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鹿访谈录】第3期真实人物故事

你好，我是吴晓莉。

2021年的最后一天，父母四处借钱，替我还完所有的债务，共计24万元。

很快，我的“光荣事迹”传遍整个家族群，我成功在所有亲戚面前“社死”。

本来，我出生农村，大学毕业后，在属于世界500强的国企任职，工作体面，收入稳定。

亲朋好友见到我，都得夸一句年少有为。

可惜，我自己作天作地，明知陷阱还往里跳，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2018年，我开始借第一笔WD，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

有段时间，关于WD的负面新闻很多，我惶恐不安，害怕自己熬不住，最终用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最近，很多比我小的人，都买第二套房，生二胎了。

而我每天一睁眼，就在想，今天怎么办，该怎么还钱，一闭眼，又熬过一天。

后来，我鼓足勇气跟父母摊牌。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被我气病，不过愤怒过后，他们还是在半个月内，找亲戚借钱，帮我还掉所有负债。

反正已经很丢脸了，不如把我的故事分享出来，让更多的人少走弯路。

1988年，我出生在云南省的一个农村。

今年的我，已经34岁了。

在我的记忆中，人生过去的30多年，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快乐的。

我一出生就气血不足，而且肠胃极差，隔三差五就会上医院。

4岁左右，我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右大腿直接被碾断。

在老家住院几个月，却没有好转，骨头反而长错位。

爷爷在昆明市工作，他听说后，立即把我接到昆明的大医院就医。

医生掰断我长错位的骨头，重新接上。

那时，因为腿疼，我抓着父亲的头发，狠狠地扯。

爷爷看我难受，给我买了个收音机解闷。

说起来，我欠WD，就跟收音机有关。

幸运的是，我的腿医好了。

虽然长短不一，但不影响走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可不幸的是，我又被查出肝脏有问题，而且没有治愈的可能。

先天体质差，又经历了这么多变故。

我从小脾气很不好，干农活不如妹妹，又喜欢耍小聪明。

父母没读过什么书，很多东西也不懂，就觉得我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经常打骂我。

记得七八岁时，一个寒冬的早晨，父亲让我刮萝卜。

我尽心尽力地做了，一两个小时才刮完，还把地上的碎叶子都捡起来装好。

本想着，我一定会被夸做事细心。

没想到，父亲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说我没把萝卜刮净，反而用叶子遮住不干净的地方。

（家人合照，右边是我）

我满心委屈，无力辩解，从小到大，像这样的事情实在很多。

小时候，父母不太会教育孩子，打骂我的时候，丝毫不会顾忌旁边有没有人。

有时候人越多，打我打得越狠。

初二那年春节，我上街买词典，看到街上有玩弹珠挣钱的小摊，就去试。

结果，买词典的钱没了，我只好去二姨家借钱买词典，回家又不敢跟父母说。

后来，谎言穿帮，父亲当着所有亲戚数落我，说我小小年纪就想一步登天，不学好，还撒谎。

在亲友的笑声中，我自责、羞愧、难过。

在最需要父母肯定和鼓励的年纪，我一直被父母否定，所以非常胆小怯懦，又怂。

小学四年级，我被同学误会偷东西，班上很多人都骂我是贼。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忍受，连一点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渐渐地，有什么事情我都不敢跟他们讲，一味闷在心里。

后来欠下很多外债，我一直不敢让父母知道。

14岁时，我10岁的弟弟溺水身亡，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

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没儿子的家庭，很受歧视。

父母要求我和妹妹要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叫那些嘲笑我们的人“好看”。

为了供我和我妹读书，他们省吃俭用，用命挣到了钱，也挣了一身病。

父亲年轻时挑几百斤的东西，伤到腰和膝盖；母亲有严重的风湿和腰伤。

小学毕业，我从乡下去城里读书，没少被同学欺负。

但我不敢跟父母说，毕竟他们已经很累了。

周末，我大多在城里的大姑家。

她家没人，我就放飞自我，看电视看得昏天黑地。

再加上先天体质不足，原生家庭不和谐等原因，我心理压力很大，上课时精神不好，总是走神。

中考时，我名落孙山。

（我的大学毕业照）

父母觉得我不争气，父亲指着别人的录取成绩，说风凉话：“你那点分，就够人家擦屁股。”

