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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报告个人家庭原因辞职报告怎么写 普通员工

时间:2023-03-09 04:53:25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亲爱的粉丝朋友们:

昨天看到你们热情洋溢的建议,我很感动。

我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回复并统计了你们给我的宝贵建议,统计的结果是,希望我用第一人称写作的,百分之六十五左右。

希望我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加在一起写作的,是百分之二十左右。还有不少朋友建议,我怎么写都喜欢看的。

你们的建议,让我很感动,很感动,语言已经无法描述我的感动。

话不多说了。我会一如既往地坚持走自己的路,写好自己的文章。

关于用哪个人称写作的问题,这件事,我听你们的,用第一人称写作,我尽量写得好一点。

第一人称,也是我喜欢的写作方式。

感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


素老三 2022年12月19日星期一


在许家做了几天育儿嫂的小李,忽然跟我说,她要辞职。

这个午后,忽然变得有点变幻莫测了。

我想起小李昨天晚上,站在厨房的北窗前,向窗外看的模样。

小李脸上的肉很有棱角,有时候在厨房做饭,我也瞎琢磨事,觉得小李的脸型,有点像男人的脸型。就是线条明朗,有点硬。

这样的人,说话不多,但一旦说话,基本就是心里已经想好了,决定这么做了,才会说出来。

小李说她辞职,她不是因为妞妞难照顾,而是因为许家人太多,心累。

我抬眼看了看小李,说:“你真打算不干了?考虑好了?”

小李很干脆地说:“考虑好了,考虑好几天了。”

赵老师刚来一天,小李就考虑好几天了,那她的离开,不全是因为赵老师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许家客人多,大哥大嫂小虎,二姐二姐夫小豪,都曾经来过。

但我又一想,小李毕竟是照顾妞妞的专业保姆,其实跟这些人的关系不太大,要说我想辞职还差不多。

每天人来人往的,中午四个菜是肯定的,晚上四个菜是少的,一到周末,最少也要六个菜,甚至八个菜,十个菜的,这种情况都有。

可一旦习惯了这种流程,就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做饭的保姆会做二十个菜,就完全能够应付雇主家平常做饭,还有家宴。


许家每天来客人,受累的是做饭的保姆,跟带孩子的小李关系不太大。当然,也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

只是小李的话分析起来,是有漏洞的。

我也没再劝说小李,我就说:“那你就跟雇主说吧,不过,新的育儿嫂没来之前,你暂时还不能走。”

小李点一下头,说:“这我知道,我会等新的育儿嫂来的,不过,我最多等三天。”


我看着小李,端详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破绽。

但小李不像小霞,小霞不高兴,就当当当地说出来。小李也不像苏平,温言哄劝几句,苏平也会跟我掏心掏肺地说话。

小李话少,软硬不吃,这种人内心都比较“狠”。


小李去客厅看护妞妞之后,我就到厨房做饭。但心里还是琢磨小李的辞职。


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我点开看,是收到一笔稿费。不多,但买零食够了。

我高兴了一下下。关上手机时,手指一划,竟然碰到了许家的监控。

我看了看客厅的小李,就打开了监控。按着小李的行踪快进了一下,但短时间内,发现不了什么。

小李白天在许家,就是带妞妞,哄妞妞睡觉,跟妞妞玩,给妞妞做辅食,喂饭,也就这些。没有别的发现。

不过,我的第六感很强烈,小李辞职,似乎另有原因。


我回忆了一下,小李第一天上班,情绪就不怎么高,这是个奇怪的现象。

一般保姆第一天到雇主家上班,肯定是精神饱满的,比如我自己,苏平,小霞,佩华,赵姐,都是这样式儿的。

唯有小李,是个例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李辞职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四点半左右,天已经黑透了。赵老师回来了。但她的身后没有跟着大叔。

赵老师手里提着一兜大虾,她把大虾提起来,给老夫人看。

赵老师说:“大姐,今天买的大虾贼新鲜,比昨晚的还新鲜,我一会做虾仁羹,你和妞妞保准爱吃。”

赵老师的优点是,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别人好。

赵老师的缺点是,她管束你,也是为你好.


