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孟广军辞职了，裸辞，一分钱工资都没要。他头也不回地潇洒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身后的同事们面面相觑，他们或撇着嘴或挑着眉摇了摇头。

“你还是太年轻了。”父亲知道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辞职这么大的事你连说多不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父亲气得有点哆嗦，说话都有点颤抖。

“你知不知道，”父亲拉过椅子坐在儿子身边，“你小的时候我在外面打工，连菜都舍不得吃，很多时候都是啃凉馒头喝白开水，就是为了多省点钱给你们生活。”

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父亲伸出干枯的右手捂住了同样干枯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不懂事了，太不懂得生活的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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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小的时候，为了能让你生活好一点，虽然家里生活条件不好，但我们都是给你最好的，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就怕你受委屈。”

吸了一下鼻子，父亲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儿子，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停地搓过来搓过去，两只眼睛不知道盯着脚尖还是地面。

“说辞职就辞职，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本来想问有没有想过家里的经济条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害怕伤了孩子的面子。

“以后有什么打算？”沉默了一会儿，父亲换了一种方式，试图让广军自己看到自身的问题。他心里想，孩子长大了，应该学着自己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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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不顺心，同事们也不友好，老板也很难伺候。”广军低着头小声说，“还有，工资也不高，整天工作很累，”广军很是委屈，一肚子郁闷。

父亲摇了摇头，“你苦，你累，”他恨不得给这小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怎么也下不去手。他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孩子为什么这么脆弱，遇到一点挫折就受不了。

冷静了一会儿，父亲站直身体，用手蘸着空气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也理了理乱蓬蓬的心情，他心里想，这不能只怪孩子，自己也有责任。

“我也有责任，”父亲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要不是从小就对你娇生惯养的，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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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到窗前，目光望向远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他想，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

广军抬起头看了看父亲，他突然发现父亲耳鬓的头发有些灰白了，一种莫名心酸的情感从内心升腾起来，那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个望向窗外，一个望向背影，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时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广军可以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