母亲很喜欢在亲戚面前数落我，别人听了，跟着一起嘲笑我，我自己也觉得丢脸。

后来，我补习一年，成绩有所提高。

但分数只能上农村的高中，我不想去。

2004年，很多人去广东打工，工资高。

村里很多小伙伴，小学没毕业就外出打工了。

我读书不行，又干不了农活，父亲想让我去。

但我死活不同意，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算了。

假期里没事做，白天干农活，晚上就听收音机。

夜间情感节目是我的最爱，我非常喜欢听主持人讲解人生问题。

那时，我觉得主持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我说的。

那会儿我家收音机出了点问题，声音很小，我就只能趴在桌子上听。

父亲看我实在不顺眼，最后给了我200块，让我去复读。

我的同学都上高二了，我还在读初三。

父母对我也没有啥好脸色，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想着好好学习，等上高中，就不用忍受他们的白眼了。

后来，我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我上课还是一直走神，老师讲得听不进去，自己又看不懂，成绩处于中下游。

分文理科时，我不擅长理科，却还是选择了理科。

最后，高考勉强过三本分数线。

父母让我去读我们市的中专，我不想去，我想读大学。

高考完，我从收音机里听了《国学堂》，梁冬请身心医学专家徐文兵讲《黄帝内经》。

听了他们的节目，我觉得自己学习不好，不是我不好好学，而是没能力。

中医说气血虚，心神很弱还散的人，做事情经常事倍功半。

那会，我一心想着，以后一定要找徐文兵那样的大夫调理身心，这也是后来我WD的原因。

当然一切都是做梦，跟父母闹腾一阵后，他们同意我补习。

2009年，补习一年后再次参加高考，我考上省内一个二本院校。

分数不高，没有梦想，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父母的话又不听，想读英语专业没录取上，我只能读土木工程专业。

上了大学，我慢慢发现自己不擅长逻辑思维，大学四年过得异常痛苦。

毕业后，我依然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哪条路适合我，而一个人迷茫的时候就很容易走错路。