赵老师换了拖鞋,径直来到厨房。

我从架子上拿了一个新的围裙,递给赵老师,说:“这个围裙你可以用。”

赵老师说谢谢,她扎好围裙,开始做虾仁羹。


赵老师说的这道菜,我不会做,我就一边做菜,一边瞄着赵老师。

只见赵老师把虾线剔除,把虾壳去掉,把白嫩嫩的大虾洗干净,随后放到绞肉机里,把虾仁绞成虾肉泥。

赵老师拿了几个鸡蛋,打碎,搅拌均匀,撒到虾肉泥里,再继续搅拌,搅拌均匀。

赵老师在虾仁鸡蛋液里,放的调料很少,好像就放了一点香油,放了一点盐,没有放其他的调料。

可能因为要给妞妞吃吧,所以,调料放得少。

还有一小部分大虾没有绞成肉泥,不知道赵老师要怎么做。


鸡蛋虾肉泥放到笼屉上,开始蒸了。蒸了几分钟,赵老师就把锅盖掀开,把十来只完整的大虾一一地铺在虾仁羹上。

哦,我明白了,虾仁羹蒸一会,液体凝固了一些,再放入大虾,大虾就不会沉底,会停留在虾仁羹的上面,看着还蛮好看的。

赵老师做菜的时候,一脸的笑容,好像要给女儿打扮上花轿一样。

晚上,许夫人下班回来了,她一边进门,一边接电话。

许夫人说:“少喝酒,早点回来。”

听许夫人这么说,她打电话的就肯定是许先生了。


许夫人去卫生间洗手,出来后对我说:“红姐,准备开饭吧,海生外面有应酬。”

许夫人到家,要喂妞妞先吃两口奶水。

赵老师说:“小娟啊,你今天可以少喂妞妞一点,我做了虾仁羹,没放什么佐料,妞妞可以吃一点。”

赵老师帮老夫人把助步器拿过去,搀扶着老夫人起身。


老夫人的助步器,一直都在老夫人的身边,但有时家里人不注意,碰到助步器,就把助步器碰远了。

老夫人每次从地垫上站起来,都会扶着沙发的扶手。

老夫人起身不容易,地垫靠着沙发,围栏靠着沙发,老夫人坐下的时候,也尽量挨着沙发扶手,坐在围栏里。


我从来不知道,人老了,并不都是大病大灾,更多的时候,是一些小细节的衰老。

老夫人以前起床就费劲。

老夫人的床下,紧贴着床的位置,放着一根绳子的。这根绳子放在床的南侧,不是北侧。

她卧室的门从北侧打开,人们进入她的房间,只能看到床的北侧,很少有人走到窗下,也就很难发现床的南侧下面有一根绳子。

这根绳子的作用是,老夫人每次起床,都是用手拽着这根绳子起床。

我是无意中发现的,苏平有一阵做手术住院了,我就每天打扫老夫人的房间,才发现了这根绳子。

我问她这根绳子是干啥用的?要是没用,我就帮她解下来。

老夫人笑着说:“绳子别解下来,我有用。”

老夫人给我演示了一遍用绳子的经过,我这才知道,老夫人起床需要拽着这根绳子,才能起床。

老夫人撑着助步器,来到餐桌前坐下。

赵老师给老夫人盛了半碗虾仁羹,说:“大姐,你尝尝,不硬吧?”

老夫人用勺子舀一点鸡蛋羹,送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笑着点头,说:“不硬,好吃,挺香,挺嫩。”

老夫人很随和,什么事情,什么人,她都能容下。

赵老师给妞妞盛了小半碗虾仁羹,用勺子打散,晾在一旁。

赵老师又给许夫人盛了一碗虾仁羹,这才给她自己盛虾仁羹。

随后,赵老师对我和小李说:“你们都吃,看看我做得咋样。”

我看老夫人吃得挺美,我也馋了,赵老师做的虾仁羹看着就挺好的,淡黄色的,嫩嫩的,香味扑鼻。

但我没吃,等许夫人上桌再吃。


老夫人问赵老师:“贵芝啊,她大叔呢?”

赵老师说:“他不来了,楼上多消停啊,在家躺着看球赛呢。当上老爷子了,享福呢!咱儿子给他买的电视,他可相中了。”

老夫人说:“那他晚上吃啥呀?一会儿在这做好了,你回去的时候给她送去。”

赵老师说:“我还惯着他?要吃就下来,不吃拉倒!”

