
到了办事处,张师傅下车后看着周围的环境说:确实有点破。是呀,确实有点破,不过破与不破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正在建设中吗?再说了有吃有喝、并且公司每个月能按时给我们工资就行了,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图六、正在盖围墙
其实我们住得还算不错,独立的小楼、独立的保安,有电有水有空调,虽然内部结构比不上那些新盖的小区,但也算是相当可以了。
图五、我们的黑人保安
按公司的规定新来的同事一般都有三天的休息时间,用来倒一下时差、适应一下环境、了解一下办事处的同事们。三天后,张师傅开始工作了,
不可否认,张师傅确实是在五星级饭店干过的,切出来的土豆丝长短一样,粗细一样,味道相当不错,就是先把土豆切成长方形后再切,有点太费土豆了。
图六、我打死的蚊子
张师傅来了大约有半个月后的一天,领导告诉我说张师傅找过他了,说不太适应办事处的环境,申请辞职了,问我有什么办法劝一下。
其实也可以理解张师傅,从交通发达、信息发达、生活便利、各种物资都不缺的国内来到需要整日呆在办事处不敢外出的安哥拉、饱受着抢劫、得病的各种危险,自然而然的就会滋生退缩的念头。
其实加上签证、机票,每来一个来安哥拉的人都有一笔不小的费用,有些公司为了避免损失会签订协议,如果到了安哥拉工作不满多长时间要自行支付这笔费用的。我们公司人性化,没有弄这个协议。
图七、办事处后面的夜景
先给张师傅做了思想工作,说不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是从各个角度和张师傅进行了分析,但张师傅主意已定,只能如实向国内汇报了。
图八,我们的宿舍
张师傅临走前也疯狂采购了些东西,把能买的都买了,不能买的也买了一些,统统装箱子里带了回去。
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我问他,后悔来安哥拉吗?他眼望着来时看到的街景告诉我说:后悔,因为在国内也能挣这些钱。之所以出来主要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真没有想到安哥拉是这样的。
是不是真的后悔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安哥拉并不是所有人的天堂,要耐的住寂寞守得住心。
图九、安哥拉的夕阳
其实非洲没有诗与浪漫,只是一个遥远的异国他乡,这里的人们也在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食着人间烟火,他们也想去远方的异国他乡寻找梦的方向。而我的故乡,也是非洲人羡慕的地方,所以,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加油,兄弟。狐仙2021.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