本来毕业那年，我们市很多福利好的正规单位都在招人。

只要我回家好好准备一下，就能端铁饭碗。

可我生性自由散漫，不喜欢被拘束，死活不回去。

不过，毕业就得工作，有人介绍我去省里的建筑公司，本来想做预算员。

面试时，领导觉得我心不定，就让我做资料员。

其实，这个领导很有能力，在员工中间非常有口碑。

但我当时很傻，什么都不懂，白白错失机会。

从实习开始，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

她处处帮助我，我渐渐爱上这份工作。

可不久后，她离职了。

我一个人做所有的事，压力很大，逐渐抑郁。

再加上我能力又不够，遇到的领导也不靠谱，吃了很多亏。

（最好的同事结婚，给她当伴娘）

毕业2年左右，我慢慢察觉这份工作不适合我，环境不喜欢，周围人也是。

先说环境，我所在的项目部主要负责修厂房，位置很偏。

夏天温度在30度以上，而且雨水很多。

项目很忙的时候，一天24小时都有人进出项目部，很难入睡。

雨季来临，遇到暴雨，大半夜雨水就进房间了。

夜黑风高，院子里杂草丛生，老鼠、蛇很多，简直像是在演恐怖电影。

有次，我晒被子，掀开床板，发现一条大蛇窝在我的床头。

当时的心情，大概和许仙第一次见到白素贞变成蛇差不多，被吓得魂飞魄散。

（我参与的第一个项目的图片）

除了这些，我和周围的人也格格不入。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我周围男同事很多。

大家一吃饭就颜色段子讲个不停，有些不要脸的人还会付诸行动。

对一个人的品行不齿，在工作中跟别人沟通就会有情绪。

有人比我职位高，这样的做法当然很吃亏。

另外，如果继续干下去，圈子很小，找对象只能找同行。

可看了一些不好的现象，我就担心以后找的对象也乱来。

就算不会，做这行一年很难回家几次。

而且经常拖欠工资，至少三四个月发一次，最夸张的是六个月才发。

（暴雨后的宿舍）

被拖欠工资的不仅是农民工，还有我们管理员，而且还不能埋怨。

我同事结婚生子买房后，处处需要用钱。

要命的是，夫妻俩同时几个月不发工资，就只能刷信YK，或者啃老。

等结清工资时，差不多只够还账。

看到周围的人这么累，我就想，如果以后我有小孩，我经常在工地上回不去，孩子就会成为留守儿童。

我父母不太会教孩子，我希望以后好好陪伴、教育自己的孩子。

工作上的不擅长，对工作环境不满，跟别人相处不好，我觉得自己干得很吃力，也很闹心。

人困则思变，不过当你心神散的时候，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会像无头的苍蝇乱飞，越变越糟糕。

毕业后第二年，项目收尾，最后只有一个领导和老员工在。

他们基本不在项目部，也不负责，有段时间，连伙食费都无着落。

那会因为工作的交集，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跟她老公的关系，还有跟我父亲年纪一样大的，要跟我做朋友。

遇到这些事，我觉得很恶心。

对工作环境不满，遇到吃饭无着落，又被人骚扰，我一气之下打算辞职。

因为我工作还算负责，没出过纰漏。

领导对我还行，他们说会解决问题，让我留下来。

父母非常反对我辞职，再加上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作罢。

事后，我只跟父母说了没饭吃，其余没提。

从小到大，因为一直被否定，面对父母，我只告诉她们好事，讨他们欢心。

不好的自己承受，这也是我不告诉他们我负债的主要原因。

项目结束后，我回到老家的一个小项目。

那里条件很差，其余同事不想去，我觉得无所谓，至少回家了。

（回老家后我参与的一个项目）

不过因之前的事，我一直在计划着辞职的事，当然也知道得先找好后路。

在建筑公司上班的后两年，我无意间点开一个英语广告推送，想着大学过了6级，好好学英语，以后跳槽。

200元每小时口语课，花了2万左右；

1万学英文报刊和英文哲学类课程，托福培训1万，前前后后花了4万多。

我还花了2万去做职业生涯测试，并考了一个资格证。

可我的人生一塌糊涂，怎么去给别人做规划职业呢？

再后来学新媒体写作、学普通话，各种报课、买书。

可一边要忙工作，一边要学习，静不下心，啥都没做好。

（我考的证书）

工作不如意时，身体也越来越差。

我先天气血不足，从小勾腰驼背；

从高中开始，近视不戴眼镜，一天就低头看，长了很大一个富贵包。

工作要动脑，我就头疼，不动脑也会疼。

加上整天都在电脑前，生活习惯也不好，经常熬夜玩手机，腰椎和背部很疼。

大早上就没精神，睡觉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胃病也更严重了，肚子疼起来的时候，恨不得一辈子住厕所。