许夫人喂好妞妞,抱着妞妞走到餐桌前。

许夫人也问:“我爸呢?”

赵老师把虾仁羹推到许夫人面前,说:“你爸不来了,在楼上躺着当老爷子呢。”

许夫人说:“那我爸晚上吃啥呀?”

赵老师说:“他那么大的人了,还用你管?”

许夫人笑了,说:“妈,你和我爸生气了?”

赵老师说:“我才不跟他生气呢,是他跟我生气,说我管得多了,可我看到了,能不说吗?”

赵老师把妞妞从许夫人手里接过来,抱到自己怀里,她用筷子接连夹了几个大虾,放到许夫人的那碗虾仁羹上。

赵老师说:“娟儿啊,多吃点虾仁,你这一天工作太累了,又要喂孩子吃奶,你要吃好,休息好,你才有精神头啊。”

许夫人说:“妈,你不用管我,你吃吧。”

许夫人看看老夫人的碗,见老夫人面前也有半碗虾仁羹。她就看看我和小李,说:“大家随便吃,喜欢什么,吃什么,不用客气。”

赵老师自己不吃饭,她先用勺子盛了一点虾仁羹,放到嘴边吹了又吹,才递到妞妞的嘴边。

妞妞大嘴一张,咔嚓一下,就把勺子里的虾仁羹吃掉了。

赵老师笑了,扭头看着老夫人,说:“大姐,你发现没发现,妞妞吃饭像谁?”

老夫人笑了,说:“像海生呗。”

两个老太太笑了。

赵老师喂完妞妞,她才自己吃饭。


有几个人,能像赵老师这样,先顾着老人,再顾着儿女,再顾着孙儿,最后才轮到自己呢?

赵老师的行为,几近完美,这是她的优点。

但是,赵老师也同样要求身边的人做到完美,这是她的缺点。

太自律的人不好相处啊。

我都觉得自己够自律的了,但在赵老师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啊。


饭后,赵老师自然把看护妞妞的重任接过去了。许夫人上楼了。老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赵老师跟妞妞玩。

我在厨房刷碗,小李就把餐桌上的碗筷捡到厨房。

小李低声地对我说:“红姐,我打算现在跟二嫂说辞职。”

我说:“你到楼上去说吧,小娟可能上楼去洗澡了。”

小李想了想,没说话,离开厨房,上楼去了。


不知道小李是怎么跟许夫人说的。楼下妞妞叽叽咯咯地笑着,赵老师念诵歌谣的声音也挺大,楼上的动静就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小李下楼了。她穿上大衣出门了。是遛弯去了吧。

赵老师急忙放下妞妞,让老夫人看护着妞妞,她追到门口,对小李说:“小李,你出门注意点,别去人多的地方,别跟人闲聊,安全第一,早点回来。”

没听见小李说什么。赵老师嘟囔一句,关上门,回到客厅。

小李心里肯定是不满意赵老师的,嫌弃赵老师管得宽了。


我洗完碗筷,洗好餐具,又开始清洗抽油烟机。

正收拾呢,许夫人下楼了,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她来到厨房,打开灶火,烧了半锅水。

许夫人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捆油菜。

我说:“你要洗菜?给海生做?那我做吧。”

许夫人说:“海生在外面吃呢,不用管他,是给我爸做碗鸡蛋面。”

许夫人随后又说:“小李跟我辞职,你知道吧?”

我说:“她下午跟我说了,那你雇到新的育儿嫂了吗?”

许夫人说:“家政公司这两天能给我派来。小李说她因为啥不干了吗?”

我说:“她没跟你说原因吗?”

许夫人低声地说:“她就说,家里人多,我妈管得宽,她就不愿意干了。”

许夫人心情似乎不太好。

许夫人自己可以说赵老师的不好,但别人说赵老师不好,她肯定心里不舒服。

我说:“赵老师也都是为我们好,她来了之后,我减轻了不少活儿,我都怕把你妈妈累坏了。小李可能跟你妈妈相处的时间不长吧,她不太了解你妈。”

许夫人笑一下,没再说话。

我问:“小李还能干几天?”

