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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媒体的研究不仅要面向现代，还要面向国际，还要收集过去的信息资料，学习“考古学”。多年来，我在平时的新闻编纂和工作研究中，对新闻历史的考察比较感兴趣，善于从古纸堆中挖掘有价值的信息，撰写和发表了许多引起业界关注和读者好评的新闻作品。

《申报》(原名《申江新报》)是晚清统治11年3月23日(1872年4月30日，1987年10月，上海书店重新复印了全部《申报》份，共400册010-)因此，《申报》开始脱离内部，成为报社专家学者的研究对象。但是因为卷轴豪放，内容复杂，所以使用的人不多。2010年，《申报》电子版数据库上市，第二年投入使用，《申报》一下子成为热门研究对象。今天，研究近现代史的学者们确定了哪些课题后，将关键词输入计算机，从《申报》电子版数据库中拉出所有相关文章进行分析和利用，的确为媒体研究提供了相当方便的渠道。

笔者是从2009年初开始在浙江图书馆古籍部(高山部)读论文的满清《申报》部本。之后学者们提醒说：“建立了《申报》电子版数据库，可以专门搜索《申报》的新闻和广告。”话的意思很清楚。也就是说，不需要一张一张地浏览《申报》。但是读了《申报》八年多，最大的体验是《申报》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调查的！因为不能只用一个关键词或几个关键词就引出所有相关的句子。

胡雪岩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传奇名人，研究胡雪岩的专著现在很多，《申报》中的一些报道也被研究者广泛引用。但是笔者注意到，如果在《申报》电子版数据库中加入关键词“胡雪岩”，就无法引出所有关于“胡雪岩”的新闻。例如，1875年《申报》中，何雪岩提到了三篇要修建钱塘江大桥的新闻，但第一篇提到了“胡芳柏”，第二篇提到了“武林胡芳柏”，第三篇提到了“胡雪岩”。放关键词“胡雪岩”的话，引出的新闻只有最后一篇。

因此，单凭最后的新闻无法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也很难得出符合历史的结论。笔者看完这三篇新闻后，才知道胡雪岩建造钱塘江大桥的构想得到了浙江巡回的批准。胡雪岩当时邀请了英国、法国、德国的工程技术人员来杭州测量水势，勘探地质，选择桥梁地，胡则让英国工程师回国，指导了钱塘江大桥样本评估等所有事件的经过。(2009年11月21日，《申报》篇文章)最后，笔者写了《134年前，胡雪岩曾谋划建钱塘江大桥》篇文章。看完文章报纸后，钱塘江大桥纪念馆负责人打电话向笔者索要相关历史资料，并表示笔者的文章“这是第一次将钱塘江大桥建设公司推向清代”。

满清的杨乃武冤案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很多研究文章，甚至专著，几乎所有研究文章或专著都提到了满清《今日早报》在纠正这一冤案中强有力的舆论监督作用。但是，如果只将“杨乃武”关键词输入到《申报》电子版数据库中，则引出的句子也是不完整的。因为《申报》一开始介入了这个事件，所以没有用杨乃武的真名，而是用了化名——“羽恒生”。报道的手法也完全不同。——采用带有鬼怪色彩的猎奇报道方式，试图吸引读者。如果不掌握这些史料，对《申报》参与的评价也不可能全面准确。

另外，杨乃武的冤案在1877年3月得到了平反的结果，此后的历史信息经常被后人忽略。例如，在1897年5月的《申报》中，刊登了关于杨尼武再次入狱的新闻，但没有受到多少关注。笔者看到这条新闻后扩大了阅读范围，首先明确了这次杨树不是关在官方牢房里，而是在民间慈善机构和官厅共同运营的二选所内。这种异选所的性质与现代的劳动教养所相似，它应该是中国劳动教养所的南。为此，笔者在《申报》发表文章《羊城晚报》(见2013年11月20日《杨乃武出狱后又被“劳教”》)。另外，在《羊城晚报》上，“杭州李善所，中国第一家

“1896年，日本驻杭领事馆在杭州宝石山东麓石塔儿头开馆”，这一错误说法在杭州、在浙江已经沿袭了26年之久，近年出版的方志、通志、学术文章、文史资料都持此说。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过怀疑，也就没有人想到去《申报》上查证一下。笔者正是因为常年阅读《申报》才发现了这一错误，并撰写了《1896年的日本驻杭领事馆当时究竟设在哪里》一文（参见2017年2月19日《钱江晚报》），指出：“1896年，日本驻杭领事馆是在当时杭州城内（城墙内）的马所巷许宅开馆，而非在杭州城外（城墙外）的宝石山东麓石塔儿头设立。”文章发表后，浙江地方志官网作了全文转载，并要求全省广大修志人员“查找《申报》资料，考订历史事实”。此事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把《申报》当做是一种检索工具，那么在先前的学说没有被怀疑之前，这种检索工具即使再灵光、再快捷，也只能是束之高阁的一种摆设。

发现了新史料，才会有新观点。作为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百科全书”——《申报》，蕴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史料，是后人了解历史还原真相的一个文化宝库，值得精读、细读、深读，如果只是把它当成一种单纯的搜索工具，那么就会把大量鲜为人知的宝贵史料轻易地“过滤”掉了。

原创|张学勤 浙江日报

来源：传媒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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