吃过很多中药西药，吃得想吐，都无济于事。

最让我焦虑烦躁的是，我心烦意乱更严重了，没法专心做事。

记挂着以前听的《国学堂》，我想去北京找徐文兵看病。

可我们平日里没假期，过年几天人家又不出诊。

2016年，我看到他们医馆有远程医疗，拍面部和舌头照片，说自己病情，他们会给一些指导。

（2016年远程诊断的结果）

我付出了这么多，贴钱、贴时间，做到一切我能做的。

想过去的曲折难受，想现状焦虑，想未来迷茫。

在困境中不断挣扎，我的路也越走越偏了。

2017年，我再一次萌生辞职的想法。

工作不喜欢，没有自己的业余时间，就算工作不忙，晚上也要在办公室加班装样子。

身心也到了一个极限，我迫切想逃离。

自己一个人投了简历，本来在一个辅导机构应聘英语老师。

不过语法太差，讲课没发挥好，让我去销售课程。

其实，我脸皮薄，不喜欢推销，胆子又小，这个工作对我来说也不适合。

不过为了离开当时的工地，我答应了。

我跟领导讲，同事也知道这件事，以为我工作找好了，走定了。

结果，离我家只有2公里的项目部，负责资料的同事辞职，让我接手。

我跟大领导说了情况，他同意了。

但因为辞职的事，对我意见很大。

最后没走成，我继续学英语，写稿子。

还是一样的，课听不进去，作业没怎么完成，工作也是勉强应付。

（工作后去玩的照片）

新项目还没开工，我接触了健身，没想到后来被在健身房认识的老师坑了。

2017年底，一个很大的项目开工，就在老家一个乡里。

这里环境非常恶劣，过了下午5点，就是大雾，啥都看不清，还冷得要命。

不能洗澡，经常停水，上个厕所都打哆嗦。

新开工很忙，又是无止境的加班，让我越来越烦躁。

2018年的春节，我们那个项目要求全部留守，不能回去。

实际上，按照我的经验，过年那几天，出再高的工资，没有工人愿意干活。

我跟一个对我比较好的领导说，我想回家，他说好。

春节时，大老板拖家带口，在项目上守着。

他买了很多年货，一天到晚吃吃喝喝。

看我不在，对我意见更大。

春节后开年会，部门主管说，他推荐我当优秀员工，大老板就冷笑。

其实，我们公司很大，但表面工作很多，Q带关系也很严重。

跟我关系好的同事实在看不惯，决定走人。

我也打算走，经历前两次辞职，我再留下来，日子也不好过。

（曾经的工作环境）

第三次去辞职的时候，领导都不正眼瞧我，讥讽地问我：“你又要辞职啦，找到工作啦，考上公务员啦？”

我怯生生地站着，说没有。

领导冷笑一声后，不说话，也不理我。

辞职的事情，除了最初工作时认识的闺蜜，我没跟任何人说。

那会，基本处于轻度抑郁的状态，一天不吃任何东西，我都想吐，头昏脑涨的。

可之前公司体检，我没有啥大问题，别人看着也是很正常的一个人。

人生就是这样吧，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经历过一样的事，才可能共情。

父母对我很失望，骂了我一顿，我跟我妹也因此闹掰。

后来，我不跟家人交流，他们因失望也不理我，我就一个人瞎走，走向无尽的深渊。

辞职后，我想调理好身体，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

却没想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而欠下几十万的外债。

一开始，身体太难受，我想去北京找徐文兵调理，可没钱啊，只能作罢。

那会网络口语课没上完，我就想一边上课一边写作，晚上去健身房锻炼。

里面有个瑜伽老师，大家都说好。

我没见过世面，真以为是大师。

我问富贵包的问题，人家也很热心地解答，还说我的问题很严重，他可以调理。

后来，我逐渐信任他，嘴欠问他私教的事，他说一个小时400元钱。

其实很多一线城市的瑜伽私教课，都才200到300元。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平均工资3000元一个月，这个收费非常昂贵。