许夫人说:“小李周日就不来了。”


赵老师看到许夫人在厨房煮面,就抱着妞妞过来,问:“给你爸煮面啊?把虾仁放里一些。”

赵老师吃饭的时候,还说不管大叔吃没吃饭呢,现在,她又让许夫人往面里放虾仁。

赵老师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许夫人把小李辞职的事,对赵老师说了。赵老师当时就炸了。

赵老师忿忿地说:“她干得不好,样样不及格,咱们还没等辞退她呢,她先不干了。”

许夫人说:“妈,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咱们背后议论她,不好。”

赵老师说:“我当面也这么说她——”

我忍着笑,没说话。赵老师挺有意思。

许夫人说:“可新的育儿嫂还没来呢。”

赵老师说:“要我说,多余雇育儿嫂,我紧把手,就帮你看妞妞了。我,你还信不着吗?我当了一辈子老师,教妞妞还不手掐把拿?”

许夫人淡淡地一笑,说:“妈,我不是信不着你,我是怕你累着。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年轻呢?”

赵老师不服老,说:“我多大了,照顾妞妞还是没事儿的。我腿脚好使,这点比你婆婆强。”


许夫人挂面下到锅里,回头看着我和赵老师,说:“今天家政公司的经理给我打电话,要把小霞派给我。”

听到许夫人这句话,我一怔,等着许夫人的回答。

许夫人没等说话呢,赵老师就说:“那个小霞也不行,她对妞妞倒还凑合,对别人,不行。”

许夫人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妞妞尽量不换育儿嫂,孩子太小,换一个人看护她,她会上火的。既然她已经离开这儿了,就不能让她回来了,她对我婆婆总是冷言冷语的,海生早就要换她。”


赵老师和许夫人又说了几句,妞妞在大厅里吭叽起来。

老夫人说:“娟儿啊,妞妞尿了。”

许夫人要去客厅,赵老师拦住她,说:“你给你爸煮面吧,我去给妞妞换尿不湿。”

许夫人煮着挂面,把洗好的油菜放到锅里。

许夫人问我:“大虾还有吗?”

我说:“你妈下午买的虾,还剩一点。”

赵老师买的大虾,还剩了一少部分,赵老师用保鲜盒装起来,放到冰柜里。

许夫人从冰柜里拿出大虾,剥出虾仁,放到面条锅里。

楼上,忽然传来手机的铃声,隐隐约约,不太清晰。

许夫人连忙说:“红姐,再等一分钟,就捞出来,我去接个电话。”

许夫人匆匆地上楼了。

这时候,客厅的门一响,许先生走了进来。


妞妞一见爸爸回来了,两只小胖手就用力地拍巴掌,她拽着赵老师的手,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向许先生走。

许先生急忙半跪在地板上,把妞妞抱到怀里。

许先生喝酒了,喝得不少。在半醉半醒之间吧。他把妞妞抱到怀里,就去亲吻妞妞的脸蛋。

他一亲,妞妞就哭上了。

许先生的胡子比较特殊,他早晨刮胡子,晚上也得刮胡子,要不然,他的胡茬就把妞妞扎哭了。

老夫人气得直喊:“小海生你给我上一边去,别你一回来,就惹得孩子哇哇哭。”

赵老师急忙起身,说:“儿子,你快去洗把脸吧,孩子给我,你要不要再吃点啥?酒不能多喝呀,喝多了伤胃——”

许先生去了卫生间。


我这时候就把锅里的面条捞了出来,白色的面条,翠绿色的油菜,还有浅粉色的大虾,一大碗,看着真好看。

猛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再给加点香油,来点香菜末,要是再给来点蒜酱,就更没比的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许先生已经伸出大熊掌,把这碗面给端走了!

我的妈呀,这是你老丈人的面,你也不问问,就给端走了!

许先生可真是的!

许先生也不嫌烫,端到餐桌上,就准备吃了,还冲我吆五喝六地喊:“红姐,上筷子呀,你让我用手抓着吃啊?”

许先生真不能喝多,一喝多,动静就不对了。他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自己哇哇地说。

许夫人拿着手机下楼了,看到许先生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面。

许夫人就问:“你也不问问价,就准备吃啊?”

我把筷子递给许夫人,许夫人递给许先生。

许先生笑着说:“回家还问价?家里是情义无价。”

许夫人被许先生逗笑了,说:“红姐你下班吧,我再煮吧。”

我也不差这一会儿了,等待许先生吃完,我再把他的碗洗出来。

我又重新在锅里烧上水,摘油菜,剥虾仁。


许先生一边吃面,一边对许夫人说:“一会儿咱俩看球赛吧,看一个通宵的,家里啤酒还有吗?零食还够吗?”