可我太想改变现状，遇不到能调心神的大夫，觉得这个教瑜伽的不错，没钱也跟着他上课。

这样的事，自然不能跟父母说，一个人悄悄地进行。

如今看来，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非常不应该。

我跟朋友借钱，跟亲戚借钱，大概有3万的样子，开始几个月感觉还行。

后来想想，坐了5年办公室，就算每天出来走两步，都比干这个好很多。

他说我的富贵包变小了，我估计是心里因素，照镜子觉得小了，就对他深信不疑。

其实他真的很一般，只是个小喽啰，理论和实践跟我后面遇到的老师比，差远了。

而且，他给我上课时，还在看手机。

只是一个人能量很低，心神散的时候，啥都能勾住你，让你陷进去。

后来开始WD，各种平台都借过。

实际上，我外婆5万块钱，在银行存一年，利息才1000元。

而我借1万块，一年要1800的利息。

就这样，半年的时间，我没上班，花了7万块钱上瑜伽，如同1000块买了个馒头吃。

花了一大笔冤枉钱，没啥作用，没工作的情况下又欠高利贷，我的心理问题更严重。

不上班的日子，大多抑郁烦躁，玩手机到天昏地暗。

事后又自责，练声和写稿，交了几千学费却坚持不下去，我根本静不下心做任何事。

跟家人关系很糟糕，属于不跟任何人交流，别人也不理我。

只是偶尔会去跟朋友吃饭，压力太大，也不敢跟朋友说。

2018年年底，经朋友介绍，我去一个私立学校做后勤，一个月3000元的工资，不管吃住。

而之前建筑公司包吃住，实习生工资都3000元。

（我去北京看病）

2019年春节，我又想去北京找徐文兵看病。

从2008年听《国学堂》开始，我就想着要去找他。

他是很厉害的中医，在他们公司平台看到很多他分享的案例，治好很多抑郁的人。

我想着如果调好了，我好好写稿、工作，还清负债。

那年大年初一，我跟闺蜜去北京。

医生给我扎针时，我想到从小到大，没一件顺心的事。

现状又这么糟糕，以前受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哭得眼睛都肿了。

可30多年的问题，扎两次针改善有限。

从北京回来后，我在老家的市医院，私人诊所，美容院试过很多疗法，刮痧、推拿、银针、中药，啥都试过。

花了5万左右，都没有实质性的改变，那会债务接近12万。

在私立学校的工作，因自己拎不清，有失误，被董事长亲爹一直找茬，我又离职了。

闲了两三个月后，我找了一个英语培训机构，去那当助教，给外教当翻译，给学生改作业。

所学有限，而且胆子很小，也非科班出身，不敢上课，工作很闲，就在家附近。

那时工资很低，一个月1800元左右，还不够还WD的利息。

我身体有问题，心里难受，成天担惊受怕，身体更糟糕，这样的恶性循环。

如今想来，这是很不应该的。

生病嘛，暂时S不了，但是WD，那真是不归路。

可能是花了很多冤枉钱，也走了很多弯路，我终于遇到自己心仪的大夫。

2020年6月左右，因为听《国学堂》关注梁冬。

后来他办中医馆，在昆明市有分店，我找到一个中医。

可那会他周五六日才坐诊，培训机构周末都很忙，我不好意思请假。

从2018年辞职后，找不了好的大夫，我急于改变现状，又报了很多课。

英语语法课、投资理财课、普通话系统课，又借了4万元左右。

事后想起来，这种借钱学习的行为，非常不应该。

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够还利息。

投资最大的忌讳，就是借钱投资。

2020年11月，我实在忍不住，请假去看那个可以调心神的大夫。

我知道根源就是抑郁的问题，身体也是糟糕透顶，不调的话，我啥都做不了。

高手就是高手，第一次扎针，反过来扎颈椎的那个包，我痛哭流涕。

后来扎另一个地方，舒服了很多。

大夫周末坐诊，而周末培训机构很忙，走了这么多弯路，我想好好调理一下，就经常请假。

请假四五次后，同事有意见，领导也不高兴，也不是个事，我又辞职了。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欠下17万元外债。

我想着，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大夫，只要看好了，让我能静下心来做事，负债就慢慢还吧。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WD就是一条不归路，千万别沾染。