许夫人说:“二姐昨天拿来不少零食,先吃吧。”

妞妞看到爸爸不抱她了,她又找爸爸。

赵老师抱着妞妞往餐桌前走,听到许先生要熬夜看球赛,还要喝啤酒,赵老师就训许先生。

赵老师说:“儿子,不能熬夜啊,晚上你都喝一顿了,不能再喝啤酒了。”

赵老师又对我说:“小红,这冰箱你应该想个办法锁上。”

我实在忍不住了,说:“就你儿子那样的,我就是整两个锁头,他要想吃想喝,一把就薅下来了,整锁头有啥用啊?”

许先生和许夫人都笑起来。

妞妞在赵老师的怀里,也笑了,胖脸蛋上还挂着小泪珠呢。

许先生还是趁着许夫人不注意,偷偷地嚼了一点虾仁,飞快地塞到妞妞嘴里。

我收拾完厨房的时候,许先生已经坐在地垫上,一手搂着妞妞,一手吃着零食,后背靠着沙发旁的老夫人,又有老妈陪着,又有女儿陪着,人家已经美滋滋地看球赛了。

许夫人给大叔煮好面,放到保温盒里,让赵老师拎着。赵老师穿上大衣要走时,回头叮嘱许先生。

赵老师说:“海生啊,不能看太久,眼睛受不了。”

赵老师又叮嘱老夫人:“大姐,他要是再喝酒,你就看着他。”

老夫人直点头,笑着说:“他要是再喝酒,我就拿鸡毛掸子揍他!”


赵老师终于走了。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客厅里的球赛在播放着。好像不是直播吧。我也不太懂,穿上羽绒服,准备回家了。


这时候,窗台上的手机响了,是许先生的手机。他刚才回家,在玄关穿拖鞋,就把手机直接放到窗台上。

许先生可会支使人了。他说:“红姐,你把手机递给我。”

我从窗台上拿起手机,递给许先生。

我在门口换下拖鞋,穿上我的棉鞋。

却听身后许先生接起电话,已经骂上了。

许先生生气地说:“咋就能让他知道呢?你是干啥吃的?白吃饱啊?我一天天给你开支,雇你出去玩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啊,这一天天嘚瑟的,正事没办明白啊,完犊子!”

不知道许先生这是跟谁生气啊。


只听老夫人在叫许夫人,说:“小娟,快来,快把妞妞抱走,她爸爸满嘴唾沫星子,崩到孩子一脸,该长麻子了!”

老夫人还把一个靠枕扔给许先生,是要许先生挡着点他的嘴,别把唾沫星子都崩到妞妞的脸上。

但许先生以为老夫人要用靠枕揍他,他赶紧用胳膊挡着靠枕。

许夫人急忙过去,从许先生的怀里抱走妞妞。她用脚尖踢了一下许先生的后背,说:“注意点,说话就崩唾沫星子。”

许先生头也不回地说:“不注意!十几岁认识你的时候就这样,你不也没嫌乎吗?咋地,老了看我不顺眼了?认识年轻的帅的了?”

许夫人说:“死样!你总有理!”

许先生吵架,无缝衔接,他的两只小眼睛都被白酒泡红了,都快泡成红樱桃了。

他接茬跟电话里的人吵起来,说:“你要是啥也不是,就赶紧滚回来,我再派人,一个老沈还对付不了?以后你不用坐办公室了,你去车队开车吧!”


呀?我耳朵听到啥了?好像说老沈呢?是不是我这天总惦记老沈,耳朵听错了?