开年后，大夫不再给病人扎针。

没工作的日子，我又想着，要不就好好写作和练声吧，因为工作不好找，工资又低廉。

而且我头疼，在室内2小时就很难受，写作的话，累了就可以去公园练声。

最后，身体才好一半，主要是压力太大，根本静不下心，经常做噩梦。

2021年4月，同学介绍我去他们学校当辅导员，5000元一个月，但要交8000元押金。

进去以后，要先经过3个月的培训期，而且这三个月没有工资。

我对这份工作很看重，本来人家招25岁左右的，我33岁，而且不是科班的。

不过，我做自媒体，写了40多万字，有英语四六级证书，还有个职业规划证书，资历还算可以。

最后顺利入选，跟父亲要钱交押金。

三个月里，再次借了2万元左右，用于个人开销和培训的钱。

（每天练声的公园）

这份工作压力很大，是给中职学校的学生当辅导员，说得更通俗易懂，就像是当保姆。

那些学生很多都是中考200多分，不想读书，被强制送到这里来上学。

因原生家庭的影响，学生们从小没人管，没人关心，性格乖张，只要花心思，就能带好。

我和搭档的同事都没经验，分到人多、纪律、卫生最差的一个班，经常被领导骂。

女领导比我大一岁，觉得我穿着打扮太土，不爱说话，开会时经常批评我。

我太想得到这份工作，就拼命努力。

后来做出成绩，学生也管顺了。

但因为我一直想着讨好不喜欢的女上司，嘴欠犯职场大忌，得罪了她。

她想拿捏我，但我觉得人跟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修复。

我付出了这么多，贴钱、贴时间，做到一切我能做的。

最后因为一个私人恩怨，工作也被全盘否定，实在不值。

6月份，我又离职。

我走之后，领导又给我发信息，说对我很遗憾之类的，我看了挺无语的。

离职后，8000元的押金退给我，我去参加一个养生班。

在养生班，我学到一些强身健体，让心安静的方法，内心安静很多，打算就走写作和有声演播的路。

2021年下半年，学车，参加4次养生班，送表妹和侄女去上学，时间就这么过去。

全职写作后，我头疼还没好。

再加上不够自律，一个月写不了多少，一般一周才写完一篇。

10月份开始，我的状态越来越好。

但已经负债23万元，这么大的石头压着，还是焦虑不安。

更要命的是，因欠得太多，我任何一个平台都只能还，不能借了。

12月15号，我没办法，只能跟父亲摊牌。

之前，母亲给我钱的时候，问过我，是不是欠钱，我不敢说。

后来，父母都气病了，睡不着。

我跟妹妹提过，但她有自己的家庭，也无能为力。

不过，她劝父母，如果不帮我，我这一生就完了。

亲人们知道后也很生气，好在父母平时为人不错，家里有点房产。

我工作时，对亲人们也很好。

2021年的最后半个月，父母凑款的过程中，我度日如年，又如负释重。

听着所有的数落和责备，我暗下决心，以后就好好走自己的路。

如今，负债全部还清。

在亲戚面前，基本毫无脸面，他们还是希望我去找个工作，或者考单位，写作之类的业余做。

但每件事没有全情投入，就很难有收获，再加上自己喜欢，我写累了，就出门练声。

虽然现在我的处境确实很难，但如果不坚持做，处境只会更难。

我的故事讲完，一路走来，我迷茫又痛苦。

但还是想给年轻人一点建议，希望年轻人少走弯路。

第一，再苦再难，千万不要在网上平台借钱，也不要借钱消费和投资。

自己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的事。

量力而行，不要透支和提前消费。

第二，要克服自卑心理，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要耐心好好和父母沟通。

遇到再大的困难，家庭和父母就是你的靠山和温暖的港湾。

第三，人生每个阶段，首先是要先谋生，再谋爱。

解决了生存问题，再去想其他。

决不能好高骛远，心比天高。

一定要脚踏实地，走正道。

第四，在职业选择上，尽量去做自己擅长和热爱的事。

只有从内心真正喜欢，才能付出百分百的热情去把一件事做好。

当你把热爱的事情，做到极致，蜕变为行业顶尖的佼佼者，那么名利钱财自然会来。

第五，知错就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犯错之后，一定要及时纠正，调整方向，继续努力，用心生活，好好奋斗，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对我来说，担惊受怕的三年时间，终于能缓一下了。

2022年，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好好挣钱还债，然后遇到一个互相看对眼的，能互相包容的人，携手并肩。

人生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口述：吴晓莉

编辑：小鹿

这是小鹿访谈录记录的第 3个真实人物故事。

我觉得，真实自有千钧之力，拥有感动和温暖人心的力量。

把你的痛苦讲述出来，你就会减少一份痛苦；

把你的快乐分享出来，你就会得到两份快乐。

如果你也想讲述自己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请发私信给我@小鹿访谈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