我已经从许家出来了,关上门了,我也不好再回去了。

再说,我也不能问许先生,他是跟老沈吵架,还是跟谁吵架。

后来一想,算了,我别瞎管闲事了。我耳朵可能是听拧歪了。


我优哉游哉地往家走。

夜色越发浓了,一个遛狗的老人,牵着他的爱犬,从对面走来。

那是一只比熊。比熊这个小家伙,无差别地对人好。它乐颠颠地跑到我腿边,绕着我打转转。

我伸手摸摸它的头,夸着它:“乖孩子,去玩吧。”

比熊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人行道旁边,都是各种饭店和超市。我发现火锅店生意不好,没几桌吃饭的。

一家中餐馆也关了。

不过,鸭货店开得挺兴隆。超市都开着。暗夜下的灯光里,街上的行人,比往日的少多了。

有好几辆出租车,挂着空车的牌子,在街道上缓缓地行使,在揽活儿呢。这在往年,是不可能看到的。

往年的年底,出租车上拉着乘客,道边都有人招手拦车,大家都拼车走。今年的年底,出租车竟然空车了。


我正往家走呢,手机响了。是老沈来的电话吗?我从包里摸出手机,却是小平的电话。

我说:“小平,吃完了吗?”

苏平急促地说:“姐,我跟你说个事儿!”

苏平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我一惊,疑惑地问:“啥事儿?说吧?”

苏平说:“姐,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上我们楼上了。你猜是谁?”

我上哪猜去呀?肯定不是德子。

小霞?

我忽然脑子里掠过小霞的影子。我说:“是小霞吗?”

苏平笑了,说:“姐,你挺会猜呀——”

原来真是小霞?小霞去苏平楼上干嘛?

却听苏平说:“不是小霞,但跟小霞差不多。”

苏平说话,向来大喘气。

我问:“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吧。”

在外面打电话冻手,我快步地向家里走去。

苏平说:“跟小霞差不多,都是保姆,都在老许家干过保姆。”

我说:“赵姐?小蔡?”

苏平说:“现在正在老许家干保姆——”

我说:“你和我——”

我说完,苏平笑了,我也笑了。我故意逗苏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说:“小李去你们楼上干嘛?”

苏平说:“楼上有个孕妇,周日剖腹产,前些天我们家店开业,不是放的十响一咕咚吗?我特意去楼上孕妇家告诉一声,中午放鞭炮,别吓着。我就跟孕妇认识了。”

苏平还没说到重点。

我说:“小李去干嘛了?”

苏平说:“我刚才出门扔垃圾,看到孕妇和他丈夫在楼下遛弯,跟小李聊得挺好,等小李走了,我就问,他们咋认识小李呢,你猜孕妇说啥?”

我隐隐地感觉到点什么。

苏平嫌我猜得慢,自己说:“孕妇说,小李是她雇来的月嫂,孕妇周日剖腹产,小李周日就来这儿伺候孕妇了。红姐,小李不在许家看护妞妞了,她跟二哥二嫂说了吗?”

我说:“她晚上吃完饭,跟小娟说了,周日不干了。”

苏平生气地说:“这成啥了?哪有她这么干的,这不是给妞妞闪一下吗?”

我也纳闷儿,问:“不是说月嫂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定下来了吗?那小李早就跟孕妇定好了?还是没定好?”

苏平说:“孕妇说了,上个月就定好了,我估摸小李是这几天没活儿,空下来了,就到二嫂家看几天妞妞。这也是家政公司的事儿,他们怕跑了二哥二嫂这个客户,就把小李安排进来了,丁几天卯。”

我狐疑地问:“还有这样的事儿?我以为家政公司都按规矩来呢。”

苏平说:“咱这小地方,家政公司就那么回事儿吧,反正他们就挣介绍工作的钱。”

苏平随后又问:“姐,小李走了,谁看妞妞啊?要小霞回去啊?”

我把今晚听到许夫人说的话,跟苏平说了,许夫人不会让小霞回去了。

苏平说:“我是愿意照顾妞妞,可我真不愿意跟赵老师相处,跟她相处,紧张,累,总怕自己做错事。”


我已经回到家里,跟苏平挂断了电话。喂狗,遛狗,洗水果,吃水果,开始了我的夜生活。

看来小李周日就走了,许家还要雇一个新的育儿嫂。只是,不知道这个新的育儿嫂,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我一边看电影,一边等待老沈的来电。但一直没等来。我就主动给他打一个电话。但老沈没接。

什么意思呢?

老沈病大发了?病得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不可能啊?就是中招了,也不至于失去知觉吧?

我忽然想起从许家离开时,听到许先生接的那通电话。

许先生好像在电话里骂人,还提到了老沈。这事儿到底跟老沈有没有关系呢?

有点着急,不知道是不是老沈在哪里得罪了许先生。他要是真得罪了许二阎王,许二阎王还不得找我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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